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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童小姐,你来度假还要你工作。.”叶昆皓仍觉过意不去。
“不会的,画图不算是工作,是很快乐的事。”童佳蕙笑道。她不禁想着这些年若非有绘图这项兴趣,她的生活一定很枯燥乏味。
她其实有发现丈夫坐在旁桌,似在听他们谈话,可她故意不看向那方,谁教他出现在这里,让她心里一阵揪闷。
“吃完饭,我就去小茹房间画画好不好?”她对小茹说道。时间才七点多,认为饭后有事做更好,她害怕丈夫在这里逼她谈离婚细节。
“我可以观摩老师画画吗?”叶佩欢笑问,心下不免意外童佳蕙轻易答应替侄女画图装饰墙面。
她的人就像她画的童书绘本一样,非常纯真亲切,实际面对面交谈,她更喜欢她。
“当然可以。小茹希望用什么作画?粉蜡笔或水彩?我只有带这两种画具。”
稍后,四人用完餐,边闲聊着一起离开餐厅。
任严钧不免一阵闷。
妻子明明看见他坐在这里,却有意回避,视线不经意望向这边时,她当他是空气,完全没正眼注视。
他晚餐吃得索然无味,随后也离开餐厅,没心情去外面享受自然夜景,打算回房间,一上二楼却听见三楼传来一阵笑语。
他听到小女生跟妻子在讨论画画的事,而叶先生跟叶小姐也一起热络参与讨论。
他不禁想上三楼一窥究竟,却因楼梯间摆着“三楼不开放”字样的路障,只能作罢。
第一天晚上找不到合适时机跟妻子谈话,隔天妻子应不会再对他相应不理吧?
第6章(1)
翌日早上七点半,任严钧走来餐厅准备吃早餐,却见妻子与四、五位女大生围坐一桌,边用餐边热闹交谈着。.
他有些意外妻子这么快就跟陌生人混熟。
叶昆皓拿着咖啡壶替她们倒刚煮好的咖啡,边询问她们昨晚是否睡得舒服,亲切地与她们交谈几句,叶佩欢则在厨房与自助吧台走动,补充一些餐食,小茹也跟在她旁边,主动要帮忙,她于是给孩子简单的工作,让她将一袋餐包摆进长方型盘子。
童佳蕙朝主动帮忙的小茹挥挥手,而她看见任严钧,却再度视若无睹,随即又转头跟女大学生聊天。他眉头一拢,心有不悦。
他只能再度找张没人坐的空桌,闷闷地径自用餐。
吃完早餐,他没急着离开,再去吧台倒一杯美式咖啡,边等着妻子所待的那张大桌子其它人用餐完离开。
“佳蕙姊,那我们先走了,下午再看要不要跟我们去骑脚踏车?”几名女大生起身,向她道声再见。
童佳蕙向她们扬手,微微一笑。
虽说她们不是她的读者,但才接触第二天,已能轻松地与她们处在一块,而当她们得知她的年龄,个个惊咨不已,直说看不出来,认为她顶多二十五,且她跟身为大学生的她们谈话也毫无代沟。
初来乍到时,她心情无比灰暗沮丧,幸亏这里不仅景色纯朴自然,接触的人也都很和善,会对单独一人来度假的她,主动亲切问候。
只不过,看见丈夫又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时就朝她这方观望,令她内心不免又窒闷难受。.
她希望他能尽快离开,让她有几天假期放松,再回去面对残酷的离婚问题。
任严钧见妻子身旁的人总算离去,才起身要过去跟她交谈,不料小茹跟叶佩欢端着餐盘走向她,“老师,我们跟你一起吃饭。”
叶昆皓随即也端了餐盘走过去,因住宿客人差不多都用完餐离去,他们这才要坐下来吃早餐。
“童小姐,关于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叶昆皓问道。
“哥给的酬劳太低了,再多加一点。”叶佩欢替童佳蕙争取。
“不是钱的问题。”童佳蕙忙澄清。“只是,真的合适吗?”
昨晚,她替小茹的房间墙面一隅,画上几只她绘本里的动物,小茹开心不已,而叶昆皓不禁向她提出一个合作要求,希望她也能在其它住房,手绘几个图案,以她的风格配合那房间的童话主题,画一两个代表性人物或动物。
她听了很心动,也感动他们对她作品的赞赏,却不免担心自己的图会不会破坏房间原本的装潢格调。
“当然百分百适合,有老师的图加持,绝对是锦上添花,会让童话房间更生动活泼,主题更明确。”叶佩欢再次强调。
“不过我们这里只是小本经营的民宿,我哥提的酬劳也许偏低,就怕贬低老师作品的价值。”这是她比较担心的问题。
“如果童小姐愿意考虑,关于酬劳可再讨论斟酌。”叶昆皓有些尴尬道。他并不清楚她的一幅画作价格多少才算合理。
“不,真的不是钱的问题。而且你昨天提的酬劳已算太优渥了。”童佳蕙再次澄清。
他并非要求大面积彩绘,只要一个房间有一两幅约a4大小的图点缀就可,且可依她的感觉,选择较适合作画的地方,也许墙面一隅,或窗户,桌面,柜子,甚至浴室门板。
对于这提议,童佳蕙其实颇感兴趣,若她的图能留在这栋充满童话风格的民宿房间,也会感到与有荣焉。
“那我就先试画一个房间看看。不过,不用另外支付我费用,就当给我表现的舞台。”她笑盈盈接下这个任务。
一听她要免费替他们作画,两人忙申明不能让她做白工。
“要不这样好了,我在这里画画期间,吃住免费,就算给我的酬劳。”她提出交换条件。
虽说不是大面积彩绘,不过一个房间应该也得花上一两天才能画妥,且只能利用房客离开房间时作画。若接下这任务,不仅是一桩开心的挑战,也能借机在这里多流连,拖延几日再回台北面对现实,她欣然想接下这工作。
她无意另收报酬,除了是喜爱画画把这当成挑战外,也是因先前跟叶佩欢简单聊过,清楚他们经营这民宿的辛劳,乐意免费帮忙。
叶昆皓虽仍觉过意不去,但在她的坚持下同意了,让她方便时可动工,而他们会先跟房客知会一声。
来这里住宿的房客,有一半的人只在晚上才回房,白天通常会开车去附近景点游玩,另一半的人也不会一直待在房间,多半是在外面活动,因此能让她以工作人员名义进房间作画。
“那我待会就能开始了。”童佳蕙立时要付诸实行,因为担心独处时丈夫会找她谈话。
“我要看老师画画,替老师递色笔。”小茹开心要当助手。
“那小茹想看老师先画哪个童话故事房间?”童佳蕙笑问孩子。
不一会,他们便一起离开餐厅。
任严钧隐忍着再度被妻子全然漠视的一股火气,原要上前直接把她拉到一旁谈话,但最终还是压住冲动莽撞。
想起妻子离家前写的伤心分手信,对她,他只有心疼,他这些年亏欠她太多,让她发几天脾气跟他冷战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掏出手机拨电话给秘书。“我这边临时有状况,要多待几天,有事仍先交代总经理跟特助处理,再把细节向我告知。”
他先前只向秘书表示有私事到宜兰一趟,两日后就回公司,但因妻子有意多留几日,他不好这时逼她回去,只能陪她多待几天。
只不过虽有副手代劳,他也不能完全不管事,还是要透过计算机,处理一些公司事务,甚至秘书时而会通知他,有重要客户找他,请他回电。
于是,他拿着笔电坐在户外庭园一小圆桌,时而手持手机跟国内或国外客户讲电话,时而利用视讯、e-mail回消息。
二楼房间,童佳蕙在窗户上彩绘,不由得望向下方庭院,见丈夫显然在忙公事。
她心一沉。既然他这么忙,怎不尽快回台北?他留在这里,令她很有压力。
“老师,这朵云要画什么颜色?”一旁的小茹问道。
她拉回视线,转头问小茹,“小茹喜欢哪个颜色?”
“嗯,粉红色跟白色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