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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以为有人要抢她的东西,她直觉的想用力抓住袋子,可身子失去平衡,整个人晃了一下,幸好一只大手及时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扳正。.
她的脸贴在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上,直觉告诉她,那是男人的胸膛。顿时,她又羞又慌的退开。
而就在此时,她另一边手上的袋子也被拿走了。
她心头一震,惊疑的看向那人,不禁愣住。“楚鄂?”
刚才让她脸红心跳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总拒于千里之外的楚鄂。
此时,楚鄂一派轻松的拎着刚才差点压垮她的两袋重物,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有点惊慌失措的她。
“我帮你吧,看你多吃力。”他说。
她急着要抢回自己的东西,不想欠他人情。
“不用,我自己行。”
“我方才在你身后,明明见你摇椅晃,麻布袋都快拖着地了。”
她秀眉倒竖,“就算是这样也不关你的事。”
“瞧你的腰那么细,要是提重物伤了,那该怎么办?”说着,楚鄂坏坏的一笑,刻意的压低声音,“男人的腰很重要,你知道吧?”
她一愣,当下没弄懂他的意思,但待咀嚼一番,再对照他那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瞬间明白了。
因为明白,她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瞪着楚鄂。
“你又知道我是男人了?!”她一时羞恼,冲口而出。
可一脱口,她陡地一震,警觉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她希望楚鄂没那么敏锐,希望他没听出端倪……
“如果是女人,那就更重要了。.”楚鄂睇着她一笑,“你知道吗?腰不好的女人,很难怀上孩子的。”
顺着他的话,宋依织将话圆了回来。
“我是男人,不生孩子!”她懊恼的瞪着他。
楚鄂唇角一勾,两只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她,“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总之腰是很重要的,千千万万别伤了。”说完,他提着两袋东西,径自往前走去。
“欸!”她追上去想抢,可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将两袋东西抓得死紧。
“你就不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吗?”他说:“一个人再强大,都有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你没帮助过别人吗?”
“当然有。”
“那就对了。”他勾唇一笑,“现在你就乖乖接受我的帮助吧。”
看着他径自前行的背影,宋依织愣了一下。
他有高大的身形,精实的体魄,给人一种强大的安心感,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吗?她能力所难及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若他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那么身为女人的她,应该会对他产生好感吧?只可惜,他喜欢的是男人,对她贴心殷勤,也是因为他认为她是男人……
不知怎地,当宋依织这么一想的时候,胸口竟突然揪紧,莫名的感到难受。
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如果她能以女人的样貌示人……慢着,她在想什么?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不可靠。
她用力的甩甩头,像是要将这种荒谬的、即使是瞬间即逝也不该有的想法甩开、甩掉。.
但扰乱她的人更频繁的出现了。
楚鄂跟小朱几乎天天都出现在宋依织的面前,她虽然心里疑惑,毕竟她对他们一无所悉,住哪里、做什么、家里有谁,这些最基本的事她都不知道,但渐渐也习惯。
或许他们是真心把她当朋友,没有其它的想法吧,反正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经营面店,拉拔弟弟成材,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她不想烦心,亦不想深思其它的可能。
这日趁着店休,昨天到早晨又下了一场雨,她决定到城郊一座名叫鸦山的小山采集野菜及野蕈。雨一停,她着好装,带着竹篓便出发前往鸦山。
鸦山不高,但林木茂密,阴凉舒适,是许多京城人踏青的好去处。
可今天,她没看见什么踏青的人。
这样也好,若是有人发现她在这儿采集野菜跟野蕈,一定会上前探问,要是大家都知道雨后可以在鸦山找到美味鲜嫩的野菜及野蕈,以后就会有一堆人和她抢了。
来到鸦山,她沿着林道,仔细的寻找着。
那些野菜及野蕈总在雨后出现,它们会长在大树底下的潮湿阴凉处,不易发现。关于这些知识,其实她也是从《厨神秘笈》里看到的。
说起天衣送给她的那本书还真是神奇,每隔一段时间,有些旧书页会消失,但旧书页消失的同时,也会出现过去不曾看过的新书页。不知为何,每次当她有任何困扰及问题,只要心里想着,然后再翻开秘笈,书里便会出现一些她需要的知识及食谱,像是它听得到她的疑问般。
沿着潮湿的林道,她仔细的寻找着,果然有所斩获。
经过一两个时辰,她的竹篓已快被采集到的野菜及野蕈填满了。她检视了一下,心满意足。而此刻,她也已经走到林道深处了,她想再找个一刻钟,便踏上返途。
忽地,身后传来沙沙声。她猛地回头,陡地一震。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只大小不一的山犬,带头的是一只黑色大狗,目露凶光,咧嘴龇牙,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她发不出声音,两只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不能动。
眼看大狗一步步的逼近她,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在这儿等死,她得赶快逃,甚至找到反击的东西。
这时,大狗率先扑向她。她惊叫一声,将手上的竹蒌扔过去,转身往林道更深处跑去。
“啊!救命!”她尖叫着拚命的拔腿狂奔,而身后传来的只有山犬狷狂的叫声。
跑没十几步,她绊到一颗石头,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啊!”
她迅速的转过身,只见为首的黑色山犬已朝她扑了过来,她害怕的把头一别,抬手遮住眼睛。
她的一生也许就要在今天划下终点……
但就在此时,有一双大手将她紧紧的抱住。她一惊,睁开眼睛,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楚鄂不知几时出现,用身体护住她,而在他结实的背上,山犬的眼睛露出凶恶的光,一口利牙就咬在他背上。
她吓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迎上楚鄂的眸光时,他那眼睛彷佛写着“不怕,我在这”,那一瞬她的胸口一揪,好疼好疼。
这时,其它山犬冲过来攻击楚鄂,楚鄂起身,奋力扯下咬着他肩膀的黑山犬,再几记重脚踢飞其它围攻他的山犬。
山犬像是知道碰到对手,不敢冒进,只是围着他们,张牙舞爪的发出低沉的威吓。
楚鄂将她护在身后,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挡在她跟山犬之间。她发现他的肩上流着血,是刚才保护她的时候被黑色山犬咬伤的。
心口难以抑制的疼痛起来,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他,他以为她怕,低声地安慰,“别怕,狗很聪明,要是它们觉得没有胜算是不会冒进的。”
她不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点都不怕。不为别的,只因他在。
她从来不知道有个男人能教她如此的安心信赖,是因为此时此刻,除了他,她没有其它仰望?还是……因为是他?
楚鄂昂然挺立,无畏无惧的直视着那只为首山犬的眼睛。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几只山犬很有默契的转身逃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林道间。
楚鄂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确定山犬们已经离开才转过身。
“你没事吧?”楚鄂笑视着她,依旧一派轻松。
她看着他,再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知怎地,情绪突然很激动,很澎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已不在意,她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她也许会被那群山犬攻击致死,尸身不全。
她不敢想象那种可怕的景象,如果她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不能开店卖面,不能……不能再见到她最讨厌的楚鄂。
看着他,她心头一个揪紧,哇地一声哭倒在他怀里。她紧紧的抓住他,止不住眼泪。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准哭,可她停不下眼泪,她无法松开那紧紧抱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