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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齐,你别太过分!”终于找到发泄口,谢氏家主大步走到谢家齐身旁,抬手就要打他,却被谢公喝止住。.数年来谢家齐一直养在家主身边,吃他苦受他罪不计其数,身手打骂自幼便有,直到谢家齐闯出些名堂,他方才有所休止如今气急之下,竟还要动手。谢家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嘴角微微勾起,身子却是一动未动,那神情看在别人眼中,好似他便任由家主打在脸上。
“谢茨,你今日若是打在他脸上,那么明日你这一脉,就给我滚出谢氏!”谢公气的伸出在半空中的手颤抖不已。
“阿公!”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看着那坐在主位,一脸铁青的谢公。这是整个谢氏地位最高的人,曾经立下过赫赫战功,即便是当今皇帝司马永和站在这里,都要恭恭敬敬给其行个礼,然后奉其为主位。当年若不是谢公,恐怕整个东晋都不复存在。谢家能有今天,这位老者的功劳最大。
这样的重话都能说出口,其一有谢家齐刚才那句死在汝城,其二谢公也觉得是时候该让那些心有异议的人知晓,即便不同心协力,也不能手足相残,以至于家族落败。
谢家齐闻听此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好似众人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寻常。
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谢家齐身上,想看看他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然而他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看着茶盏里的茶叶。
“家齐!你也别总将此事挂在嘴上,经此一事,他们已经知晓错了,都是血亲亲人,该放下的时候就要放下,若是缠绕太久,对谁都不好。”谢公转头,又来警告他。
然而谢家齐却是不买账,如今在他心中,这原本温情脉脉的家族,如今就如深潭里的冰水,无论多深,无论多宽广,始终都是凉的,他原本还以为,凭着自己或许能将那些人的心温暖过来,现在方才明白一切不过是徒然。他们早已经被这冰冷的深潭同化,无论有多热血的人沉下来,都不会温暖一池深潭,更不能温暖他们的心。
谢家齐挑了挑眉,放下手中茶盏,沉声道:“谢氏之所以会有今天,是因为出了这些草包。而更悲剧的是,你还委以重任与他们!我说过,谢家齐早在汝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如今还站在这里,只是完成身为这一代少年名士应完成的任务,来报答族中对我的栽培!你们最好别将主意打在我身上,若不然我保不准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缓缓看过众人,沉声道:“若是来个玉石俱焚,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家齐……家齐……”身后传来谢氏族人的呼唤声,然谢家齐却充耳不闻。
出了正厅朝自己的院落走去,他站在梅林之中看向夏知靡府中的方向,从天空俯瞰下来,两人隔着数层厚厚的墙体,竟是遥遥相望。心猿意马,说的便是他二人吧!
明明站在梅林之中都是强迫自己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的,可偏偏大脑不听使唤,想着想着便想到马车上那个意乱情迷的吻,那般情不自禁,一向自制力极强的他竟然把持不住,若是夏知靡没有清醒过来,真不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天色已经有些阴暗,桃心拿着披风给夏知靡盖在身上,轻声道:“女郎,天色暗了,该用膳了!”
夏知靡收回目光放在怒放而开的梅花上,说:“桃核,你说我应该相信他吗?”
桃心闻言一震,袖袍里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良久才压下心中激荡,低头回道:“王郎同谢郎最大的不同便是一个有心,一个无心!”她的声音同桃核听上去相差无几,桃核音在沉稳,而桃心的声音却有些像孝子。.
桃心一说话夏知靡就听了出来,可桃心这般有见解,她却是没有料到的。她转过头看向桃心,桃心抬起头目光丝毫不惧的同她对视,轻声道:“女郎,姐姐能跟随你,桃心亦能。”
“不!”夏知靡果断转身,她承认,没有桃核在身边有些事做起来很麻烦,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在身边更是被动,可桃核已经死了,并且是为了保住她而死,她不能如此自私更没有任何权利来剥夺哪怕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仆人性命。他们也是人!没有失去过生命,就不会知道生命有多珍贵,珍贵到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女郎!”桃心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仰起头,目光坚韧。“早前奴婢同姐姐一同入府,可女郎却只选姐姐一人为左膀右臂,奴婢虽愚钝,却自认论聪慧不在姐姐之下。奴婢知道女郎不重用奴婢是因为答应姐姐保全奴婢,可奴婢却想放手拼搏,知晓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即便是死,若能证明也足矣。”
“竟是胡说!”夏知靡眉心蹙起,面色冷峻,硬声道:“你姐姐已因为此事丧命,若是你再出事,将你母亲祖母置于何地?又将我置于何地?”
“是我自愿的!”桃心见夏知靡不答应,心中焦急,竟是连连叩头在地,不一会儿额头上就青紫一片。
夏知靡见她如此顽固不灵,心中却也隐隐松了口气。她抬手扶起桃心,轻声道:“你真的决定了?要知道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我给你两日时间,若是你后悔,或是办不好我吩咐的差事,那么你就安心呆在内宅之中。”
“是!奴婢定当尽心尽力为女郎办事,绝不会有半点马虎。”桃心闻言大喜,顺着夏知靡的手站了起身。
第二日一早,谢家便来人相请,谢家刚刚到,王氏也来了人,而桃心也去尚衣坊将夏知靡定做的裙子拿了回来。
卧房内,桃心站在门前,等待着夏知靡出来。衣服送进去之后她就被撵了出去,今天的天气一样极好,就如那日姐姐桃核死的时候那样,阳光明媚,尽管是瑟瑟冬日,可站在暖阳之下,丝毫不觉觉得冷。
那身衣服样子极为干净,可干净中却又带着几分媚意不知穿在女郎身上又是何等模样。她从来都是素雅如兰,可那日一身黑衣却又凸显出一种惑人的美,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吱嘎——门被缓缓打开,随即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出现在她面前,只一眼,桃心就看直了眼。
不由自主的,她张口轻喃:“好美啊!”跟在夏知靡身边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即便是王桐当初她也只是略有惊艳,又从汝城来到建康城这一路,见过美人不计其数,即便是王郎谢郎那样杰出的俊俏郎君也比不了眼前的这位美女。
说她俗媚,可却在那媚意中难掩几分清纯,可仔细一看却又惑人无比,墨发飞扬间,少女肌肤白若美玉,细若如瓷,十指纤纤如葱白,腰肢如柳轻摇曳,随意走动间,万种风情尽显。
正厅内,王谢两家族人相对而坐,笑语声声,好像两家的关系极好,有些人热络的简直是相见恨晚哥弟相称,根本不似结怨已久的两族。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笑容中又透着几分阴狠,那称兄道弟中又带着咬牙切齿,看似热闹无比,实际是在暗中较劲。
一面寒暄着一面注意门外的动静,脚步声刚刚响起,众人便噤了声齐齐朝外面看去,只见一粉衣少女缓慢从不远处走来,步履优雅轻盈,貌若如仙。清雅中带着几分妖媚,魅惑中又带着尚未及笄的青涩,巴掌大的脸上一双明眸极是黑涩,点唇如樱,少女微微福身,声音宛若黄鹂。.
“夏氏知靡见过各位,不知各位一大早前来夏园所为何事?”等那些人面色不一的还了礼,夏知靡才走到主位落座。
桃心带领仆人上了茶水之后,在夏知靡身边站定,微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某乃谢氏……”
“某乃王氏……”两方的话都没有说完,被对方打断,他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求娶夏知靡。
“这位兄台,是在下先同夏小姑说的话吧?”王氏族人高傲的抬起头,目露不屑的看着谢氏族人。因着谢家齐的地位低了一等,连带着整个族人在王氏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是因为族中内部斗争,传出去自己都觉得丢人。
这般想来,谢氏族人更为痛恨那些暗中对谢家齐下黑手的人,心中怨恨难挡。
谢氏族人眼珠一转,躬身行礼说道:“谢鑫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他摆摆手让身后的家丁将礼物摆放在桌子上,说道:“当日汝城西街救下我家郎君,家主一直想亲自带人前来感谢,奈何俗事缠身,加之郎君这件事影响深远,族中长辈更是忙于周旋,因此耽搁下来。还请小姑看在我家郎君的面儿上,多多担待。”
“小郎客气了,当初救下谢郎也纯属巧合,知靡从未想过要收受财帛,还请告知家主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请将重礼收回。”
“这……小姑也别为难我等,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谢鑫一脸为难之色,那高贵的身子微微弯曲着,竟是拜倒在他们口中常说的贱民面前。
相对于谢氏,夏知靡在看向王氏时,目光却是有些淡漠。她轻叹一声,那轻微的叹息声弥散在空中,带着淡淡的馨香,让人感觉此时不是身在有些冷意的正厅,而是身在花海之间。
“如此,知靡就却之不恭了!”
谢氏族人见夏知靡收下礼物,示威般的看了一眼王氏族人那边,转身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该如何动作。
王氏的领头人王庭自是瞧见谢鑫的眼神,微微蹙了蹙眉,眼珠一动,计上心来。他走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说道:“我家郎君差遣晓得给小姑送些汝城特产。”东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送出去,夏知靡能不能收下,这关系到他们回去能不能交差。
夏知靡闻言眼前一亮,轻咦了一声说:“你家郎君真是有心了!”说罢轻轻一叹对桃心说:“从汝城出来至今,也已有四五个月之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这般长的时间。父亲常说,建康城才是我们夏氏的根,可我却不那么认为。我自幼生在汝城长在汝城,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是啊!就如我等,根也不在这里。”谢鑫听到这话眼神一黯,他们的家原本都不在这里,可朝廷**战乱连连,以至于他们只能在异乡安家落户,即便是等到将来死了,都不能魂归故里,亦不能埋骨家乡。
所有人心中都有一把热血,可是在这样的世道,却终归不能燃烧。
他这句话让夏知靡多看了他两眼,潜意识中夏知靡就觉得谢氏族人比王氏好的多,最起码他的心思没那么坏,没那么无情。或许,这便是他们始终输于王氏的其中一个原因吧!
有的人说,太善良者,总是瞻前顾后目光短浅,却不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长久存在。而无情无义者,最终会被家族抛弃,会被世界抛弃。
王庭瞥了一眼谢鑫,不满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急促而整齐,常年生活在建康城又是两大门阀士族的子弟一听便知来者何人。
谢鑫低声同身边的人交代一句,那人便后退几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正厅回去报信去了,而王庭这边亦如此。等两人分别派人出去,整齐的队伍已经停留在正厅门前。
“大胆夏氏知靡,皇上驾临,还不出来迎驾!”夏知靡正在发愣的功夫,皇帝司马永和的太监陈福高声一喝,连忙迎了出去。
让所有人,即便是夏知靡都没想到,王谢两家都伸手过来,连皇帝亦不能免俗。
司马永和坐在龙辇上,俊朗面容隐藏在皇冠珠帘后面,看不到脸上神情,只感觉他的目光如刀,没了那日一见的明朗如阳光,而是阴霾如地狱魔鬼。
“妾夏氏知靡,见过皇上。”夏知靡只是微怔,便拜倒在地。王谢两族子弟随着她拜下,高呼皇上万岁。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司马永和没有说话,太监陈福走上前去,仔细看着王庭的脸端详一番说:“皇上,是王氏王庭。”
“谢氏谢鑫!”谢鑫闻听此言连忙道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那陈福一听,阴笑两声说:“我道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聚集的如此之齐。回去告诉你们的家主,就说皇上说了,要派人求娶夏氏女也派了像模像样的来,整这一群草包来作甚?”
司马永和这才开口说道:“你们这般不将她放在眼中,又何必来求娶?送些俗礼便想得了这天下,简直是做梦。”这句话谁说都无所谓,但从司马永和的口中说出,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王谢两家想将夏知靡娶到手是安了谋反之心,若不然为何在听说夏知靡有预知能力之后,就趋之若鹜?
王庭谢鑫闻言连连叩头便是忠心奉主绝无二心,谢鑫更是拿眼神求救夏知靡,让她说句话。夏知靡感受到谢鑫的目光,看向王庭,只见他眉头紧锁,但却没有看向自己,显然根本不将夏知靡放在眼中。
王平之表示若夏知靡能嫁给她,即便正妻之位,她都能得到。而谢家齐却连个保证都没有,他说希望她对他牺牲,可她问谢家齐究竟想要什么谢家齐却是不说,并且通过他的言谈,夏知靡也发现,他这个人无欲无求,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地位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是想知道他未来是什么样的,还是想知道谢氏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王平之所求就简单很多了,他只是想让族中更被皇室忌惮,往大了说,若是有了夏知靡这枚棋子,简直是如虎添翼,将来王氏取司马氏代之也很有可能。
所以就解释了司马永和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外界传言他昏庸无道,可如今看来,他还是有些脑子的。
不管她这个女人,到底能不能被世人所重视所承认,她此时都不适合开口的,因为再被重视,她也只是一个身份在中品的世族,即便皇室在东晋的地位真的没有王谢两家高,但在她这样的晋人面前,却还是要在皇族面前恭恭敬敬的。
“哼!将刚刚那些话都传回去,告诉你们的家主,都给朕好生呆着,若是再让人抓到你们来烦扰知靡,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年轻皇帝的声调始终都没有太大起伏,即便是生气,面色也依旧安静,那双邪恶的眸子里,淡漠一片,恍似在谈论天气一般,而不是在嗜血人命。
王庭谢鑫对视一眼,连连应是后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等他们一走,司马永和便从龙辇上下了马车,随手摘下皇冠仍给太监陈福,摆摆手道:“你们都退出去到外面等着朕。”他说着,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夏知靡。“起来吧!他们跟着跪你也跪,地上不凉吗?真是不知道爱惜身体的女人。”孩子气的,竟然有些埋怨。
夏知靡心中尚有他刚刚蔑视生命的余悸,此时只得露出一丝僵硬笑容尴尬赔笑,司马永和也不是傻子,瞥见她的不情愿,皱眉道:“难不成我帮你出头,你还不愿意了?”他话风一转,又道:“难道你也怕我?”
“不、不是!”在如孩子一般的青年皇帝面前,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人家一心为她好是真,夏知靡心中虽然害怕他的身份,但也不能表现太过。
“真不怕?”司马永和忽然停住,跟在他身后的夏知靡一头撞在他身上,鼻子一疼,眼泪险些掉下来。“那叫声永和来听听?”
夏知靡疼的眼泪在眼圈里直转转,鼻音浓重的嘟囔道:“鼻子都要掉了,还叫什么叫啊!”
司马永和一愣,他虽然让夏知靡叫他的名字,可这般类似撒娇的语气,还是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那些近身侍卫太监们更是个个惊讶的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夏知靡。司马永和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掩口轻咳一声道:“你们先下去吧!将门守好了,别再让一些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众人齐声应喏,夏知靡捂着鼻子跟在司马永和身后,桃心强自镇定的给司马永和倒茶后连忙退了出去。
要说百姓对于王谢两族同司马皇室之间,在面对王谢两家人时是崇敬,而在面对司马皇室的时候却是敬畏,桃心这等平民初次得见天颜,自然是又敬又怕,此前能站在这里已是极限,夏知靡自然不会说什么。
“他们来找你做什么?”司马永和拿着凳子坐在她身边,见夏知靡委屈的在擦眼泪,像个孝子一样,讪笑两声道:“那个,不好意思,朕刚刚是没看到。”
夏知靡拿帕子擦了擦眼泪,说:“还能来做什么?就因为那所谓的先知。”
司马永和闻言转了转眼珠说:“那你究竟能不能先知啊?”他似乎有些不信,但眼神里光芒却闪烁不定。
夏知靡心中警铃大响脸上却做委屈状,那一身粉衣衬托那张如花娇颜显得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煞是让人心中不忍,司马永和偏了偏头,便听见少女轻声说:“那你相信不相信?”
“信与不信,要分谁说的。”他连忙接话,却没有瞧见夏知靡的目光飞快闪过一丝厉色,但很快,那漆黑如墨的瞳眸里一片黑色,幽深不见底。
“王郎说的您便信?”不自觉的,她用上敬称。或许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让她察觉到眼前的这个看似万事好说话玩世不恭的青年皇帝,可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个满腹计谋的腹黑君主,所以不管真相如何,她一定不能承认。
“信!因为他从未骗过朕。”司马永和说完站起身,围着夏知靡走了两圈说:“看你这样子,还未及笄,又常年从未出过汝城,怎么还练就出这样的本领?”这样说,将她计划好的所有可能都一下掐死了,一时间竟让她没了声音。
如果她现在说一切都是假的,那么王平之就是罪犯欺君,尽管王氏不会得到惩罚,可依旧会对王平之有所影响。那么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止是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皇帝的盛怒,还有王氏整个家族的欺辱,届时整个夏氏也将会随着她遭殃,甚至牵连更广。
自东晋以来,王谢两家独大,将司马皇室的锋芒都掩盖了去,皇室想要打击他们已不是一日两日的想法,而如今司马永和得到这个送上门还不用得罪人的机会,自是巴不得要,倒是所有的错都让她夏氏一脉承担,王谢两家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随便一个借口,都能将整个夏氏灭族来威慎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