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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至于要落荒而逃啊!”天知道她受到多大的打击,她从没见过任何男人如此积极想从她身边逃开。.
“让我猜猜……”伊玟抚着下巴,思忖了几秒,问道:“你们约的是中午,没错吧?”
“是啊,怎么?”
“那他一定是赶回公司了。”
沈曼曦皱眉,困惑不解,“假日为什么要回来公司?”
“昨天有客户反应BPm81的产品出现奇怪的不良反应,咏成一大早就被叫来公司,所以我在想柏鑫应该也会被召回来。”
“可是他——”言语到了唇边,她怔楞住,猛然想起男人在用餐之间确实接过一通来电……原来如此,原来那句“我会找时间过去处理”竟是为了公事。
她突然觉得自己白白生气了。“他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既然是为了公事,干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好?害我自己在那里反省了老半天……”
“大概他觉得你会无理取闹不让他走吧。”
“我像那种人吗?”
“嗯,像。”
“你……”
“我是说看起来像。”
“够了哦?”
“总之我跟你说,柏鑫那个人没你想的复杂,你心里有什么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开口问他,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懂吗?”
“知道了啦。”她既无奈又不情愿地点了头。
这时,有其他人进来茶水间了。
“那有什么后续再跟我说喽?”伊玟骤然下了个结尾。
“oK.”
话题结束,伊玫端着热茶走回人事部,沈曼曦则茫茫然地抱着自己的保温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回自己的部门。.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沈曼曦翻翻行事历,文书与报表类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一整天也都没有什么拜访厂商的行程,她恹恹地阖上了记事本,盯着电脑萤幕发楞。
丁柏鑫的脸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强光直射过后所留下来的残影,无论睁眼闭眼它就是在那儿。
真是奇妙,比起她过去所经历过的恋爱,她对他的感觉简直微不足道,甚至连“欣赏”两个字都沾不上边,然而她却时不时地想起那个人低头吃火锅的模样。
那丝微妙的感受让她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有点像是明明跟对方不熟,在梦里却成了彼此的生死至交那般。
想想,她来这家公司也已经三、四年了,丁柏鑫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个跟她没什么交集、实力深不可测的技术主管。当然,她从没想过要以私下的立场去接近对方、了解对方。
她和他像是平行线,可是这两条平行线却在昨日产生了短暂而匆促的交集,接着,不着痕迹,他们各自回到彼此的正轨上,再次成了两条平行线……
“难道你还想继续待在这个流沙阵里?”
她不禁想起了伊玫说过的话。
不,她不想。伊玫说得没错,她该清醒了,她必须正视那些血腥又残酷的过往,她天生就是喜欢风趣浪漫又帅气多金的男人,可是那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她早已预见未来那些多如牛毛的情敌。、
可她不知哪来的自信,偏偏相信自己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让男人心甘情愿娶她为妻、一辈子只宠爱她一个人……
啧,她太傻了,真是活该被骗被耍被玩弄。.
瞧瞧最后她赢得了什么?男人的通讯录里永远都会有一串长长的花名录,而她赢得的,就只是其中一个位置。
一开始,她会心痛,她会难过。
可是有人会告诉她,“难过什么?人家也送你很多名牌包了啊,算一算也好几十万,你算赚到了耶!唉,下一个会更好啦。”
是吗?人的感情可以这样以物质来交换?因为收了男人的礼物,所以当男人相中了新的猎物时,她就只能摸摸鼻子识相滚蛋?
几年前她或许还能乐在其中,享受被那些富家子弟追求的虚荣,那些男人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掌心里的公主,女人见了她都得羡慕三分。
幸好,人不会永远天真愚蠢,现在的她已经不认为那些男人是王子了,而她也不是什么见鬼的公主,她只是那些男人身上的配件,一种可以拿出去在男人之间炫耀的装饰品。
女人的颜值,可以增添男人的价值。
她厌倦了那样的爱情,哦……不,那根本不叫作爱情。女人一厢情愿相信那是爱情,男人却将之视为两不相欠的交易。
像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她深呼吸了口气,像是从恶梦里醒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软体,名单上有一个新加入的对象——“柏鑫”,这好友ID是伊玫给她的。
前几天,她主动加了那个男人好友,对方也允许了好友认可,可是彼此从来没在通讯软体上说过任何一个字,连最简单的一声“嗨”都没有过。
她怀疑,自己真的有办法与那样冷漠被动的男人交往吗?就算不被闷死也会被冻死吧……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站在人生的岔路上,往左,是个通往名为丁柏鑫的男人,那条路上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清,搞不好下一步就是断崖,她可能会因此摔得粉身碎骨。但往右呢?则是她早已走惯的道路,先是璀璨高雅的玫瑰小径,而后她会惊觉那其实是通往受到诅咒的荆棘森林。
那么,她该往哪里去?
想着想着,她点开了那个名为“柏鑫”的对话视窗,然后输入了简单的几个文字之后,按下“送出”键。
“下次还可以一起吃火锅吗?”
坦白说,她还满喜欢见他为了吃火锅而摘下眼镜的模样,总觉得那样的丁柏鑫似乎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
可是等呀等,等了老半天,讯息左侧却迟迟没有出现“已读”的字眼。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在下班前的五分钟,她的手机叮咚了声,传来了讯息通知提示。
“好。”
男人很潇洒,就只回了一个字。
她有些错愕,本来还期待至少该要有点其他的什么吧?像是问问她觉得上次那家好不好吃、或是问问她有没有其他的想法等等,但是,很抱歉,没有后续。男人就是扔个“好”字过来,仿佛接下来的发展都跟他没有关系。
她盯着手机怔楞了几分钟,决定再丢个什么讯息过去。
“那约什么时候比较好?”
“你决定。”
她开始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了,他简直就像是班上那种交了钱就完全不理园游会在搞啥的同学。
“不然就待会儿下班好了。”
要我决定是吧?她冷哼了声,又回了这么一句。
不一会儿,讯息回传。
“我要加班。”
“你几点下班?我等你。”
最后的讯息显示了“已读”,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一开始,她只是干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耐心地等着,心想他大概是被同事拖住了吧,直到部门里的同仁开始一个个地离开了办公室。
“疑?曼曦你今天要留下来加班啊?这两天有什么东西要赶吗?”最后一个离开的女同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唔……没有啦,我、我在等朋友来接。”
“哦,原来是这样呀……”对方听了,挤出了个暧昧的微笑,“男朋友要来接啊?”
她尴尬地傻笑,没有回答。
接着,两个女人互相Bye了声,行销部的办公室里就只剩沈曼曦一个人了,她仍是盯着对话视窗,眼睁睁看着“已读”两个字像是在嘲笑她般地晾在那儿。
三十分钟的等待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风度与耐性。
“真是够了。”
这绝对是一场欲擒故纵的游戏。
低咒一声,沈曼曦不再傻傻枯等,她挟带怒火系上围巾、披上大衣,拎了包包忿而离开了公司。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受够了这种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感觉。
那并非是欲擒故纵的技俩。
丁柏鑫没想那么多,也没脑袋计划那种事。事实上,当他看见“我等你”三个字的时候,他拧着眉头,很认真的思考自己究竟几点才能离开公司。他手边有技术困难得处理,担心她会白白等上两、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