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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冠文蹙眉沉吟,四大国因为有千岳山脉做分隔,想要翻山越岭侵犯邻国太不切实际,因此基本上都相安无事,周边除了少数好战难以教化的蛮夷之外,基本上都是各自依附在四大国之下成为属国,虽然每年需要进贡,可是也得到了四大国的庇护和帮助。.
但是就是有些关外番邦小国不安分,譬如与他的封地金州西部相邻的西夷,自从十年前好战且野心勃勃的二王子克达瀚掌兵权后,只要西夷收成不好无法过冬,便会领着兵马扰乱边境,试图抢夺大燕百姓的粮食和各种物资,若非他们一直有探子潜伏在西夷,在第一年的时候恐怕就会让那克达瀚得逞了。
哼!不过是一个蛮夷小国,弹丸之地小小王子罢了,若非圣上另有计划,利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使我方不费一兵一卒的话,哪能容他一黄口小儿如此猖狂。
“加强戒备,别坏了圣上的计划。”阎冠文叮咛道。
儿子虽然只有十八,可是已经有大将之风,对他的能耐,他还是有信心的,那些觉得儿子年纪小不顶事的魑魅魍魉,总是会狠狠的栽个跟头。
“是,父王放心。”阎向恒浅浅一笑,虽然脸色有些憔悴,不过眼神却很晶亮有神。
“好!”阎冠文满意的点点头。“这几个月辛苦你了,你好好休息吧,之后还有得忙呢。”
“父王这边有什么孩儿可以帮忙的?”阎向恒看着父王桌上堆积的公文,关心地问。
“不用,这些都已经处理好了,等天亮就派发下去,父王知道这几个月你忙着调查部署,几乎没什么时间可以好好休息,赶紧去吧。.”
“好,父王也别太累,孩儿先回房了。”
“嗯……啊!等等!”阎冠文眼角扫到桌旁另外放置的一封非常厚的书信,赶紧叫住儿子。
“父王?”阎向恒回身,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你的信,昨夜齐总管派人送来的。”阎冠文将信推到他前面。
雾岚庄齐总管?齐总管每月一信报告婉儿的近况,上次送信是半个月前,这次提早了,难道是……婉儿?他一个箭步向前,看见桌上那封份量颇重的信,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厚实的。
“我回房看。”阎向恒眼底揉上一抹暖色,微笑对父王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啧!男大不中留。”阎冠文轻啧一声,忍不住摇头失笑,对着一旁待命的全禄道:“你说是吧,全禄。”
“奴才还是第一次看见世子爷对一个姑娘家这般上心呢。”全禄微笑地说。
“呵!酗子情窦初开,自己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媳妇儿,结果不赶紧娶回家,还自定期限,本王想抱孙还要等好几年呢!”阎冠文颇为遗憾的说。
“也不会太久,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如今不也过了大半年了。未来世子妃福缘深厚,往后肯定子孙满堂,到时候王爷恐怕抱都抱不来。”全禄笑咪咪的说。
“哈哈哈!这样最好!”阎冠文爽朗大笑,眉间的疲累一扫而空。只不过想到日前接到的密函,笑容又慢慢收敛起来。“全禄,你觉得那个传言要不要跟恒儿说一说?”
“王爷,世子行事向来稳妥又足智多谋,奴才觉得此事攸关世子的未来,您可以跟世子讨论一下。.”
“也好,等他休息够了,再同他说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阎向恒脚步飞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头钻进书房,人都还没坐定就急着拆开信封,发现除了齐总管的例常报告之外,还有另外一封信,这封信也就是整封信如此厚重的主因。
他轻抚着信封上的字迹,是婉儿!
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东西,除了一封信,还有两本装订成册的书籍,一本封面写着《春西瓜栽种方法》,一本写着《秋西瓜栽种方法》,他心头疑惑,西瓜能种两季吗?不过还是先将两本册子放到一边,先展阅宋清婉的来信。
信上解释了到现在才将种植纪录送达,是因为想要一并纪录秋西瓜的栽种过程,然后提到了这几个月来宋家的近况,开了酿酒作坊,问他喝过他们酿的酒没有;还说因为赚了钱,惹来一些打秋风的不知哪来的亲戚上门借钱,还有阮宋两家人上门最后被雷劈的事;说了明年春天他们家不种西瓜了,打算改种花生,介绍了花生的价值及用途;说了他们家变成地主阶级,买了一百多亩的上等田,请了长工帮忙耕地,买了几房下人,她成了有两个丫鬟伺候的小姐;,最后还神神秘秘的透露,其实那些闪电雷鸣,是小白弄出来的。
阎向恒眼底闪过一抹柔光,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这些事情他早就从齐总管每月的报告里知道了,但是看着她亲笔所书,感觉就是大大的不同,心里暖暖的,充满思念。
他早就猜到,那般神奇的事情,肯定和圣兽有关,果不其然。
想着齐总管详述当时的情况,那雷还能劈一半,耍着那些人玩,就忍不住失笑,对于她调皮精灵的模样,很惋惜没有在场亲见。
丫头把西瓜教给别人种,自家却不打算种了,真是个心宽的,这么大方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第8章(1)
把信又看了一遍,他才有些不舍的折起收好,望向一旁的两本册子,拿过来翻阅,从生长环境,到种殖方法、田间管理,病虫害防治等等,每个步骤、每个阶段都纪录得清清楚楚。
阎向恒深吸口气,心口涨得满满的,这两本册子的价值,足以换来皇上的一个恩典了,拿着两本册子,他又匆匆返回外书房。
“向恒?还有事?”阎冠文讶异于儿子的去而复返。
“父王,儿子有东西给您。”阎向恒将两本册子呈上。
阎冠文看着封面的字,立即惊讶的望向儿子,看见儿子重重的点头,才带着些许激动的心情打开册子,他看得很仔细,两本册子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完,而后他惊喜的问:“这是儿媳妇送来的?”
“是,是婉儿亲笔纪录,托齐总管送来的。”阎向恒听父王对宋清婉的称呼,露出了一抹傻笑。
“傻乎乎的,真丢人。”阎冠文嘴里取笑着儿子,心里却欣慰得鼻头发酸,这是自从元配过世后,他第一次看见儿子如此生动的表情,不再是扯动嘴角的假笑,不再是浮于表面的温和,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直达眼底,柔化了一身被掩藏的冰冷。
“呵!儿子开心。”阎向恒轻声道。
“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真的确定了?”阎冠文忍不住问。
“父王,您可还记得当年您和母妃相识才多久,您就去请求皇帝舅舅指婚了?”阎向恒笑着反问。
阎冠文表情一僵,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他和长公主是在皇上登基第一年的除夕国宴上第一次见面,三天后他就请皇上赐婚了。
是的,他和长公主一见钟情,无关身份地位、无关权势利益,就仅仅是因为那个人、因为彼此,就算两人相守仅十年便阴阳两隔,此后便是无边的思念与寂寞,依然不悔。
我的公主,相守十年,失去你的日子已经十一年了……
“算了,当我没问。”阎冠文冷哼:声。“话说回来,都认识几个月了,怎么还没能把人娶回来,真没用。”
“儿子会努力的,父王放心吧。”阎向恒在心里好笑的想,敢情父王这是恼羞成怒了呢。
“这个……”阎冠文扬了扬手上的册子。“我会吩咐下去誊抄几份,送到十六县里的庄子试种,过程也会一一纪录下来,待有成果后,将每一个庄子上的纪录一起送到都城呈与皇上,到时候如何推广,就是司农司那些人的事了。”
“嗯,父王安排就好,不过不需要提到婉儿,如果皇上想知道,私下告知无妨。”阎向恒没有意见,婉儿将册子交给他,就是既想造福于百姓,却又不想沾手,他当然得为她处理好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