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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没有男人经验的意思啦!”她回得有些生气。.他笑得实在太夸张,夸张到让她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大概很可笑。
“总有交过男朋友吧?牵手、亲吻……”他不太相信,起码交过几个牵手、亲吻、打二三垒的男朋友吧?
“都没有。没交过男朋友、没跟男人牵手、没跟男人亲吻,通通没有!”她生气了!她大学都在干么?当书呆子吗?古维瀚觉得不可思议。
他瞥见时钟,提醒她,“你该准备出门了。上班前,先找个地方吃中餐。”
“我请一天假,想去买点东西,顺便买晚上的菜。不过我也差不多要出门了。”
“既然你下午不上班,不如中午我们一起吃饭。这样吧,你在家等我,我回去接你,我大约半小时到,你直接下楼。”
“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她犹豫,大老板的行程应该都很忙吧?像童浩,每天行程满满,进法院、跟客户咨商、准备数据、开会,忙得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如果她老板都这么忙了,古维瀚应该更忙才是。
“还好。”其实,他今天行程满档,满到可能只有二十分钟吃个简易中餐,而且必须是秘书帮他订送到公司的便当餐。
可是一听她整天都没事,他就想见她。既然她可以请假,他当然也可以偶尔当个不负责任的执行长……
“等我,掰。”他挂了电话后,转拨内线请秘书进来。
第4章(2)
“帅哥找我什么事?”梁郁娟进办公室,笑咪咪的问。
“帮我把今天的行程都排开,我想请假。.”
“请假?!”她瞪大眼睛,“你不舒服?生病了?”
古维瀚摇摇头,笑得轻松又愉快,他的愉快神情,让他的秘书更惊讶。
“我没事,只是想……跟一个女人约会。”一个从没跟男人牵过手、没跟男人亲吻过的女人,简直是女人中的奇葩。想想,他又觉得好笑。
童浩说,徐瑀玲是台湾第一学府毕业,等会儿他真该问她,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她,是不是把时间全拿来念书,每年都拿书卷奖?
他真的无法想象,昨天回台北一路上哭得淅沥哗啦的女人,是枚书呆子!
“……约会?”梁郁娟楞了半晌,难以置信。他不是讨厌女人吗?从没见他为了跟女人约会请假啊!
了不起,真了不起!她猜想,能让假日都拿来工作的古维瀚请假约会的女人,一定生得非常国色天香!真想看看啊。
“麻烦你了,我今天不会再进公司。”
拿起外套、车钥匙,他准备离开,握在手里的手机,让他想起前天徐瑀玲在公园砸烂的,他该帮她买支新手机,他微笑地想。
“帅哥,你要约会的对像一定很美喔?我有没有机会看到美女?”梁郁娟看他脸上那抹堪称幸福的微笑,忍不住问。
“如果不化妆的话,她勉强算是六十分美女,化了妆,大概有八十分吧,但也算不上顶级美女。”
“我才不相信。”
“有机会见面,你就会相信。.梁秘书,我早过了视觉系的年纪,女人的外表,已经不是吸引我的主要理由。要说这些年我从女人身上学到了什么,那就是越美丽的女人越是乏善可陈、言语无味。我想找的,是可以交谈的对像。”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徐瑀玲正是一个能够交谈的对像。
梁郁娟恍然大悟,她一直以为被女人伤过的他,把女人列为真爱拒绝往来户勒,就是那种玩玩可以,讲爱免谈。
真没想到,他竟然只是改变标准而已。
“我还担心你打算从此不碰爱情。”她有感而发。他对待之前那些女人们,可公事公办了,而且态度冷漠得令人发指,只要对方稍不如他意,他立刻无情说掰掰。
前天要陪同他出席童律师餐宴的广告明星施语宁,才小迟到而已,便惨遭分手,正是许多血淋淋例子之一。
才几天?大概两天而已,他竟然就找到能让他笑意盎然请假约会的对像!缘分真有那么奇妙?他笑说:“我只是运气不好,一直没遇见好对像,但对爱,我从没打算放弃。”
待古维瀚离开公司,梁郁娟还在原地深思“缘分真奇妙”的奥秘,傻傻想了好一会后,才开始帮忙挪开跷班执行长的一长串行程。
车直行,古维瀚的思绪却回到昨日。
昨日从古坑北返,车子一驶离三合院,徐瑀玲就默默流泪,可当车子经过古坑着名的绿色隧道时,她再也压抑不住的放声痛哭。
他将车子停在绿色隧道旁,浓浓的绿荫笼罩着他们,他熄火,降下车窗,风徐徐吹,绿树摇曳,彷佛带着怜惜,俯瞰哭得心碎的女人。风吹进车子,吹上她的发、她的脸,亲吻着她一串串滴成杏般的晶莹眼泪。
他知道她的心好似让一场无情大火焚毁,疼痛难捱,但更知道她的心像凤凰,唯有责才能重生。所以他停车,由着她痛哭。
隧道里,车子来来回回地过,她的哭声,一会儿好大,一会儿又被急驰的车风卷弱。
她哭了好久,久得天色都暗下,哭到她像是吸不进氧气那般痛苦,挣扎着喘气呼吸,挣扎用破碎的声音说:“我……这辈子……一直在害人!”他不想加入话局,只想安静倾听。
那一刻,他觉得他似乎可以完全进入她的世界,比起听童浩的第二手,甚至第三手资料,他更想听听她怎么说。
“我六岁生日那天……外公心脏病死了……每个人都说我是凶手。二阿姨、二姨丈在我八岁生日,车祸当场死亡……我是凶手。
“二舅舅在我十岁生日,从工地六楼失足摔死……我是凶手!”她的声音激动,边说边用手拍着她的胸,拍得用力,近乎捶打。
他没制止她,只是聆听。
“我十二岁生日,二舅妈癌症死了……我!我是凶手!”她更用力地打、更大声地说。
“二十岁生日……我妈妈肝癌死了!我是凶手、我是凶手、我是凶手!”她一连说了三次她是凶手,每说一次,就重重打自己一下。
古维瀚仍是没制止她、没说话,这些悲惨巧合他早听童浩说过了,他在等,等她把埋在心底阴暗深处的黑色痛苦全剖出来。
“我妈妈弥留时,告诉我……”她大口吸着气,彷佛不如此就会死去。“不要结婚……不要生孝……她不要我背负更大的罪过,不要我再受失去的痛苦……她说,她很后悔……很后悔把我生下来……她很后悔、很后悔……”
徐瑀玲纵声嚎哭,自责地打在身上的痛楚,不及她心灵承受的千分之一。她想着母亲弥留时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那抹不甘心,彷佛在控诉她命硬、控诉她克死那么多爱她的人。
“连我妈妈都认为……我是凶手!我不想放弃,就算全世界都放弃我、命运放弃我、妈妈也放弃我,我还抓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想放弃我自己!我不想放弃的……可是我外婆死了,六月十八!又是六月十八日,我的生日,同时是父母、外公、二舅、二舅妈、二姨、二姨丈的忌日……哈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
她边哭边笑,笑声却比哭声凄厉,又笑又哭的她,因为呼吸不顺呛着了,她咳嗽,用手拍打胸部,打得手红了,打到他觉得她发泄够了才出声。
“徐瑀玲,够了。”
她听不见他的制止,继续咳着、哭着、打着,她的心在这些凄清声音里,一片片破碎……
“徐瑀玲,我说够了!被了!”他抓住她的手,椅她,望着她红肿的双眼里藏着迷路的可怜灵魂,他被她的眼睛,拧得心痛了。
“够了,你发泄够了,不要再伤害自己。”他放软声音,将她抱进怀里安慰。
靠在他胸膛,徐瑀玲茫然的灵魂暂时落进一池温暖的安稳中,渐渐哭声弱了、笑声停了、咳嗽缓了。
夜色像一匹新织的丝绸,温柔地包裹车子里的两人,黑夜里,绿色隧道内,车子仍是来来回回地穿梭,他们拥抱着,车流声也无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