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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论起来,胤禵比着胤祥早认识念声,也是他先在皇帝面前求娶的念声。至今思来,胤禵尤觉得是造化弄人,若不是胤祥横空出世的插了一杠子,此时的兆佳念声应该是他胤禵的福晋才是。
时至今日,物是人非,胤禵却不是想的事事休,他对念声依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只是再不能为人知,不能光明正大的讲出罢了。为着一点私隐,他看念声越发与旁人不同。所以即便是念声这话问的并不客气,胤禵也还是笑了说,“你与我是同日成婚,我和十三哥又是年岁最近的兄弟,本就该多走动才是。可是一直俗务冗杂,没得机会来。今儿恰巧下午我得了空,就来给兄嫂请安了。”
听了他这一通话,念声用帕子在自己脸颊上按了按根本没有的汗滴子,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且不说胤禵这“得空”是明摆着的睁眼说瞎话,就是那什么“你与我是同日成婚”,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啐他个满脸花了。
眼下自己也不是当日在家里可以肆意妄为的掌家小姐了,念声只能勉强自己笑的不要太难看,“十四爷客气了。不过有句话还是要先说清楚的,您与我们贝勒爷亲近,你们之间,咱们两家之间是合该常走动的。说什么请安不请安的话就太客套了。我与十四福晋那日在德妃娘娘宫里见过,很是投缘。再者大姐儿也接回来了,等着她好些,我领着大姐儿去给她十四婶儿请安也是正理。”
也不知道是念声那句“我们贝勒爷”还是“跟十四福晋投缘”触到了胤禵的不快,刚刚还热络的眼神,霎时就冷了下去,手里的杯子也搁在了几子上。“难怪人都说十三嫂是百里挑一的好规矩,今日一叙,胤禵领教了。”
眼看着胤禵的脸说变就变,念声心下纳罕,可又想着自己左不过就是应酬他几句,倒也没必要为着他几句话就闹不痛快,打定了主意,脸上笑意便越发和善凄然起来。“十四爷哪里话。难得十四爷赏光,妾身已经着人置办酒菜,也打发了人去差上请我们贝勒爷回来。您今晚就在家里用晚膳吧。需要妾身派人去把十四福晋接来一起吗?”
胤禵脸上肉眼可见的跟着暗了下去,“不必费事了,胤禵此来就几句话,与说完便回去了。”
念声没想到胤禵会这么孝子气,说变脸就一点儿余地也不留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要是真的说完就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妾身就洗耳恭听了。”
“念声。”胤禵喊了她一句。
念声虽然觉得胤禵眼下这样叫自己于理不合,可碍着面子和两人从前的交情,还是笑着应了一声。“您说。”
“你可知道僧格家里的富察氏病了?”胤禵直奔主题,问的十分坦然。
念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是知道的。富察氏起了痘疹,我前两天还特意让人去富察家看过她,回来听说不是什么大症候,已然见好了。”念声一边说,一边看着胤禵的神色,总觉得他好像欲言又止,“论理呢,她是我们贝勒爷没过门的侧福晋,我就是亲去一趟,也是应该的。可偏偏家里大姐儿也不大好,怕一来二去的两边过了病气。这才打发挂蟾去了一趟。”果然,挂蟾两个字才一出口,胤禵神色多了一丝慌乱。
“挂蟾去了?”胤禵确认的问道。
“对呀。她是我跟前儿的,去一趟给富察氏请安,也不算折辱了她吧?”念声特意把话说的轻巧。
胤禵已然起身,走近了念声座前两步,“那挂蟾现在何处?”
“嗨,别提了。”念声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挂蟾回来就不大舒服,请了大夫过来看,也没瞧出什么,开了方子让吃几天看。我想着既然是不舒服了,就让她趁着这个由头歇几日。你是知道的,我身边只有她一个,成日跟着我也是……”
“是只挂蟾不舒服?还是跟着去的都不好了?”胤禵罕有的打断了念声的话,急切的问道。“挂蟾现在哪里?跟着她去过富察家的那些个人呢?”
话说到这里,念声眯起了眼睛打量胤禵,她料到胤禵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挂蟾自然是歇在她屋里。其余的人也没听有人回说谁不合适了啊。”念声说着,侧头问索多图,“怎么?跟着挂蟾那晚出去的人里头,这几日有告假的吗?”
索多图堪称人老成精,早早的就听出了两位主子话里话外的机锋,自然是要顺着自家福晋回话,“回福晋的话,奴才并没有听说府里有下人告假。别说是这几日了,就是这近个把月,出了您恩典挂蟾姑娘歇两天,在没人告假的了。”
念声听完又看向胤禵,眼里满是疑惑之色。
确认过除了挂蟾并没有人因病告假后,胤禵紧张的神色略松了些。“没有别人就好。”
“十四爷,您怎么会突然有此一问?”念声问。
“啊……”胤禵含糊了一下,“也没什么,这不是最近听说有些地方闹时疫,富察氏这痘疹出的又正赶上这个时候,可巧挂蟾去看了她才不合适的,我不就替你躲担心一二吗?毕竟要是府里过了时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念声起身,冲着胤禵认认真真的福了一福,“十四贝勒有心了。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胤禵伸手想扶念声起来。
却被念声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只见她冲胤禵嫣然一笑,“这便是十四爷要说的话吗?”
“啊?”
“如此倒是挂蟾的福气了。妾身当替她再好好谢一谢。”念声说着作势要再行礼。
胤禵的手触到了念声的袖子,“这是什么话?”
念声适时止住要拜的动作,“您看,您特意跑一趟,递了帖子,要说的要紧话就是为了问问挂蟾安好,那可不就是她的福气了?若是十四爷真的有心,等上一两年,您来提亲,我自然是放了她去的。”
胤禵这才反应过来,念声是在说他对挂蟾有意,急忙解释,“念声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她……”
“哦?误会了?”
“误会了。”
念声冷笑一声,“那我到不知道什么是误会了。您从进门到现在,就说的是有话要讲,现下说了这么多话了,最后就成就了个‘误会’?十四爷,妾身虽然只是个妇道人家,可也还是您的嫂子,光天化日之下,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胤禵忽的想起念声出嫁之前,跟自己最后一次见面,说过的那些决绝的话,再看她今日此时对着自己的神色,竟比着那一日不让分毫。可胤禵依旧不想念声对自己有丝毫的误会,他太在意她眼里的自己。
人说关己则乱,胤禵现在就是如此,来之前的那些盘算,如何问话,如何探听,统统都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他只想跟兆佳念声分说个清白。“要说你从前也是聪慧的,怎的这嫁过人,脑子到没有一起清楚了?”
念声瞪了胤祥,知道他忽的这样讲,自然是有些缘故的,只能压了火气不撵他出去,可嘴上却是一句不肯饶人,“要说你从前也是坦荡的,怎的娶过福晋,反倒是随了些妇人婆婆妈妈的毛病?可我瞧着,十四福晋也是个爽利人呢。倒不知道,你这是跟谁学的了!”
“不得无礼。”胤祥是声音突然插进了两人的对话里。
胤禵下意识的往门外看去,可不就是他的十三哥正大步流星的往这堂屋里来呢吗。
“贝勒爷,您回来了。”念声看见胤祥,丢下呆立着的胤禵不管,疾走几步应了出去。
胤祥等念声跟自己行过礼,就着扶她的工夫,就把人的手牵在了自己手里。
念声略微挣了一下没挣脱,少不得冲胤祥做了个鬼脸,又往堂屋撇了一眼,示意他还有胤禵在,别太过分。
胤祥却是伸手在念声鼻子就刮了一下,“不是让你没事就在后头歇着的吗?”
“那十四爷来了,您又不在家。我不得出来支应一二啊?”念声一脸的娇嗔,由着胤祥牵着自己的手往堂屋走去。“我留了十四爷用晚膳,他却说就几句话,说完就走。妾身在这儿正等着听,可巧您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胤祥才跟胤禵打了个照面,笑着问道,“十四弟今儿怎么得空往我这儿来了?”说着特意往胤禵身后,并堂屋四下看了看,故作惊讶的问,“十四弟是一个人来的吗?怎的没见十四福晋?她们妯娌年纪相仿,咱们平日当差去了,她们多走动些,也能彼此有个伴儿。”最后这句话却是看着念声笑着说的。
念声终于逮到机会,把自己的手从胤祥手里抽了出来,嗔了一句,“没个正经的。”才正色说,“贝勒爷既然回来了,您就陪着十四爷说说话。我往后头去看看厨房里的安排,可把人留住了用晚膳。”说完冲着胤禵蹲了下身,就要走。
“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