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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姬?噢、噢……玛格丽特女爵!”邢笠恒终于记起来,两年前他喝醉酒后和她共度一宿的往事。.
“你结婚的时候,我跟你碰过一面,才多久之前的事,你怎么忘得这么快?”
知道她所说的其实是邢笠维,但邢笠恒不敢多言以免穿帮,只是静静的听她说下去。
“怎么,你老婆没跟来呀?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邪笠恒很不给面子的脱口直问。
“耶,今天是‘鸿棋’和‘moTec’联姻的大喜日子,我们俩也正好可以再续前缘聚一聚。我实在搞不懂你,干嘛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听说她还是你的秘书?天哪!都什么时代了,还上演灰姑娘的故事?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我老爸自己就离过两次婚,他一定不会在意你跟我……”玛姬噼哩啪啦的说了一大串,而且表情丰富,唱作俱佳。
邪笠恒听到后面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他只记得两人有过一夜情,而她口中的老爸威灵顿公爵是“moTec”的大股东。
“玛姬,我老婆随时会到。”邢笠恒希望这个借口管用。
“谁在乎?”玛姬耸了下肩,根本不在意他说些什么,只顾着自演自唱,“你这个坏痞子,人到了伦敦也不来通电话!你知道我多么想念你吗?”
“等一等!”邢笠恒不得不打断她,以免故事听不完。“真对不起,我近来比较健忘。提醒我一下,除了在我的婚礼上那一回,我们上次可以‘聚一聚’是在什么时候?”
“哇,你的脑袋还真的被恐怖分子的炸弹炸得不轻耶!两年前那一夜,你忘了?”玛姬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我受伤住院的时候,你去看过我吗?”邢笠恒忍住不笑出来,继续问道。
“你这个问题真奇怪,我当时人在日本,怎么赶得回来?但是你应该知道,自从那一夜之后,我们一直深深相爱,即使恐怖分子和你那个丑八怪老婆把我们分开了。”玛姬并不是在作戏,也不是在背台词,而是她深深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
邢笠恒终于弄明白一件事,这个跟他有过一夜情的富家娇娇女,是个活在自己虚拟爱情幻想中的人。
“玛姬,两年前我们有过一夜情,不是爱情。”他看了手表一眼,再过十分钟他就得出席记者招待会,根本没有时间跟一个幼稚蛮横的女人扯下去。
“亨利,亲爱的,别跟我耍酷!难道你嘴巴就不能甜一点吗?我说过我不在乎你娶了老婆,只要你跟她离……”
第5章(2)
这时,邢笠恒的目光越过玛姬的肩膀,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袁俪娸正有些举足不定的立在那里。
她跟踪他来伦敦吗?
邢笠恒的心狂跳着,他有种想要奔过去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是他强忍住了,甚至在一念之间,他有了个长痛不如短痛、逼她远离他的方法。
他突然一把将玛姬搂进怀抱里,用吻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但是他有所防范的咬牙闭紧双唇,以免她不安分的舌伸进他的嘴里,同时像跳探戈般把她往一边斜斜一倾,于是,以这个姿势和角度,他可以在吻玛姬的时候,两眼直直的盯看着一脸愕然的袁俪娸。.
他清楚的看见袁俪骐脸上的受伤表情,她好像被人当场羞辱或是掴了一巴掌,激动的情绪让她的粉颊泛起红潮,她极力抿住的嘴,似乎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的身子僵硬而挺直,两手也握紧拳头。
但是,袁俪娸同时注意到邢笠恒正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因此她不会让他得逞,也不会让他有任何一丝胜利的感觉。
如果他是要教她难堪的话,那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她绝不让他看见她倒下去,她要他看见她依然顶天立地、处变不惊的稳稳站住双脚。
于是,袁俪娸勉强挤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勇敢的朝邢笠恒走去。
由于邢笠恒只顾专心看着袁俪娸,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因为抱着玛姬的姿势不对,把她装着宠物狗的提袋用力的夹在两人中间,这时只听见那只可怜的吉娃娃惊惶失措,拚命的尖声哀叫。
邢笠恒看见袁俪娸不但没有掉头走开,反而朝他大步走来,他顿时乱了方寸,也立刻放开玛姬。
“噢……我的亨利!”心花怒放的玛姬频频喘气惊呼着,又笑又眨眼的盯着邢笠恒看,满面春风。
冷不防,袁俪娸拿出一张国际记者证在玛姬的面前晃了一下。
“对不起,借过。”袁俪娸朝玛姬露齿一笑,但是那抹笑容非常短暂,马上板着铁青的脸向邢笠恒改用中文说:“我只耽误你三分钟,说完话就走人。”
邢笠恒楞了一下,蹙起两道浓眉,看见她的眸光中有情绪闪现,就像人脸上的表情,不同的是,眸光中的情绪是要凭感觉,要配合着眼睛四周的表情,才能解读。
他刚刚在袁俪娸的眸光中看到的是一把妒火正熊熊燃烧吗?她在吃玛姬的醋?
邢笠恒只思忖了一秒钟,然后一语不发的侧身让袁俪娸经过他身前,径自进入贵宾室里。他立即跟了进去,在玛姬还来不及尾随着进入之前,他已顺手用力把房门关上。
“有何贵干?”邢笠恒故意以冷冷的语气说话,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看着她,也不能和她独处一室太久,不然他有如猛兽般的欲望就会破栅冲出,让他像一只发情的野狗,往她身上扑去。
“在‘名义’上,你是个结了婚的人,你刚才那种举动,不怕被哪个记者偷偷拍下,卖给八卦杂志?怎么,‘老婆’没跟来?”袁俪娸也不甘示弱,语气尖酸刻薄的刺激他两句。
“哼!那个名义上的老婆,她至少知道她爱的是哪一个,不像有些人……”邢笠恒霎时止装。他本来只是自我嘲讽的暗示自己此刻矛盾的心境,不料也同时影射了袁俪骐刚才那副醋劲大发的模样背后的动机。
只见袁俪娸羞红了脸,好像秘密心事全让人抖了出来一般。
她恼羞成怒的从牙缝里迸出气话,“别太抬举了你自己!我说过,三分钟,绝不多留!”
他想过了,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佯装冷血无情的凛然道:“如果你这次来,是为了我前几天的态度,你可别巴望我会说什么好听话。”
她冷哼了一声驳斥道:“是英雄好汉,哪怕人半路打劫?我妈也是咬着牙根生下我的,我没打算让人作践!只是感情上我念在我们有那么一段,花了国家的机票钱跑来警告你一声,我的上级长官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接下来用的会是极端手段,把兔子从树洞里用烟熏出来,不管你是不是东方a,你们‘防恐特煞’很快就会在近期内感觉到那股灼烧的热浪,东方a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极端手段?”邢笠恒问话的口气已经温和不少。
“很抱歉,我的军阶不够高,所以不知道,但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这一趟回中国,就会立刻呈上报告,承认我任务失败,若是受到什么处分,我心甘情愿,只要我不必再见到你!”袁俪娸把脸别了开去,强抑住内心翻腾的思绪,不愿意让他看见她的苦楚。
但是,即使没有看见她的脸,邢笠恒也感觉得出她内心的挣扎,这一别也可能是永远生离,原来她也舍不得。
邢笠恒自己最清楚,如果一名情报员会产生妒意、不舍和痛苦,那就表示这名情报员的谍报生涯也走到了尽头,只能做一个平凡的普通老百姓。
他只能暗自祈祷,希望她回到中国之后,至少还能当个飞行员,或是个军人。
袁俪骐已经把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于是掉头朝房门走去,准备离开,然而邢笠恒却脱口而出唤住了她。
“俪娸!”他第一次唤着她美丽的名字,声音中却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我只想问你……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可能真正拥有一份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