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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罗文这话,赫连羽脸刷地变了色,捏着手机怔了半响,紧接着抬手掷出。
看到手机准确命中墙面,发出嘭地一声巨响,罗文心中发出哀嚎。
下血本刚换的新机才热乎没两天,居然就这样和墙面来了个决绝的死亡之吻。
“挂我电话?明明刚才还在和你说话,为什么我一接过来,她就”
赫连羽一拳擂在沙发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罗文看了赫连羽一眼,暗暗腹诽。
刚才抢自己电话过去的时候还一脸兴奋,被对方挂了电话就暴跳如雷,哪有平时一半的冷静自若?
如果天天伺候这样的赫连羽,他寿都要短几年。
“说呀!为什么!”赫连羽暴吼出声。
“人都是将心比心的。小太太生活一向是我在照料,冰箱里少盒奶我都记得,任何一个男人如果对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对方肯定不会随便挂电话的。”
赫连羽双眼微眯,一道摄人的目光狠狠盯住罗文。
“打个比方而已。”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些病语,罗文打了个寒噤避过了之双让自己透骨凉的眸子。
“我是说,如果您对小太太更用些心,更细致一些的话,就算碍于面子,也不会让您太过难堪。”
赫连羽侧过脸看向窗外,脑中闪回着与任妃妃相处的一些片段。
在这些记忆中,他的态度似乎确实不怎么热情,甚至在某些方面,都在强迫她顺应自己的节奏来。
可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她明明就是欠自己的!
态度还这么嚣张,一点不如意就耍脾气,难道还要他低头到什么程度?
“您以为自己够诚意,可女人都是亲眼看到才有体会。送的那些花,都是花店的人拿着张纸签收的,哪有您亲自捧着上门来得震撼?就算是平日里的关系,您都是叮嘱我,我再打电话叮嘱她,小太太只知道我办事细致,哪知道这里头全是您在提着线”
罗文喋喋不休的话音传来,将赫连羽从深思中慢慢拉出。
“所以,我该怎么做?”
口气依旧冰冷,但其中的讨教意味却极浓。
罗文挠了挠头,“反正,有些事得亲自做,而且做了一定要让对方看到,这样才能体现出诚意。就像上次枫国那边的事,其实不需要您出马就能完成,但您为了体现诚意,还是亲自上了飞机不是?”
“后来那边知道您是因为这个发生了坠机意外,不是还把提点往下降了一些吗?这就是他们知道您的诚意了,不需要多说,自己就会拿出相应的好态度。”
赫连羽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听一个秘书在这儿给自己上课。
并且,讲得还有些道理。
生意和女人,好像真的有共通的地方。
虽然在女人这里,他顶多一个学前班水平,但论起做生意,全中国他敢称第二,恐怕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去微风买台新的,挂我的帐。”赫连羽猛地起身,走向衣架。
窗外斜阳投射进来,映在他俊朗的侧颜上,意外使他刚毅的线条多了层温柔。
“帮我订到横山最快的飞机。”
抬手看了看表,赫连羽强调,“最好在两个小时之内。”
听到前一句话,罗文脸上顿时洋溢出喜悦的笑容,可是一句,却将他的脸重新拉了下来。
“明天的会”
“这种内部会议,还要我体现诚意吗?你们自己难道搞不定?又不是什么大事。”
赫连羽沉浸在自己突出其来的念头中,哪容旁人打扰,不耐烦地挥挥手。
罗文扫了眼放在桌边摞成堆的文件,这些文件全指向明天的会议内容。
春熙路改造还不是大事?
那到底什么是大事?
这可是s市奠定自身在全国形象的关键一举,省市领导班子对于这件案子都是相当关注。
这次的会议不光要决定全面动工的日期,还有敲定备选的几个整体规划方案。
这个,也是下面那几个小头头能擅自决定的事?
看到赫连羽不耐烦的脸色,罗文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可是,您要订机票?飞机能坐吗?”
上回飞机失事腿部骨折的后遗症还在,阴雨天断处会疼,医生说全好至少要两到三年。
难道boss对于坐飞机这种事,一点心理阴影都没有?
果不其然,看到赫连羽脸色微白,罗文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没疯。
“那我就自己开车去。”
扔下这句话,赫连羽套上外衣拿了钥匙,大步离开。
罗文张着合不拢的嘴看着赫连羽消失在门外,决定收回刚刚判断boss疯没疯的点评。
开车去横山?
开玩笑吧?
一晚上不睡觉估计才能勉强开到横山所在的市区,再从市里到横山影视城,又是一段不短的路。
不就是被挂个电话吗?
要不要这么夸张?
一个电话,并没影响到任妃妃的心情。
例行研读剧本,找相熟的两个演员重现了一下场景,彼此都有了不小的收获。
一天就这样过去,回到房间洗漱整理,关掉灯躺到床上,任妃妃柔柔叹了口气。
这样的生活真好。
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满满地充实,可以避免思虑太多的繁杂。
看了眼窗外的月光,任妃妃缓缓闭了双眼。
睡意浅浅袭来,半梦半醒间,一个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是我。
不安地换了个姿式,任妃妃侧着用胳膊夹起枕头堵住耳朵。
是我。
在听吗?
猛地挣开枕头,任妃妃瞪大了眼。
一张冷漠的脸突然虚浮空中,两人视线相对互不相让。
突然,他弯出一个温柔地笑意,薄唇轻启。
是我。
“我知道是你!阴魂不散吗?我是挂电话了,你来打我啊!”
冲着房顶大吼一声,任妃妃猛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这样毫无理由,连基本地礼貌都不讲直接挂对方电话的行为,任妃妃生平第一次做。
虽然觉得他这种人就应该这样被对待,可潜意识里的不得劲却总是出来烦她。
那天被拒绝后,她确实是怒火中烧。
可是经过这么多天回想,她发现自己确实没资格要求他伸出援手。
如果真的细算,她才是那个欠了他许多,还没有能力偿还的那个。
抬手摸了摸指间戒指上的细小缝隙,任妃妃叹了口气,努力摒去杂念使自己尽快入睡。
依山而建的高速路上,一辆迈巴赫在暗夜中极速奔驰着。
在不远处,横山欢迎您的高大路牌依稀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