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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看错人,这男人是会为她挡风遮雨的,但是……西太瀞一把将湛天动按进太师椅,动手便去脱他的衣服。。
「娘子,这于礼不合。」他笑得很是开心。
「不许动!」她的眼凝了,神情哪还有方才的柔情万种,手下坚持的剥了他一件又一件衣服,直到一道狰狞肉绽的伤口出现。
湛天动显然已经点穴止了血,可是那伤痕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
十九和鳞囊原先是想避开的,却在西太瀞脱下湛天动外衣的时候就看见中衣染上的血色,两人眼色交换,也不吩咐小丫头们便出去了,很快,水盆和巾子、金创药、替换的衣服就放在桌案上,然后退到一旁垂手等候。
西太瀞也没问伤口是哪来的,两眼眨也没眨的看着那伤处,把整瓶合创药都撒在伤口上,再用长白巾仔仔细细的里了,最后给他换上干净的衣物,布料连沾上皮肤都没沾,那小心劲,就好像他是最上等的瓷器那般值重。
两个丫头收拾了一切,把厅堂留给小俩口。
「只是小伤,怎么就哭了?水护卫比我还惨,他的腿肚子可结实的中了一箭。」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把小妻子搂过来,放大腿上。
「哪有!」只是泪水在眼眶打转,那不算。
「明明这么媳我,我擦破皮都要心疼个半天,还对外喽喽着你不媳我?以后不可以苒动不动就说让位,我湛天动的婆娘可不是谁都可以当,谁都当得起的。」她这拉着他的柚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他不把心融化成春泥都不行。
「瞧妾身这不是自保嘛,花都花你的银子,把私房、铺子都拢着,以后你要变心了,妾身还有后路,可以自己过日子花用。」湛天动被她逗笑,心里的阴霾去了不少。
「跟妾身说说吧,这是遇上了什么事?」
「是朱紫。」
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京里头那一位的老三?」
「几个月前他遣人来,对我既是威胁又是示好,恩威并施,我把人请出去,今日他就亲自来投帖子。」碰了钉子,然后就动刀了。
这个喜欢剑走偏锋的皇子怕是早就计画好,他若从了,大家还是留着好看的脸面,他要拒绝,便杀之。
不为他所用,也不给别人用。
湛天动没有男主外,国家大事不可对女子言的士大夫习惯,只要西太瀞问,他就会说,不过,对于血腥的场面,他很自然的跳过去,如果可以,这些外面的风雨最好都与她无关。
他烂在肚子里的还有那朱紫下了重手派来剌杀的皆是死士,要是他反应慢上一点,武功差一点,她今天就别想再见着他,或者要去给他收尸了。
不只朱紫,几位皇子都向他抛出过橄榄枝,对旁人来说这或许是天大的荣宠,对他却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都看上漕运这个钱袋子了,还有她……人人都想觊觎。
觊觎她赚钱的本事。
要问这世上最赚钱的买卖无非五样:盐务、开矿、漕运、边贸、海运,这些大宗买卖,他们夫妻俩运气不好就占了两项。
可她不成,他不会让她出去顶这些风霜雨雪的。
他太清楚这些个自幼活在尔虞我诈里的皇子最是狡猾,没一个吃素的,手下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推去当替死鬼,无处喊冤。
他不可惜自己的命,如今却不能不顾及眼前这小女人,他想和她牵手到老,她要有个万一,他圣心无欲死。
朱紫这人杀伐决断,一旦觉得这人不能为他所用,或是失去他的信任,下一刻人头就会落地。
这等心胸狭窄之人,要是坐上那把椅子,天下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这些想做大事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择手段。
而那些还不敢动湛天动的人,忌惮的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江湖绿林势力,若因他会得罪江湖帮派,也需要三思而后行。
武林,卧虎藏龙,多少奇人异士,真正有脑子的皇家人绝对不会和下九流的江湖人对着干,不过被利益熏坏了脑子的也大有人在就是了。
「炙手可热远比乏人问津要好,对不对夫君?」看湛天动难得的皱起双眉,眼中隐含凌厉,她乐观的宽慰他。
虽然湛天动少跟她说朝廷事,她也是嫁人的妇人了,却不是门一关起来,什么都不知情的深闺女子。她是商人,以前得过她好处的那些商户夫人,一有宴会就来相请,什么秋菊宴、桂香宴,谁家孩子满月、周岁,谁家抬妾等,故做贤德的主母就会宴上一宴,一个月里总有那几张帖子。
而她没少过这些交际应酬的。
她和这些商户夫人周旋过,对如今的态势很是明白,加上她还有铺子,对外消息只多不夫婿都让人砍了,她还能闷声不响吗?
她心中不由得发沉。
「别发愁,我不爱看你皱眉头,这事我心中自有盘算,你就好好在家让我安心就好了。」夫妻做了有那么一段日子,虽然说他还不能将小妻子的情绪猜出个八、九分,七、八分一定不远。
他也不是那种让自己处于挨打不还手的人,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嘴里说着喜欢却无法给对方幸福,这算什么?
至于朝廷这笔烂帐,他自有他的想法。
他不想理这些为了利益闹得乌烟瘴气的皇子,却不代表他没有能力。
他将最爱的小女人搂在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声,然而,他神色冰冷,眼中锋芒一闪,唇瓣抿成直线。
停了好几天的雨又成线,从云里密密的筛下来。
他们成亲还没满一年的深秋季节,湛天动借口要押粮赴京,留下三大暗卫,只带水和一应人手上船去了。
西太瀞急得跳脚,她一个妇人要这么些个身手不凡、高来高去的高手做什么?帮她上梁拿腊肉吗?他才是该注意自己安全的那个人哪!
还有他想骗谁?漕帮里随便数过去的堂主、分舵主轮得到牌号的有一箩箧这么多,不行的话,还有二当家张渤,李卫日前也提拔成为三当家,没道理他堂堂一个帮主还干这种苦差她这下子会意过来了,这个男人是早早计画好的。
她没忘记他要出发那晚,在她的耳边吹气低语说要是有天他不再是漕帮帮主,身上穷得一毛钱也没有,她还愿不愿意跟着他?
她说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不当这捞什子帮主最好了,一起回安途县的老家去住,他打猎,她煮饭种菜养鸡,钱够用就好。
至于她的嫁妆,在炎成的打理下,直也经营得不错,有女儿就留给女儿当嫁妆,有儿子就让他人生一生顺遂,要是一个蛋也孵不出来,也够他们夫妻一辈子嚼用的了。
她不愁这个。
那晚,他抱着她睡了一晚都没松手。
其实她隐隐知道他在想什么,任他抱着而自己全身僵硬,红着眼眶,没有阻止,只是由他去。
两个月过去,眼看着年就近了,湛天动却没有一丝归家的消息。
「姐姐,眼看要过年了,再不把库房里的节庆物品搬出来清洗整理,怕是要赶不上新年了。」见她心情低落,少言少语,吃得比鸟还少,春水放下海靖,雷打不动的每日过来,就算没话说也捧着笸箩做女红,就是不让西太瀞一个人木着。
是啊,这是他们第一个年,要是他回来了,家里冷冷清清,也太不像话了。
她点头允了。
仆人得到口令,瞅着难得的天晴日,洗洗刷刷晒晒,总算给自从湛天动出门后瞬间就寂寥下来的宅子添了几许人气。
西太瀞可以下封口令不让几个丫头在她身边罗唆唠叨,对春水,总有着那几分一路走过来的情感,真要烦了,她便把门上锁。
春水也绝,也不知什么时候攀上的交情,约了张渤的七姨娘来她门口剪窗纸,什么吉祥如意福,什么竹报平安,什么财子聚宝盆……完全走大型创作路线,一摊出来,好看得不得了,两个人年纪约莫相近,叽叽唆唆,像两只雀鸟没一刻消停,也不知那七姨娘回去说了什么,隔个两日,正头娘子出现了,就连善针线的麟囊也凑上一脚,简直就像开起了姐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