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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羔羊在召祷人的声音中找到了归路。.
邢笠恒两眼瞪大的楞看着袁俪錤,在目瞪口呆片刻后,他倏然恍然大悟的明白一件事。
“俪娸……你,你怀孕了?!”邢笠恒悲喜交集的声音就像风中的呢喃,随即化成一道黯然神伤的音符,他又支支吾吾的追问,“你原本并不打算告诉我吗?”
袁俪娸强忍着肉体和心灵上的痛苦,她无怨尤、无悔恨的轻轻摇了摇头,直起身来。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这一切都不怪你。”她朝他勉强露出一抹凄楚的微笑,试着安慰他。
“但是,那是我们的孩子!”邢笠恒几乎失控的低声咆哮着,眼中浮出一层泪光。
“你说,我的上级长官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吗?”袁俪娸的心正在滴血,悲泣声则撕裂着邢笠恒的心。
“你可以离开军队,可以跟我走!”邢笠恒已经心神迷乱,不顾旁人的侧目,语无伦次的狂吼着,并且作势要走过去一把将袁俪娸拥入怀里。
“不!我求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我们的四周都是危险!”袁俪娸两手无力的趴靠在廊柱上。
“你现在就跟我走!”邢笠恒突然像个无助又固执的小男孩,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俪娸,你可以现在就跟我走……”
“走?我能走去哪里?我从小是个孤儿,军队是我生命中的一切。”袁俪娸无力绝望的泣诉着。
“但你是我的一切,俪骐……我爱你!我爱你……”悲不可抑的邢笠恒,双臂交叉靠放在另一面的廊柱上,将脸埋在臂弯里痛哭失声。.
此时,警政署大楼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人声嘈杂的骚动,两名巴基斯坦的警察正大声收喝着闲杂人等赶快退出门廊,在他们的后方,左绍华被四名保镖般的大汉簇拥着,由几名当地官员陪同,一起走出大门口。
袁俪娸以衣袖拭了拭充满泪水的脸,向邢笠恒哽咽地低声道:“我有任务在身,得先走了。”
她一说完便转身朝黑色宾士车停放的地方奔去。
“不要走!你不要走……”邢笠恒无力的伸出手,想抓住袁俪娸已经远离的背影,但是他终究什么也抓不到,他连迭的呼唤声,成了一阵微风般的叹息。
穿过迷蒙的泪眼,他看见袁俪祺率先坐上驾骏座,左绍华在和身旁的警政官员一一握手之后,从口袋中掏出他那副淡紫色的墨镜戴上,像一名好莱坞明星似的环视四周一圈,这才坐进后座,四名保镖随即跟进上车。
街道的另一边,邢笠恒看见杰克已经走出了小茶馆,大刺刺的穿越马路,卷起了白色衬衫的衣袖,一副要向人寻仇的模样,朝左绍华的座车走去。
宾士车所有的车窗都关着,门锁也同时锁上,引擎也已经发动,准备离去。
这时,一记从天空中传来的刺耳呼啸声,像吹口哨似的,引起街边路人的注意,已经快走到宾士车旁的杰克也好奇的边走边抬起头,往后上方的天空看去。
之后,路人们开始尖声惊喊,行驶中的车辆也都紧急煞车停下,车内的人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跟着那些路人往四处惊慌的逃窜。
邢笠恒看向天空,只见从对街的一座约十层楼高的办公大楼楼顶上,有一样快速飞行的东西拖曳着一道长长的白烟,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已经不偏不倚的朝黑色宾士休旅车飞射而去。.
那是一枚以手持火箭筒发射的火箭飞弹!
当杰克往一旁快跑数步,然后扑身往路旁停放的一辆絮车后方跳跌而去的同时,邢笠恒已忍不住嘶声呐喊。
“俪娸——”
第8章(1)
生死关头危在旦夕
在火箭飞弹射中黑色宾士休旅车之前的五秒钟,周遭似乎成了一部以慢动作演出的电影,在邢笠恒的眼中看来,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宛如身在一场醒不了的恶梦中一般,邢笠恒拔腿想跑,但是,他的腿就好像被千斤重的铅块绊住,每一步都变得格外吃力,然而他并不是想逃命,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像个失心疯的狂人,没命的往那辆黑宾士休旅车的方向跑去,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这是他的世界末日;如果袁俪錤将在五秒钟之后,被火箭筒飞弹炸得粉碎,尸骨不存,那么他要跟她同归于尽,他要跟她在一起,还有……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如果今生无缘,那么就来世再聚吧!
坐在黑色宾士车驾驶座上的袁俪娸,在这五秒钟内,所有她和邢笠恒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像散落的照片一般全从她眼前飘掠而过,让她重温着那些短暂而甜蜜的片段回忆。
但是,此时此刻,这最后的五秒钟却是她的惊梦时分,当这场恶梦过去,她将永远醒不过来。
隔着车窗玻璃往外看,一枚火箭筒飞弹拖曳着弥漫的白烟,映现在玻璃上,也映现在袁俪娸充满恐惧的眼眸里。
她想再看邢笠恒最后一眼,于是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她转头看向邢笠恒的方向,然而这一看,她的恐惧更是加深。
“不——不——”看见他没命的朝她奔来,袁俪娸狂烈的嘶喊着,但是她的声音被车窗玻璃挡住了’削弱了。因为邢笠恒的生命也跨越雷池进入了死亡界线,她比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还要来得恐惧。
然后,一切静止了。
大地沉寂,众神无语。
在最后的一秒钟,火箭筒飞弹的尖端刺穿了黑色宾士车的车体钢板,就在车子前后座两扇车门的中央。
邢笠恒的心碎了,他的腿已然瘫软,在离座车只剩三公尺的地方,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在他的眼睛合上之前,看了车窗内的袁俪娸最后一眼,四目相接的刹那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微笑,等待着死神降临。
最后一秒钟很快的过去。
但是,邢笠恒在合眼的时候,又听见四周的嘈杂声,于是他又张开双眼,接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中所看见的一幕。
那枚火箭筒飞弹几乎有三分之一埋进了宾士车的车身,由上而下以四十五度角斜立着,但是没有爆炸。
邢笠恒又有了新生的力量和勇气,尽管飞弹随时可能突然爆炸,但是他又站了起来,奋不顾身的跑完那最后三公尺,一个箭步向前就伸出手欲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但是,不论车内的六个人如何拚命的想将车门打开,车门却全部莫名其妙的被锁死了。
“打不开!电动窗也失灵了!”隔着车窗玻璃,袁俪娸惊恐万分的大声向车外的邢笠恒道。
这时,杰克也来到车旁,他向车后座一望,带着诡异的微笑向左绍华看一眼。
左绍华见到是杰克站在车外时,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将令杰克回味无穷,终生难忘。
邢笠恒动作迅速的拔出了手枪,准备朝车门手把的钥匙孔附近开枪,却被杰克阻止。
“这是一辆防弹车,你的子弹射不穿的。”杰克直截了当的说。
“总得一试呀!我就算把车子拆了,也要把俪娸救出来!”
但是说归说,急也没有用,在没有想出打开车门或击碎防弹车窗的方法之前,随时会爆炸的飞弹很可能把车内外一共八条人命送上西天。
警政署内大批的武装警察跑了出来,但是众人也马上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每个人也都保持距离的寻找掩护,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车门的中控锁却突然失灵,后座的五个人立刻开门,连滚带爬的作鸟兽散,朝不同的方向逃离危险的现场。
邢笠恒一手护着袁俪娸的肩膀,两人连同杰克一起跑向对街茶馆的方向,离四门大开、插着一枚飞弹的车子至少有十五公尺。
众多路人都就地寻找掩蔽物,没有冒着被炸伤危险而远离现场的人,全都躲在粗大廊柱的后方。意外的,杰克发现左绍华就在下一根廊柱的后方,坐在地上,两人隔了两家店面遥遥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