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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下来,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打过无数场战役。.
刚开始户部受柳信与太子之命,对梁梓瀚处处宽待,但随着他不断打胜仗、声誉渐长,隐隐有压过太子之势后,户部开始对他百般刁难。
打仗就是烧银子,又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草,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但户部尚书贺楠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要是连军粮都要将军自己想办法,便可理解边关将士有多辛劳,而平民百姓又怎么乐意让子弟从军。
幸而梁梓瀚有个好哥哥,云曜的璇玑阁里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更别说是消息、战略和人才,凡是梓瀚想要的,云曜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他面前,在各种条件齐备之下,梓瀚想打败仗的机率很低。
渐渐的,所有当兵的都晓得,只要能入八皇子旗下,不但能吃饱喝足,还能建功立业。
就这样,梁梓瀚一年一年累积无数的功勋与声望,他在掌握大梁二十万兵马的同时,也赢得“战神”的封号。
凡周遭诸国想开启战争,一旦确定领兵将军是梁梓瀚,就会偃旗息鼓,不敢轻易挑衅。
这样的梁梓瀚,经常让皇上想起当年的宁王。
他始终不明白,忠君爱国的老三为什么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为何要占领匈奴土地与楚国联手打进京城,他的脾气虽然又硬又臭、不懂得恭谨谦卑,但他一心为国为民,这是谁都看得见的啊,难道……这张龙椅就真的这么吸引人,让他不顾妻儿性命,与父亲反目?
皇上后悔过,倘若他早点定下太子,是否就不会让皇子之间生隙,不会让宁王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当然怀疑过柳信,只是当年柳信带回来的罪证确凿,谁也无法反驳。.
宁王之死,是皇上心中最沉重的痛。
幸而有梓瀚在,这孩子和当年的宁王一样,容貌肖似自己,且聪慧不输宁王,若非当年一场大病,伤了脑子,他不得不另寻出路,弃文从武,如今肯定能在朝堂上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
不过这样也好,倘若梓瀚留在朝堂,说不定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太子平庸昏昧,却阴险刻寡,善妒恶毒,这样的人不足以为帝君,只是天龙星诞在太子府邸,不立他,能立谁?
身为皇帝,绝对不乐见子孙为夺嫡而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钧沛打小便被众星拱月捧着,骄纵任性些自是无妨,但年岁渐大,依旧不喜读书,成天斗鸡赌狗、不思上进,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幡然觉悟,撑起梁国大局?
想着梁钧沛,再想想梁梓瀚、宁王,皇上心底烦躁渐升。
云曜放下秋品谦送来的信。
在云曜的指点下,多年来,秋品谦渐渐取代柳信成为皇上的心腹,便是东宫太子也得对他客气三分。
云曜颇感欣慰,看来皇上也开始怀疑梁钧沛是否适合当皇帝了,幸好,皇上还没昏庸愚昧得无可救药,瀚弟这次班师返朝,应该封王了吧,该娶谁呢?若是当年镇国公一族,没有受皇后柳氏陷害,那个粉雕玉琢的六小姐,应该是瀚弟的良配吧,可惜……
他想起云霜寄来的信,她在信中提到,一个六岁女娃儿和十岁的瀚弟竟然会立下同生共死的誓约,是怎样的感情能够这般强烈?
云曜轻喟,当时应该为瀚弟想尽办法保下镇国公府的,但他担心打草惊蛇,过早曝露璇玑阁的立场,却让瀚弟因此失去挚爱,他深感抱歉。.
五岁那年,自己随着公孙寄、曹建和宁朝天逃出宁王府,途中,病痾入死,而后重生一回,他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辈子的自己太心急,他深怕自己的身子撑不久,瀚弟十二岁那年,他就华丽丽的登场,唉,看来他不知不觉也被染染影响了。
如染染所言,璇玑阁阁主有麒麟之才,得麒麟才子得天下,他一进京,便深受皇上与太子的看重。
他施展长才,把京城局势搅得一团混乱,太早把瀚弟摆在台面上。此为过一。
他心疼瀚弟,一意守护,不教他受半点伤害,他派无数人保他平安,却没想过,爱之足以害之,在风调雨顺中长大的瀚弟,哪有能力历经风雨霜雪的摧折。此为过二。
于是最终,他失败了。
瀚弟被皇上下令圈禁,眦睚必报的太子又岂会放过他,圈禁期间,一碗鸩酒,夺去了瀚弟的命,而他则逃回擎天岭,终生抑郁。
数年后,皇上驾崩,皇上离世之后十天,他也死了,享年二十四岁。
重来一回,云曜再不允许自己冒进,他按部就班,慢慢布局。
在秋品谦的帮助下,朝堂上已经安插若干贤臣,他们有能力,懂得与柳信周旋,便是皇上再昏昧,大梁不至于岌岌可危。
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在柳信尚无察觉时,礼部、刑部、兵部已经掌握在瀚弟手里,接下来就是要处理吏部、户部和工部。
工部尚书赵子简倒是个堪用的,虽然心向着太子,但这人是墙头草,很懂得忖度局势,若瀚弟够强,此人必会倒戈,不足为惧。
那么只剩下吏部和户部,这两部柳信与太子打死都不会放手,吏部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太子想安插自己的人,就得牢牢掌控此部,而户部掌管天下土地、户籍、赋税、财政收支,有钱才有胆,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
眼下云曜的优势在于,太子党深信六部依旧掌握在自己手中,殊不知这些年秋品谦帮着在朝堂里埋入的人马绝不会听令于太子,届时若非要百官选边站,瀚弟的势力绝不会弱于太子。
所以……摘下天龙星之后,就该对户部动手了。
这一世,云曜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再冒险躁进。
这一世,他把瀚弟训练成能够吃苦耐劳、坚毅果敢的英雄人物。
这一世,他不从皇后、太子、柳氏身上动手,而是先把下面的人一个个理清,最后再擒首匪。
这一世,他只允许自己成功,不准失败。
闭上眼睛,云曜轻轻靠着椅背,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如今只剩下一年的寿命,而皇上的身子虽有陆叔帮忙调养,却也已是强弩之末。
最后一年了,他不想华丽丽登场,但是京城,他必须去,决战日将近。
“不许!不可以!小翔,你再这样,我要生气喽!”染染端着一盘蛋卷左闪右躲,企图躲开小翔的偷袭。
问题是,扎了八年马步下盘依旧不稳的染染,凭什么敌得过小翔?若不是小翔话说得不清楚,脑子简单了些,凭他的武功,下山去闯荡,拿个武林盟主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从厨房到书房不长的路,一大盘蛋卷只剩下小半盘。
听见染染的声音,云曜不自觉扬起笑意,那是发自肺腑的愉悦。
染染长大了,十四岁的她,眉目虽然长开,样貌却没有改变太多,和六岁时看起来并无太大差异。
她本来就是个小美人儿,还是个颇受欢迎的小美人,自然是走到哪儿都众星拱月,更何况这几年璇玑阁女神医的名号传了出去,不少病人特地上擎天岭求医。
她倒是来者不拒,只要付得起银子就医,管他是江洋大盗还是皇亲贵族。
宁叔骂她没节操,她笑着反问,“节操一斤值多少?”
气得宁叔吹胡子瞪眼,发誓永远不跟她说话。
一个揣着气呢,一个却像无事人似的,饭照吃、玩笑照开,完全无视宁叔的臭脸。
面对这样的小姑娘,宁叔的气能维持多久?哪次不是草草收场。
即使如此,宁叔对染染的偏爱,人人都看得出来的,他不但将一身绝学悉数传给她,还逼着陆叔把看家本领也教给她。
宁叔甚至曾私底下悄悄对他说:“染染老在你身边睡觉,虽然你没对她做什么,可她总是个姑娘,名节得顾着。”
宁叔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宁叔也默许把引蛊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
是吧,这么疼爱染染的宁叔,怎舍得亲自送她赴死,这样……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