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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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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没事。.”白凛暗自调息。

内心对自身有些不悦,毕竟还是被大太婆那席话影响了,静儿虽是大巫血脉,但毕竟不是大巫,她家姨爹说得对,跟一干老巫们认真,就输了。

更何况,万事有他。“有我,你自然无事。”

秋笃静闻言一笑,眸子弯弯。

天狐大人气势似乎更张扬,但她很习惯,也很喜欢。

“你今晚要回凛然峰了?”她知他伤已痊愈。在竹苑虽不同房,但每晚还是溜去他那儿,没干什么“坏事”的,就是帮他渡渡生息和血气。

“你跟我去吗?”

秋笃静挠挠开始发烫的耳根。“嗯。但我今夜轮值,要到寅时过后才能交班,那时再去寻你。”

狐狸美目闪出细微笑意,因她的毫无犹豫。

“不必了,今晚哪里也不去,就陪你。”

“可我没法陪你啊。”

白凛但笑不语,那眼神却是在说“我就想赖你身边、看着你罢了”。

“噢”秋笃静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泛甜,挠完热耳又挠下巴。“那、那我该下去寻其它人了,等会儿买好吃的豆包米团子给你,码头夜市有两摊子,口味一咸一甜,你会喜欢的。”

道完,她欲起身,腰际又被一双大掌扣住拉回。

“白凛?”侧眸去看,见男人直勾勾盯着她腰间,一下子便知他瞧见什么了。

“这条流苏缀子”长指勾起荡在她腰带下方的一绺饰物,仔细去看,摩挲再摩挲,竟是一缕雪丝与一缕黑发交缠编织而成,是一朵同心结,且黑发滑亮,雪丝烁银,底下散开的流苏部分黑与白柔软贴服,非常精巧。

“唔想说丢了多可惜,所以就自剪一截发试了试,还是跟城里经营胭脂铺头的女老板学的,说是同心结简单易成,意喻又好,就、就成这样了这可是正宗九尾雪天狐身上的雪毛呢,怎能随便弃了?佩带在身,肯定是能趋吉避凶,你你生气了?”

当时他把赤狐抓到她面前,将那绺抢回来的雪发抛给她,然后发完脾气又被她狠狠闹腾过后,他压根儿没问那绺发后来如何处理,反正是夺回来,反正大大地报仇雪恨,他痛快了也就足够。.

但,她把他的断发跟她的发,结在一块儿。

结发夫妻。他是知道世间有这么一个词儿。

心绪被抛得飞高,胸中情感满涨,长指放开那绺流苏缀子改去捏她下颚,低头已含住那柔软红唇,吻得浅浅,却舔得她小嘴潮润光滑。

“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属你,每根毛都是,知你珍惜,欢喜都来不及,岂会生气?”

秋笃静听得全身火热,天灵都快冒烟。

千年铁树开情花的天狐大人调起情来行云流水,非常地无师自通。他唇持续轻挲着她,气息濡染,嗓调低柔却无比认真——

“然后,你其实不必佩带什么就很能趋吉避凶。之前我要你啃一块九尾天狐的肉,说是食者不蛊,之后想想实在多此一举。毕竟我俩已这般要好,气血相融不说,每次在一块儿,最后都把所有精华留了给你你腹里、血里全是天狐精气,怎么也强过啃肉吞食。”

什么精华?什么什么精气的?!

秋笃静心音若擂鼓,在他怀里笑到泪水渗出,脸红不已。

“是。你说的对极。”

捧他的玉颜,推开一点点距离,笑望那双美目。

她轻轻吐气。“等寅时交了班,我们我跟你去。.”

这几日他能留在竹苑,她很欢喜,唯一不便的就是不能太亲昵,她到底脸皮薄,不如他已练至没脸没皮的境地。

然,说是要跟他去,还不知会被带去哪儿胡天胡地?也许是凛然峰上的巨大树心内,也许是他设下的某个奇景结界,反正,随他了呀。

捺住热辣辣的胡思乱想,她径自爬起,才站妥,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不是想知那一天,你家大太婆同我说了什么?”

闻言倏地回身,她眸子瞠得略圆。“你愿说了?”

自那天大太婆踏出房外,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又问,连查案手法都施展开来,怎么都探不得一点蛛丝马迹,还道他又坏心想捉弄她、吊她胃口,此时却主动交底?

白凛长身徐立,挑着眉,似笑非笑。

“你家大太婆说,怎么也要办场喜事才成,既交出千年内丹,干脆就入赘算了。天狐入赘巫族,她光听都开心。”

秋笃静愣了半晌才意会过来,所谓的喜事指的是她和白凛的婚事,然后竟然要天狐大人入赘?!莫怪他要想过再想

“当时我一口就答应了。”白凛道。

“嗄?!”

“但有一事当真困扰。”他蹙起眉心。

“啊?何何事啊?”

“静儿。”

“嗯?”眸子瞠得更圆,她心脏都快从喉头跳出。

“你家太婆说,不能穿白袍成亲,说又不是哭孝,哪有新郎官从头到尾一身白,可我就觉得我穿起白色最俊逸好看啊,竟不让我穿?”一顿。“再有,成亲婚礼上,还非要我套双靴子不可!裸足就不能拜天地吗?好歹是巫族族首,见识竟如此短浅。”

他他还怪起太婆了?!

秋笃静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但心里也直冒蜜味。

没想到他会纠结在袍子啊、靴子啊这些事上头,可仔细再想,依他孤高古怪的脾气没错,确实就会纠结这些事。

“白凛。”

“嗯?”薄唇抿作一线。

“你穿什么都好看。”

俊颜冰融,眉峰舒开。他慢吞吞问:“那不穿呢?”

“呃?唔”眨眨眸,笑意藏不住,脸蛋通红。“不穿更好看。不得了的好看。”

眼前风骤,男人倏地移近。

他身体未碰触她,只俯首让两张嘴相连。

很轻却甘甜绵软的一吻,让情潮深深浅浅动起,荡漾于心。

白凛最后将额抵着她的,轻笑轻叹——

“静儿,咱们就来成个亲吧。”

片刻后,他独自一人犹立在最高处的檐梁上,不须刻意寻找,总能轻易在喧嚣人群中逮到女子那抹灵动身影。

他并未对她撒谎。

巫族族首当日与他谈过的,其中就包含他方才说与她知的。

他没骗她,只是瞒她。

关于巫族咒反噬大巫一事,一干老巫们不愿告诉她,他自然也不愿意,怕她又多思量。

他知道她的,倘是信了大巫血脉必承受巫族咒袭击,她不会替自个儿忧心,却会为他伤神,怕自己用情深了,累得他对她用情更重。

她会想起生父,那个因心爱女子香消玉殒而难渡情劫的人间散仙。

她或者会想,若自己命丧,必然害得他步上亲爹后尘。

所以她会退缩,不敢放纵爱他,会退得远远,甚至不再见他,不是怕巫族咒反噬,是不想他落得行尸走肉、情心凄凉。

但他求的就是她飞蛾扑火般的狂烧炽爱。

是他让她作狂了,他就要那样的她,毫不保留,身心皆他独占。

正式成亲,很好。

如此一来,他更可理所当然诱她、拐她、缠她。

他想带她双修,修行最终目的已不再是修补他的虚元或真元,而是要她变强。

强到即便巫族大咒真来纠缠大巫血脉,她也能两下轻易冲破牢笼。

他求的不多,只望这条延伸至恒远的道上,有她长伴左右。

第18章(1)

十五年后——

清明刚过,西南的茶花花市闹得正兴,峰下城每年此时都得办几场赏花大会,主办人家若非城里富豪便是颇负盛名的文人墨客,再不就是以城里四大花魁娘子的名号所办的花会。

这些大大小小的赏花会原也没大衙巡捕房什么事,但峰下城第一花魁娘子唐棉棉曾在自家“凤仪阁”花会上险些被掳走,一名贴身小婢还惨遭勒毙,自此之后,唐棉棉应邀出席的赏花会,就全跟巡捕房相关了。

再加上五年前走马上任,从老好人县太爷手中接下官印的新一任父母官是个年轻多情种,痴恋唐棉棉不能自拔,此次有恶徒锁定花魁娘子下手,于公于私,大衙巡捕房皆得担起重任。

“教头大人,您这模样妆点起来可真真美翻天,呵呵,您说您一个快奔四的人儿,怎么瞧起来跟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差不离,哟,连摸起来也粉嫩嫩,待眼下这件糟心事了结,咱可得好好跟您请教这驻颜之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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