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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宇文恭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他又冷着脸,她不禁叹了口气。.“皇上,我认为从双眼就可以读出一个人的心思,是正是邪,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也许皇上现在看不清,可是在之前呢?难道同样看不清?”
犯罪者的眼总是会透露讯息,透露犯案动机和下一步计划,乃至于在搏斗之间,光看眼神也可以推测出犯罪者的痛下杀机。
而宇文恭的眼,始终坦荡荡,问心无愧。
“别说了。”
瞧他板着脸,猜想应该已经踩到他的底限了,她也识相的见好就收。“再让我说最后一句,昨儿个宇文恭对我说,要我跟陆取说一声,小心手底下的人。”
“他这么说?”
“嗯。”陆取手底下有多少人,她没个底,一旦追查要查多久,她不知道,反正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她只负责传话。
阑示廷敛目不语,半晌才道:“朕会吩咐下去。”
“嗯。”
“过两天得闲,朕带你回纵花楼。”
“真的?可以了吗?!”
听出她话里的惊喜,教他更加确定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可以,不过恐怕不能待太久,希望你可以体谅朕。”除了哄她开心之外,有些事他要找莫知瑶问个清楚,好让自己放心。
“可以可以,你肯为我这么做,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开心地亲了下他的颊。“啊,我好久没亲天衡的小嘴了,他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啊。”
阑示廷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唇。“亲他小嘴之前,不该要先亲朕的嘴?”
他无心和小家伙争宠,但就是非要她把自己搁在第一位不可。.
“当皇帝的,可以这么幼稚吗?”
“你说朕幼稚?”
魔掌已经偷偷地爬到她的腰间,她立刻展现诚意,表现歉意。“不,我说的是佛说又智乃慧,指的是智慧之意,在我面前,皇上是沉稳冷静,怎会啊……”她突地娇吟了声,满脸羞红地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衣衫底下的大手。“别闹了,大白天的,外面有很多人!”
“白天吗?朕一直在黑夜里。”
“你……哇!”唬人的吧,眼睛看不见都有这种脱衣的神奇速度,他要是双眼正常时,那不是一眨眼她的衣服就飞了!
她极力抵抗魔爪,不让他越过雷池一步,但是、但是……毫无招架之力,可恶,真的以为她都不会反击的吗?改天换她把他榨成人干!
几日之后,阑示廷差雷鸣前往纵花楼通知莫知瑶,当晚二更天,一行人偷偷从后宫角门离宫,小轿最后停在纵花楼的后院小门。
莫知瑶一见喜形于色的钟世珍,随即扬开笑意,领着他们前往后院,就见钟世珍挽着阑示廷徐步走着,不禁狐疑地微扬起眉。
“知瑶,天衡现在的状况如何?”
“不错呢,早上会吵着说该读书了,下午时就会学你以往打拳的架势,又是蹲马步又是踢腿什么的,教霜梅笑得挺不直腰。”
“真是麻烦霜梅了,天衡一直让她照料着。”
“说那什么话,咱们是家人,是不?”
“是啊,咱们是一家人。”话才说完,就见不远处一抹小小身影正朝这头疾奔而来,她愣了下,放开阑示廷的手,急忙道:“天衡,别用跑的!”
“爹爹!”钟天衡顾不得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往她身上一跳,小手环过她的颈项。.“爹爹、爹爹啊……”他把小脸埋在她颈窝处,不住地喊着。
“唉呀,爹爹的宝贝,有没有想爹爹?”钟世珍不舍地搂紧儿子,泪水盈眶。
“我……”钟天衡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一抬眼见到后面的阑示廷,一时新仇加上旧恨,小腿不断地蹭着,硬是跳下地面。
“怎么了,天衡?”钟世珍不解地蹲下身和他平视。
钟天衡抹了抹眼泪,很潇洒地转开眼。“我没有想爹爹……爹爹可以去想去的地方……不要我也没关系……”他满不在乎地说着,无所谓地耸着肩,可是泪水却掺着鼻水一起滑进嘴里。“我三岁了,长大了,没有爹爹也没关系……”
“可是爹爹要天衡啊。”钟世珍心疼地扳正儿子小小的身躯,抽出方巾替他拭泪擤鼻涕。“爹爹好想你,你怎么可以不要爹爹?”
“你都跟叔叔在一起,你不要我了……”他努力地自持,不让自己像个寻常三岁娃儿只会哭闹,可是一张嘴却不住地抖着。
钟世珍听到这儿,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一把抱住他瘦小的身躯。“宝贝,不是那样的,爹爹说过,在爹爹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他抿住小嘴不语,觉得大人只会骗孝,尤其是那个看不见的男人。“你们都一样……叔叔也说要教我九节鞭,可是他却不见了……”
阑示廷本是想在一旁等他们母子聊够再插嘴,但一听他提及自己,便朝雷鸣探出了手,雷鸣随即将他之前吩咐的小木匣递上。
“小家伙,我可没骗人,瞧瞧这是什么。”阑示廷打开木匣,亮出一条没有镖头的小巧七节鞭。
钟天衡见状,立刻抛下母亲,投奔进阑示廷的怀里。
“叔叔,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钟天衡抱住他的大腿不放了。
阑示廷不禁放声大笑,轻抚着他的头,随即将他抱起,让他坐在臂弯上。
雷鸣接过空的木匣,再抬眼时,那双虎眼几乎要瞪凸!
这孩子……咦?这……雷鸣脑袋糊了,像是被什么给塞住,怎么也想不透这孩子怎会如此酷似皇上!
他不禁看向四周,疑惑为何无人察觉,难道她们都和皇上一样看不见吗?
第十二章当朝测试皇帝(1)
“好了,你先跟你爹爹到一旁试耍,待会叔叔就过去。”将钟天衡安抚妥当后,把他放到地面,他像是想起什么,皱眉问:“世珍,你今年到底贵庚?”
“你问这干么?”她偷觑着他。
从没问过她年纪的人,干么在这当头问?他问了也没用,就算她脸上已经挂上一条条的皱纹,他也看不见啊。
“我认为你的年岁比我小,可天衡怎会是叫我叔叔?”
“呃……佛曰不可说。”她的灵魂年纪比他大多了,可要是用公孙令的身体年龄计算,自然是比他小。当初她是用自己当标准,叫叔叔是正常的,现在要改口反而很奇怪,反正叔伯不都差不多。“那个,我先带天衡到园子里。”反正遇到难回答的问题,先走一步就是。
阑示廷由着她,朝旁使了个眼色,雷鸣向前几步,低声引导他走到一旁小亭,顺便确认附近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阑示廷坐定后,懒声道:“莫知瑶,朕有事要问你。”
停在几步外的莫知瑶心头一跳,不禁想,好他个宇文恭,真是被他给料中了?
“不知皇是有何吩咐?”她不敢怠慢地走到他面前。
“你和世珍如何相识?”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脸上难得浮现和煦笑意。
莫知瑶一手压在胸口,放缓了呼吸,轻声道:“世珍是连山镇人氏,奴婢在多年前与她相识。”
“你在京城落地生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去到连山镇?”
“奴婢是受公孙大人所托,前往赈济连山镇镇民,因而结识了世珍。”她面色平静,答话没有一丝犹豫。
阑示廷微扬起眉,回想着——
“当年应该是盛隆三年的八月。”犹记得当时连山镇年年水患,正因为如此,登基之后他才会要工部开始疏浚工程,着手处理连山镇的拦河堰和截流。
“奴婢去时是十一月的事。”她思绪转得极快,每个步骤都不会出乱。
那年的七月和九月,皇上曾来过纵花楼,所以她得要避开任何被识破的可能。
“既是如此,那么你可知道世珍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懒懒托着腮,听见远处钟天衡的笑闹声,眸色变得深沉。
“她是从山上摔下来时撞伤的,那时我还帮了不少忙,后来瞧她无依无靠的,所以就把她带了回来。”
阑示廷听着远处的笑闹声,思忖了下才问:“你可知道世珍的夫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