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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不抖不颤地依照穴位,分次将银针插入伤口的四周,整整十八根银针巍巍抖颤。.
别说是插在身上,光用看的就够惊心动魄了,几个杀敌如砍瓜的将领在看到她插完十八根银针后,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心中不禁微微发凉,上下滚动的喉头欲吞难噎。
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个丫头不简单。
当他们再看到她面不改色的下刀挖肉,刀法准确的挑出一小片箭钩,接着手指穿梭如绣花般的剔除腐肉,已经有几个人受不了冲到外头去吐了,而她依旧神色如常的挑开血脉割肉。
看到这情景,堂堂七尺男儿也不免敬佩,小姑娘有过人勇气,见到喷出的血肉居然不惊不惧。
“小姐,奴婢替你擦汗。”
“嗯!”
小姐一应允,青桐立即取出绣有小鸡啄米的手绢拭去小姐额头冒出的惫,并小心地不遮住她的视线。
在确定腐肉全部清除后,佟若善从方匣最下层取出雪白瓷瓶,看得出来她很舍不得用,再三迟疑后才拉出瓶塞,只倒出一些些白色粉末在伤口上,然后赶紧收起来。
就在大家正要嘲笑她小家子气时,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发生了——
药粉撒在伤口处不久,原本还在冒血的伤处忽然止血了,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由血红肉色转为正常肉色,发红的皮肉逐渐消肿。
“那药……”简直是神药!刑剑天也不禁瞪大了眼。
“我的。”佟若善把药收好,两手飞快地收回,缝了二十七针,用小剪刀剪断缝线线头,大功告成。.
“我买。”刑剑天的腿完全没有痛的感觉,他面容沉肃得令人不寒而栗,眼神有如利刃。
“两百两。”佟若善马上开价,有钱不赚的是呆子。
其实成本价不到一两,难在其中一味的三七难寻,一般的小药铺供应不起,她有几亩药田还做不了百儿千瓶,不过她敢这般开价也是看在物以稀为贵,在与敌人作战时,最怕的不是一枪毙命,而是明明尚有生机却因血流不止而亡,危急时刻能救命的药都不是小事,说不定还能扭转战局。
“好。”刑剑天毫不犹豫的应道。
第二章有钱不赚是呆子(2)
取下银针后,佟若善一手接银票,一手交药,她实在不信任这批胡作非为的兵痞子。
针一拔,刑剑天才感觉到割肉的痛楚袭来,惹得他眉头一皱,但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而且比起先前真的好多了。“还有麻沸散……”
佟若善伸出玉指轻轻摇了摇。“做人不要太贪心。”
“军队需要它,成千上万的兵士需要它。”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放任本国将士活活痛死。
她收拾好药箱,将消毒手套脱下,用一块不透水的油布包住,避免接触污染。“看在你爽快付银子的分上,我送你十片消炎片,一次两片,每日早、中、晚各一,用温水送服,服药期间不能饮酒和茶。”
“多谢。”刑剑天收下药片,感谢道。
“不用客气,二十两。”亲兄弟都要明算帐了,何况是萍水相逢。
“二十两?”
“看病不用诊金吗?”佟若善一双明眸瞅着他,彷佛在用眼神问他:你想赖帐吗?
“莫不破,给。.”值得!
“是,我给。”莫不破也服了,银子给得干脆。这丫头明明还未长开,精致的五官犹带三分稚气,可医术惊人的好,教人不由得惊叹。
“以后受伤别找我,我不是大夫。”她真怕他们找上门。
佟若善之所以当不成中医师,主要是望问闻切,她怎么样也学不会切诊,能拿手术刀的手切不出细弱的游丝,十次切脉错七次,连对她期许甚高的外公也不许她庸医误人,脉都诊不准,如何开药?所以她才改朝西医发展,做了个顶尖的外科医生,不让外公再一次失望。
“小姐,雨停了。”天色已晚,他们还要赶夜路吗?可是看看一屋子的臭男人,青桐表情嫌弃的皱起鼻头,她宁可和小姐在驴车上过夜,也不愿意和他们同处一室。
“走吧,我们到云空大师那里打扰一夜。”睡庙里好过在破道观打地铺,佟若善金贵的身子受不住。
吃了消炎片小有困意的刑剑天听到云空大师的名号,忽地睁开一丝眼缝,若有所思的打量正让丫鬟系上披风带子的娇小身影。
青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小姐,你打开猪的肚皮又把它的肠子塞回去时,猪不痛吗?”那时候她只听到猪哼哧哼哧的叫着,也不晓得猪究竟是什么感觉。
佟若善无限慈悲地看了她一眼。“等你当了猪就晓得了。”
“小姐,奴婢不是猪。”
主仆两人边说边在老炭头的护持下走出道观。
她不是猪,难道他们的将军就是?
好几双眼同时看向刑剑天,有人在憋笑,有人涨红了脸,有人投以同情的眼神。
“老大,你有没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不怕死的莫不破朝刑剑天挤眉弄眼,调笑的问道。
他们当初听丫鬟说得煞有其事,以为被小姑娘开肠剖肚的是人,没想到居然是头猪,那不就表示令北蛮闻风丧胆的漠北将军被人当头猪来医治?
“滚——”刑剑天没好气的低吼一声。
刀悬在脖子上的莫不破仍旧嘻皮笑脸的。“是,小的就滚,将军要我往哪滚,滚到那位持刀不手软的小娘子怀里如何?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赏心悦目。”
“满地打滚最适合你。”刑剑天目光一沉,二话不说抬起未受伤的腿,毫不留情地朝他腹部一踢。
“哎呀!将军,小心你的腿!不是大夫的大夫娘子说你的腿三天内不能使劲,要不然缝好的伤口又要裂开了。”莫不破马上正了正脸色,收起一贯的嘻笑神情,担忧的提醒道。
“你不惹将军动怒不就没事了?你这张不吐象牙的狗嘴怎么哪里痛往哪里踩,人家小姑娘刚救了将军的腿,你不知恩图报还恩将仇报,满嘴秽言,你还是人吗?”性情耿直的燕无道重重地往莫不破背上一拍,力道大得足以重伤一头牛。
“哎哟喂呀!轻点儿,你熊掌要将我拍扁不成?她拿了我二十两的诊金,难道我对她还不够感激?”他一个月的军饷也才十五两。
连年打仗的大弘国并不富裕,年岁收能拨到边疆军士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想发财的只能拚命攻打敌人城池,将敌人的物资和金银财宝抢过来。
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很穷的兵痞子,其实个个富得流油,阶级越高分得越多,上缴到国库的战利品是他们分剩下的,但是也相当可观,不留人话柄,朝廷官员也无从弹劾,只知边境困苦。
不过穷的是底下的兵士,他们的薪饷真的不多,刚好够养家活口,一旦不幸殉国了,由朝廷拨下的抚恤金更是少得可怜,加上层层剥削,遗眷能拿到的还不够一年的口粮,一家子只能等着饿死。
幸好这些高阶将领在京城大都是出身名门世家的子弟,对银子一事并不看重,往往将所得的封赏分给下属,尤其是为国牺牲的将士,一向从优处理,同袍间互相照顾其家眷。
每上一次战场就有可能回不来,要有命在才能痛快的花银子,否则左揽金右搂银也只有干瞪眼的分。
“你认为不值?”刑剑天反问道。二十两他还觉得小姑娘亏了。
“和春堂”的大夫一出诊,医术不怎么样却敢开高价,看准了公侯将相银子多,一入大户人家,最少要五十两,这还不包括人参、鹿耳一堆的高贵药价。
莫不破想都没想就摇摇头。“值,我没见过下刀像她那么稳的,她不惊不惧,彷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受伤的男人,而是在赏花作画,悠然自得的刀随手落。”
简直是神乎奇技,无人能及,那一手刀路教人叹为观止,哪一天他伤了,也宁愿找她医治,而非粗手粗脚的军医。
“还有她的药,你们看将军的腿原本还在渗血,可是她的药粉一撒上,伤口的血立即止住了,你们想,此药若是用在战场上,我们会减少多少伤亡。”周藏七惦记的是止血圣品,他贪婪地盯着将军手上仅有的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