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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夏映还来不及意识到什么,滚烫的泪液已然夺眶而出,笔直地坠落在他的手背上。.
戚凡凌愕然抬头,看见泪眼婆娑的她,心口倏地揪紧。
已经很久不哭的她,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失态,急着抽手抹泪消灭证据,他却霸道的不放。
“为什么哭?”他肯定自己没握痛她。
“没有……”她否认,偏偏哭意像拍打岸边的海浪,一波一波涌上,眼泪越掉越凶,连带的让她的否认变得很薄弱,模样看起来好可怜。
“说。”
“没有就是没……唔?!”
不想再听到她逃避的话语。只好以吻封缄。
伤心,他可以想办法取悦她;痛苦,他可以想办法让她忘却,只要她能说出个原因,他都能够努力想办法替她解决,身为男人,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种一句不吭的眼泪,那会让他很烦躁,觉得自己很没用。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严夏映惊得瞪大眼睛,睫毛微颤。
她心乱如麻,捏着拳头捶打他,想要抵抗,然而他的吻,狷狂得就像一列卡车,凶狠冲撞过她所有的理智和挣扎。
粉拳渐渐松开,初始还顽固的抵着他的胸膛,没多久却转为紧紧揪着他的衬衫,分不清楚是想推开他,还是想把他拽得更近。
他的气味,透过唇舌的纠缠,霸占她整个口腔。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被吻……不,即便还是是严姝妤的时候,她也没有感受过这样霸道、占有的吻。
当她化作他怀里的一团棉花,软得再没有力量可以抵抗他,他终于放过她的唇,好让她的肺叶可以重新充满氧气。
他们四目交会,一时无语,宁静且压抑,像是在酝酿着下一波的风暴。
说真的,她其实也不知道经历过热烈拥吻的男女都应该说些什么来填补这样的时间空白,就在她还在绞尽脑汁思索之际,戚凡凌率先开口了——
“为了保障我的权利,我要求调整双方合作层级及合作时效。”
严夏映猛地抬头,怔怔的望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话锋一转,“不能只有我的心被你拽来拽去,你也应该交出你的心才对。”
她顿时哑然,心情像是坐了一回云霄飞车,俯冲之后又突然拉高,导致浑身血液像疯了似的乱窜,她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充满了喜悦。
看她傻乎乎的瞪着美眸,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好可爱。
“至于时效……”戚凡凌沉吟须臾,才又道:“直到我的吻再也无法让你产生任何悸动的那一天为止吧!我知道那一天到来的可能势必很渺茫,你就耐心点吧。”
他的表情乍看像是在开玩笑,可是灿亮的眸光又透着一股自信热度,使她浑身不受控制的发烫。
不想看他太过得意,严夏映好气又好笑的斥骂,“自大狂!”
戚凡凌无所谓的耸耸肩。“喔,或许吧。”
“欸,是不是只要我冷了,你就会像今天这样焐热我?”她微带鼻音的低问。“只要你不怕被我烫伤。”
她不知道这个承诺可以维持多久,但她想再相信一次。就如他所说的,直到她对他的吻再也无法产生任何悸动为止吧!
“我有点冷……”这些年她的心一直找不到归属,尤其是过去这一年,她的心更是经历前所未有的寒冷。
戚凡凌二话不说,张开双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用体温温暖她。
虚掩的门外,戚凡琳收回敲门的手,原想把热饮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端下楼好了,离去前,她不忘用不惊扰两人、极轻微的力道,帮忙把门关好。
屋里的暖气一直在对抗着这场打从深夜就开始飘落的鹅毛大雪。
夜,很深很深……尽头是将起的黎明。
严夏映刚结束和余佳佳的越洋电话。
打从她还是严姝妤的时候,余佳佳就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即便之后成为严夏映,余佳佳仍一如既往的给她温暖,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这次来美国,余佳佳相当不放心,她怕林彰宏为了抢夺日记会不择手段。
严夏映其实也是,但舍不得羊便套不着狼,唯有让林彰宏觉得胜券在握,失败的滋味才会让他更难以忍受,就像德肯药厂收购案。
昨晚她已经透过网络实时新闻得知消息,严氏集团败阵,林彰宏一脸铁青还要强颜欢笑的模样,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笑,也最荒谬的表情。
德肯药厂只是个前哨战,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反击。
她正低头检视随身物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俊挺的身影迈开步伐,平缓走来,昂藏帅气,就是面容太过严肃,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踩到狗大便。
“我都准备好了。”严夏映率先开口。
“你真的坚持要这么做?”
想诱林彰宏上钩,多得是办法,人若贪婪,处处都是诱因,实在不需要她以身犯险。
“我要是再不露脸,让林彰宏的人马有机会秀秀身手,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况且你不是已经替我做了最好的安排吗?”她望着他,安心的笑道。
她的信任,对戚凡凌来说是一剂效力最强的强心针,他点点头,朝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得在晚上的生日派对开始前赶回来,亚力他们会全程跟着你,完成之后就回来,等我这边的好消息。”
第8章(2)
德肓药厂虽然让严氏集团跌了个跤,但距离扳倒它,还有一大段距离。
既然要想打击敌人,就要用最痛的方法,一次搞定,绝不能让敌人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所以,戚凡凌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彰宏喜欢给人设陷阱,这次就轮到严夏映一边给林彰宏甜头尝,另一边则由他来给林彰宏设陷阱。
戚凡凌透过友人的帮忙,把严夏映弄进了市区的皇家酒店,制造她这几天下榻于此的假象。
上午,从皇家酒店出来后,严夏映就被跟踪了。
她佯装无知,举止悠闲,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后,不紧不慢的按照她打电话回严家报平安时不经意透露的计划内容,前往严夏映养父位于纽约市郊的房子。
本该觉得陌生的一切,却因为有了严夏映的记忆,让她无法只是纯粹的当个旁观者。
若说,严姝妤的孤单是来自于遭到背叛,那么天生艺术家性格的严夏映的孤单则是不被理解。
因为,没有人……
她想,这或许也就是为何真正的严夏映会在养父母接连辞世后,整个人生大脱轨,最终选择了死亡的原因。
她在屋里边走边看,顺便等待该来的人。
片刻,严夏映听到屋外的汽车声,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安东尼带着买家到了。她暂时中止了她对严夏映短暂人生已不可追的怜悯,收拾心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安东尼是戚凡凌安排的房屋中介,负责协助二十八岁、却仍活在象牙塔里不解世事的严夏映,妥善处理养父母留下的房产。
林彰宏应该也很关心这房子的产权,所以,该有的过场通通不能少,以免引起老狐狸的怀疑。
他们心照不宣的将该走的过场全都走了一遍。
“太棒了,这完全是我梦想中的家!”买家夫妻开心的抱成一团。
“我很高兴你们会喜欢这里,房子里的东西,我这两天会找人整理收拾,以后这里就属于你们和你们的孩子了。”
买卖双方友好的寒暄几句,安东尼也不忘提醒一些手续事宜,待把人送走之后,严夏映一个人走回屋里,循着记忆找到几本日记。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拎着一只袋子步出房子,她眷恋的仰望这栋充满记忆的房子。
不知道是觉得太沉重,还是因为东西太过重要,她想了想,决定把提袋里的日记本极为慎重的收进随身的包包里。
望着鼓胀的包包,她满意的拍了两下,才再次重新搭上出租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墓园。
冬天迟迟不肯走,春天暂时来不了,严夏映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墓圔里,孤单的身影透着一股寥落萧索。
明明是第一次来,不知是记忆使然,还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牵引,她很快就找到了严伟夫妇的长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