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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认为谢家好,那大姊把你嫁入谢家,嫁妆三亩地、五十两现银。.”够风光了吧,她两年的工钱还不到五十两。
以一般的庄稼人家来说,季薇给的嫁妆已相当丰富了,可听到季小元耳中却是嫌少,觉得被亏待了,气恼的跺脚,“我才不嫁,人家说的是你不是我。”
“要让谢家改口很容易,只要你点头,半个月后花轿一定抬上门。”要嫁女儿还不难,谢家已无路可走了。
他们急着想打破僵局,好恢复以往的荣光。
“我不要嫁给谢家,他们太坏了!”她一说出口,旋即双眼圆睁的捂住嘴巴,刚说人家好又出口嫌弃,她这不是自打耳光吗?
“那你想嫁谁?”她爱慕虚荣的脾性还是没彻底改好啊。
“我……我……”她似想到某人而面泛桃色。
季薇冷着声地横睇她一眼,“别说你看上我的男人,要是你敢起歪心,我绝饶不了你。”
“方大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谁都可以喜欢。”季小元不服气的顶嘴。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能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想跟她斗,小丫头片子还嫩得很。
“你……你欺负人。”季小元哭着跑开。
喜欢方开明?
倒不尽然,大抵是小姑娘的崇拜情节,周遭的男子中没一个出色的,方开明的优秀自然就更明显了,会对他起心思也是人之常情。
季小元是个心眼多的人,她想她都十三岁了,到了该和人相看的年纪,她看来看去看不到中意的,正好身侧出现个俊逸卓尔、雅儒温文的男子,小小芳心不免意乱情迷。.
季薇看出季小元没有心动,只是有点儿意动,季小元中意的是方开明的身家,认为他可以让她过好日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仆佣成群的少奶奶生活,不用再下田干活。
“你跟小元吵闹了吗?”看小元眼圈儿红通通的。
季薇不耐烦的撇嘴,“我跟她能吵得起来吗?通常是我武力镇压,直接开打了。”她充分地表现身为大姊的专横和霸气。
“对妹妹好一点,都快嫁人了,一旦出嫁了,姊妹们相处的机会就少了。”要多珍惜这份难得的缘分。
“娘,我不是一嫁人就不顾娘家的,以后还有得磨的。”她该出手时还是会出手的,有些人不管不行。
“你三婶娘走了?”周玉娘生怕李氏又跑回来,朝外看了一眼,她现在躲她躲得可狠了。
一是女儿的婚事,一是哭穷,指称本家没落了,家里没银子,丈夫没差事可做,儿子大了要说亲,聘礼没着落等等,一坐就是半天,又吃又拿地让人又气又赶不得。
“娘,下回把门锁上,她要是再来拍门就甭理她,当没人在家。”连谢家那烂坑也敢说给她,真是财迷心窍了。
“我没开门。”她照女儿说的,紧锁大门。
季薇咦了一声,“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面露无奈的周玉娘笑得无力,“老乔家的说她绕过池塘,从后院的竹篱笆翻墙过来的。”
老乔一家四口是逃难到南方,由人牙子卖给季家,老乔和两个儿子管着池塘那边的鸭子和莲藕,妻子则在厨房做事。
“什么,她还有干贼的本事?!”季薇睁大了眼,咋舌。.
“别管你三婶娘了,明哥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来提亲?你们都走那么近了,再没动静别人就要说闲话了。”两人出双入对的,谁不说他们是一对,就等着喝杯喜酒。
她又不是为别人而活,谁爱嘴巴生疮由谁去,她在心里不以为然的想着。,“他自个儿家里也是烂事一堆,没摆平前哪能上门,两年多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上几个月,他的事我们帮不上忙。”
还没成亲前是两家人,她不能把手伸得太长,还未嫁人就插手未来夫家的事,这话传出去他们一家都别想做人了。
“唉!说得也是,我们管不了太多,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还是亲兄弟。”手骨打折连着皮呢!
“那娘呢,有没有打算再找个伴,你还年轻……哎呀!”真打头,娘下手也太狠了吧!
“胡说什么,娘这把年纪就等入土了,好去见你短命的爹。”一想到早死的丈夫,周玉娘还是感到欷吁。
“我说的是真的嘛!你又不老……好好好,我不说了,免得你又动手。”从一而终的观念实在太坑人了,娘还能再活三、四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她要一个人过,不是很寂寞吗。
“小师妹,你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师娘想大义灭亲?”清朗的笑声夹杂着调侃,从门边传入屋里。
“明哥儿。”
“明老头。”
方开明笑着走入,先向师娘一揖,而后满脸柔情地看向换下素净衣裳、着上杏色绣蓝色鸢尾花八幅裙的妍美女子。“师娘,薇儿,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你们聊,我去后头宰只鸡,给你们做川椒鸡尝尝,我刚跟老乔家的学的……”周玉娘说着就进了后院,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第十二章海陆全包金库满(1)
“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方开明一脸凝重。
很能接受“恶耗”的季薇眉一挑,“你家里不许你娶克父女?”
“不是。”
“比这更糟?”
“是。”
“他们给你定了一门亲?!”
“他们很想。”但是失败了。
“那你说说有什么更不幸的事。”
“我,净身出户了。”他眼神哀戚。
“嗄?”她怔了一下,没怎么听清楚,等回神过来才尖叫一声,对着他胳臂一掐,“太好了!这么好的事你居然吓我。”
“太好了?”和他预想的反应不一样,他以为她多少会有点不舒服,而不是此时的眉开眼笑,毕竟他放弃的是一笔财富。
季薇欢喜得忘记掩饰此时雀跃的心情,大笑出声,“当然是好事,我最不耐烦和一群不上道的妯娌打交道,你那些个兄嫂可不是善茬,能不相处最好远远地隔开,我怕一失手把她们的脸给划花了。”
她承认她不是和平主义者,她是暴力组成员。
他一听失笑,轻抚她娇艳如花的面颊。“没有银子可拿你不失望?我穷得只剩下一件衣服了。”
“呿,你有多少身家说不定我比你更清楚,你还敢在我面前装穷,讨打。”方家的财产还没他载一船盐贩卖所得的银子多,根本是小商户和大富豪。
脸皮厚的方开明笑着把脸凑过去,“多打几下,舒坦。”
“你喔!有被虐的倾向。”她没真打,倒是掐了几下。
“再来,不疼。”这叫情趣,是夫妻间的小乐事。
不疼还捏什么,手酸的自找苦吃。“你真的净身出户了吗?你那些兄长没提什么歪缠的条件刁难你?”
知道是她的关心,他内心满是笑意。“我什么都不要,他们还巴不得提脚赞成,我一开口全都同意了,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这才令他真正死心,心中再无一丝兄弟情分。
“真无耻。”自家人算得这么精。
他苦笑。“能用银子买断不必要的牵绊也算赚到了,既然他们不要我这个兄弟,以后咱们就照一般亲戚走礼,不用太重,面子上过得去就好,日后找上门就当族兄看待。”
“什么叫咱们,还没咱们呢!你家的烂事我可管不着。”不在其位,言之过早,她还是季家的女儿。
方开明失笑地一拧她鼻头,小心眼。“媒人两天后上门,我先来知会一声,你们准备准备。”
“啊!这么快?”她还想在家里多待几天。
黑眸一闪,他轻啄了她一口。“哪里快,从你十四岁我就想要娶你了,如今你都如花般绽放,我还等什么。”
“等我羽化成蝶呀!”她俏皮地一拧鼻。
“那我可追不上了,蝴蝶有翅膀,而我只有双腿。”他自我调侃飞不起来,如老牛一般踏实。
她故作老学究拍拍他肩头。“努力点,路遥知马力,两条腿也能走很久,蝴蝶飞累了总要停下来。”
“那我就捉住了。”他伸手一揽,拥住他的娇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