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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如瑄眉头一皱。.“你们在玩什么把戏?该不会是故意说些什么,就是要让如琪听见吧?”否则以往他们谈事总是在书房,怎会无端端地移到接近拱门的亭子里?
“瞧,就跟你说我妹子可是当军师的料,挺会举一反三的呢。”
“比我还像个谋士。”
“别跟我打哈哈,你们到底是在聊什么?”杨如瑄眯起眼,双手叉腰瞪着两人。
“我在外头听人说,六皇子慢了三皇子一步买粮,却反引起物价高涨,可奇怪的是三皇子才刚回昆阳城,怎么有法子一下子就调足了农粮赈灾?”
她知道杨致尧也经手农粮买卖,可是今年秋收才收成,根本不可能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备妥,代表那农粮是早就囤起了。
杨致尧噙笑望着樊柏元。一个目光就教杨如瑄猜着肯定是樊柏元的计谋,是说……这也预测得太准确了些。
“过来坐着。”樊柏元朝她伸出手。
她没辙地握住他的手,明知道他双眼能视,可她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从不拒绝他伸出的手,乖乖地坐在他身旁。
问题是——“可是尧哥哥,你和六皇子一派的人走得那么近,结果又暗地里帮着三皇子,要是被发现的话……”
她在万象楼时曾几次瞧见尧哥哥和六皇子走在一块,看起来六皇子像是颇倚重他,然两人愈是走得近,她愈是胆战心惊,就怕他日被拆穿时,他的下场……她不敢想像。
“啐,你也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杨致尧没好气地睨她一眼。“我这是在商言商,他又能拿我如何?况且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掀底牌了。”
柏元跟他说过,上回为了请致勤帮忙,他已经把大部分的事都对瑄丫头说了,可他倒觉得好笑,如果要找致勤,根本就没必要透过瑄丫头,找他一样可以办到好,致勤也是他兄弟呀。
换句话说,是柏元已经把瑄丫头当真正的自己人了吧。
“什么底牌?”她问樊柏元,因为她知道杨致尧是不会跟她说的。
“你就拭目以待吧。.”樊柏元斟了茶,喂了她一口。
被封了口,杨如瑄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只求一切平顺无恙。
浣香院那头,杨如琪急着将热腾腾的第一手资料告诉樊柏文。
“确实?”樊柏文闻言,双眼都忍不住发亮了。
这可是一桩大事,一旦揭发开来,六皇子必定会收他为心腹,待他日六皇子登基,他可就平步青云了。
“真的,我亲耳听见的。”杨如琪也忍不住邀功。“人家可是天天都上梅贞院盯梢的呢,还错得了吗?”
“知道了,就知道你最辛苦,我要是功成名就,你就是我的诰命夫人。”樊柏文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打一开始他就要杨如琪多加注意杨致尧,他发觉六皇子相当倚重杨致尧,可杨致尧却是三天两头进出梅贞院,教他起疑,多次跟六皇子提起,结果六皇子都不信,这下可好,总算被他抓到把柄了!
当晚,樊柏文便上六皇子的府邸,告知此事。
“真有此事?!”皇甫涛难以置信地站起。
“千真万确,而且我认为此事跟我大哥绝对脱不了关系!”樊柏文唱作俱佳地道:“虽然是我的大哥,但要是敢与六皇子为敌,这种大哥我不要也罢!”
“好\好C一个瞎眼侯爷,眼都瞎了还敢造乱,瞧本皇子怎么整治他!”皇甫涛勃然大怒,紧抓着樊柏文的消息,细忖要如何处置此事。
他可以大张旗鼓地要兵部出面,但是要是消息走漏,恐怕到时会扑个空。他想起自己熟知杨致尧几处囤物的仓库,于是决定先派人暗查可有多人站哨之处,届时再领皇城卫上门搜查,绝对要他不得翻身!
一早,皇甫涛派人暗中查访杨致尧的几处仓库,蓦然发现位在渡口旁的丙字号仓库,前前后后皆有不少人看守着,仿佛里头藏了多贵重之物。
接到回报之后,皇甫涛为之大喜却不想打草惊蛇,直到天色渐暗才领着一队皇城卫顺道通知兵部前往搜查。
搜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就是不给杨致尧有任何脱身,甚至找人求助的机会。
就在皇城卫进入仓库,强行撬开木匣后,惊见里头竟是一把把锋利的长剑,皇甫涛笑意冷鹫,兵部尚书更是一脸不解。
第十八章御状(2)
突地,外头有人入内禀报,“六皇子,这仓库的雇主在外头求见。”
皇甫涛哼笑了声,走出仓库外,就见杨致尧神情古怪地道:“六皇子?”
“杨致尧,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
“你竟敢背叛本皇子!亏本皇子是如此信任你,将你培养成心腹,结果你竟恩将仇报,阵前倒戈帮着皇甫泱对付本皇子!”
“六皇子,不是的,你——”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的仓库囤放数十木匣的兵器,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杨致尧张口欲言,突闻后头传来急驰而来的马车声,他回头望去,“侯爷。”
马车急停,下车之人竟是人称孔二爷的太平侯孔京侃,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仓库外头的阵仗,明白一切都已成定数。
“舅舅,你……”皇甫涛不解地望着他,不懂这时分他怎会跑到此处。
“原来你真是打算断尾求生?!”孔京侃恼火低咆着。
“什么意思?”皇甫涛一头雾水地问。
“你还装蒜?你带人查这仓库做什么?”
“我……”
“你是打算要揭发我?可你不要忘了,这可都是你要我做的!”孔京侃当他不过是在作戏,怒不可遏地道:“先前传闻三皇子查贪,你有意供出我掩护自己,我怎么也不肯信,可如今你做绝了,就别怪我在皇上面前将一切摊开!”
“舅舅,你到底是在说什么?”皇甫涛急步跟上。
“走!”孔京侃上了马车,低叱一声便走。
“舅舅!”皇甫涛怒眼一沉,回头斥问着杨致尧。“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杨致尧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指着已走出仓库外的兵部尚书。“六皇子恐怕忘了,先前太平侯曾要六皇子防备,六皇子便要太平侯暗做准备,而仓库里的兵器正是太平侯四处张罗为六皇子准备的,之所以会借放在这儿,那是因为太平侯信任在下,只是在下作梦也想不到,六皇子怎会自揭底牌?”
皇甫涛闻言脑袋一阵轰响,望着兵部尚书,再想起已驾马车回去的孔京侃,不禁低吼着,“全都撤了,还待在那儿做什么?!”
“六皇子,这是不成的,微臣手中有皇上的圣旨……”兵部尚书从怀里取出圣旨。“刚巧在六皇子找微臣之前,皇上才要微臣彻查此事,所以……”
皇甫涛心头一窒,瞪向杨致尧。
“不能怪在下,实在是六皇子动作太快,在下无能为力。”杨致尧唱作俱佳地表现出痛心疾首。
怪谁呢?就怪自个儿技逊一筹吧。
孔京侃入宫告发皇甫涛私藏谋逆武器,皇帝震怒,当下软禁六皇子并下令彻查,此事在朝野间引起一片哗然。
樊柏文闻讯,赶去位在城东的六皇子宅邸想确认消息,岂料才刚到门口就立刻被常和皇甫涛混在一块的几个官员子弟给痛打一顿,众人皆以为是樊柏文主导了这一切。
瞬间,樊柏文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吓得他抱着伤赶紧逃回家,准备要找杨如琪,质问她为何给了他错误的消息。
就在他回到樊府,来到分隔梅贞院和浣香院的九曲桥时,却见杨如琪竟对着杨如瑄大声咆哮着——
“你是瞧不得我过得好,对不?!我好不容易要翻身了,你以为随便说上几句,我就会信吗?”
“如琪,我是真的为你好,你再执迷不悟的话……”
“你哪里是为我好?你陷害我哥,让我娘被冷落,害我娘天天以泪洗面,如今我好不容易得到好归宿,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杨如瑄恼她的执迷,恼吼着,“樊柏文真的待你好吗?你扪心自问,他真的怜你疼你吗?他不过是把你当成棋子,你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