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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异动是杨副总的权责,我和肇不适合插手。.”他表情有些严肃。
她非常明白,以严沁和杨副总的交情,要做到这么狠并不难。
“冷静点,不要急于反应。”他心疼地搂住她的肩。“毕竟这是你喜欢的工作,不要轻言放弃。”
靠在他怀抱中,她稍稍平复了心中的冷意。
卓相泽和尹肇中两人在阳台上讨论。
“营销部台面上是严沁在管理,实际上则是宁宁在独撑运作,那傻妹为一个不值得的主管鞠躬尽瘁,却被打压至此并不公平。对公司而言,宁宁是有能力的员工,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尹肇中正色:“你想怎么做我全力配合,一如我们原先的计划,杨副总下台时间到了,严沁不就是靠他撑腰吗?公司人事一团乱,个个做人比做事起劲,迟早败掉公司的竞争力。”
卓相泽表情冷淡。“我不会任由他们滥动人事。”
“向来冷静沉着的卓相泽,竟然发怒了?”尹肇中笑道:“早提醒你了,程宁就是个麻烦鬼。”
“心甘情愿。”卓相泽淡笑。
此时,两人听见屋内女人们如往常般疯狂尖叫,只能摇头叹息。
打从程宁走进公司,沿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
无故被降职,她都要佩服起自己踏进公司的勇气了,在众人异样的神色中,她抬头挺胸走入办公室。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理由垂头丧气。
连位子都换了呢……
她笑着坐到佳佳旁边的位子,佳佳一脸的怒意激动,她拍了拍佳佳的肩膀,不希望影响到同事们的情绪。.
严沁和魏美诗同时进来,两人有说有笑若无其事和众人打招呼,彻底忽视她的存在。
虽说不在乎,但面对明显的忽视,不免也觉得难堪。
魏美诗故作整理杂务般,站着东摸摸西找找的,不时瞧了她几眼,脸上的笑意明显,似在嘲笑她的落败。
她没有多余情绪,对于魏美诗张扬的胜利姿态没有任何感觉,此刻的她很平静,冷眼旁观着她们异于常态的言行举止,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了。
严沁自始至终都没说明职务调动的意思,对她视而不见,但她其实还等待着,无论多么荒谬的理由,至少该给她个说法,否则这一切也太可笑了。
魏美诗东蹭西蹭许久,终于挂着笑脸热络地拉着她说话,一脸无辜。“宁宁,我真的不清楚公司的人事异动……”
她没有任何反应,淡淡地看着魏美诗变化多端的表情,认真表演着虚伪矫情的戏码,试图说服她相信这一切完全跟她无关、她是多么的无辜。
废话许久后,最后总算说了重点:“宁宁,不如我们好好的把工作交接完成,暂时先别让经理生气,如何?”
“好。”她没有理由拒绝,现实已是如此,除非她立马翻桌走人,否则该做的事,她的原则是尽力完成。
据说是严沁的指示,她须卸下全部的工作,交接给魏美诗,顿时堆积如山的工作全消失了……
她接手处理门市联系和客服电话?
不是她自视甚高,只是原任课长职务,却沦落到当客服总机,确实够污辱人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的忙碌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她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听着周遭同事热烈地讨论和进行重要的企划案,而她只能盯着计算机等电话外,没有任何她存在的必要。.
别提还有推不掉的麻烦事,她得当魏美诗的救火队,魏美诗无法处理的大小事,全都如严沁指称的“前任课长遗留的烂摊子”,要求她善后。
职务调动才没几天,她明白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度,事实是……她伤得愈来愈重。
她守着本分,严沁就会停止对付她吗?魏美诗会不让她背黑锅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想起卓相泽,她尽力平复激动的情绪,承受眼前的一切,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为这些人而难过,一点都不值得。
但,过没几天平静的日子,她又被叫人经理室,降职以来头一次的面对面,严沁劈头仍是严厉的质问与批判,没半点心虚。
“你凭什么未经许可擅接广告案?打算留烂摊子给美诗吗?!”
魏美诗表情无辜。“我真的不知道,宁宁怎会擅自接案。”
她平静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辱骂和推责。
严沁认定程宁欺上,愤而大声指责:“很显然在你任内,许多的作业程序都没有规矩可言,我如果不好好整顿,真不知营销部会被你搞到多惨!”
魏美诗前几日还笑容可掏、亲热异常地请教着,今天就换了副嘴脸,这就是人心?
见程宁冷淡没有任何反应,严沁口气愈加尖锐:“换了位置就换了脑袋?现在不说话是想装傻糊过吗?”
魏美诗陪笑脸。“经理,我一定会好好依您的指示,大力整顿。”
“非常好,还是要适合的人在适当的位置,才能发挥所长。”
程宁心中记着卓相泽的叮咛,心绪平静,不再冲动反驳。
一旦静下心,看着眼前默契绝佳搭唱的两人,她突然理解了卓相泽话里的意思。欲加之罪根本不需要辩解,因为没用。
严沁语气不屑:“这件案子是你接的,说清楚要怎么善后!没商品你要负起全责。”
程宁直视两人,丢出答案:“广告案不是我接的。”
严沁脸色骤变。“事到如今还想推卸责任?!”
“这是我卸任后的广告案。”丢出答案后,瞧见两人愕然的模样,她已深深体会卓相泽的智慧,无用的解释不须多,讲重点就好。
“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魏美诗明显慌了。
“可以查件。”合约里会有魏美诗和严沁的签名日期,一个不明内容随意签约的课长,和一个向来不管内容只会签名的经理。
严沁脸色铁青朝着程宁大吼:“你故意让美诗背黑锅?!”
背黑锅?她背得还不够多吗?
她心平气和:“这案子接洽时我已经卸任,只负责门市的联系和客服,无权接案,更碰不到合约。”
严沁怒气翻腾,只见魏美诗神色慌张,看来已经恢复了几分记忆。
严沁面对程宁的平静,怒火更旺:“你这是什么态度?!撇得一干二净!交接工作不清不楚!”
“只是说明并非是我接案,没有交接的问题,不是我的工作错误。”程宁淡淡说道。
严沁高八度吼道:“谁问你对错?!根本没有对错!是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错得最严重!”
没有对错?目中无人?程宁突然觉得啼笑皆非。的确,在严沁的观念里,只有人的对错,没有是非,过去盲从是她太傻了。
魏美诗见状况不对,低声道:“我马上处理后续问题。”
严沁撇开视线,压抑怒火:“怎么处理?”
魏美诗愣住了,她哪知道要怎么处理!刚接手一团乱,脑袋混沌好半晌吐不出个字来。
严沁瞪着程宁,故作冷静,“你说怎么处理?”
程宁更想笑了,原来卓相泽说冷静会看清真相,可以笑着应付自如,的确是真理,眼前这场景和对话都极其可笑,比电视连续剧还矛盾荒唐。
她不带情绪地:“只能向营销一部借调商品。”
严沁激动失控:“不行!太没尊严了!”要跟宋仁俊低头她绝对办不到!
尊严是这样用的吗?都出事了,能将事情解决不留下任何客怨,才是最重要的。
程宁直说:“这案子载明的限量商品全无库存,只剩营销一部有配额。”
严沁情绪难平:“要我低头向营销一部借调,不仅要面对上级的检讨,最离谱的是业绩要两部门平分,你懂不懂权衡轻重?!”
究竟是谁不分轻重?她无所谓了。
冷场许久之后,严沁面对一筹莫展的魏美诗,似乎也只能妥协了:“程宁,你去联系营销一部处理借调事宜。”
又要她善后?无言接下指令,严沁所有的辱骂像场笑话,她刹那间豁然开朗,这一切宝在太荒谬可笑,她又何须陷在自责自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