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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下来,赵宁安颇为沮丧,在现代她的专业备受肯定、受到病人的信任与尊敬,那些在这个时空却都消失了。
“唉……”不对,她怎么在叹息?
赵宁安摇摇头,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后果,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承受这些了,所以她不会逃,就当作磨练吧,她不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努力!
赵宁安为自己加油打气,她的优点之一就是虽然也会感到沮丧,但总是能很快恢复,重新振作。
捣好药后,她发现少了药材,想去药帐子里搬药。
愿意让她看病的布并不多,她只好兼做药童的工作,虽然有点无奈,但替大家分担点工作也是好的。
她一踏出帐外,小龙、阿方和阿志立即从后头追了出来。
“宁安,别沮丧!”小龙的伤已经痊愈,在得知赵宁安为了他向王爷大胆求情,已经将她当成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不,是好兄妹。
“是啊,宁安,你把他们当成屁就行了。”阿方安慰她。
“你太粗鲁了,宁安可是个姑娘!”阿志白了他一眼。
赵宁安噗哧一声,笑得很开朗,她感谢的看着他们,庆幸他们还当她是朋友,没有像其它人一样排挤她,“我没事,我去搬点药来。”
走上几步,她遇上李承云,笑容满面的打了招呼,李承云却担心的看着她,“怎么脸色那么差?”
赵宁安吐了吐舌,俏皮的说:“会吗?是我皮肤很差吗?看来我这几天没有睡好,皮肤状况很不好。”
李承云于心不忍道:“宁安,别待在军营里了,我在京城有认识的人,我帮你安排差事和住的地方。”
赵宁安知道他有个早死的妹妹,心想他大概是将他妹妹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才会对她那么好。
她感激的看着他,“承云哥,谢谢你,但是我想待在这里好好努力,我不想放弃。其实想想,我蓄意隐瞒大家我是女人的事实,不被接受是正常的,我相信我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大家会慢慢接受我的。”
她乐观的往好的方向想,有那么多人关心她,她得更加努力才行。
李承云看她那么坚持,颇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对了,你和王爷相处的如何?”
一提到封靳言,赵宁安耸耸肩,“嗯……算是和平吧?”
他们应该算是室友,但是,又像多了什么,白天她要到医室工作,和他独处的时间不多,还没有很大的感觉,但只要一入夜,两人各据一方而睡时,她就会清晰的感受到这男人鲜明的存在感,强烈意识到他是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也感觉到空气微微的变热,似染有他炽热的气息,让她产生奇妙的感觉。
她不明白,是因为他们同帐,别人都用暧昧眼光看她,才让她胡思乱想的吗?
不过,和他当室友其实挺不错的,他知道她怕冷,都会把火炉挪向她,给她的毯子也愈来愈多,她都觉得她的床变成一座山了。
也因为有他在,她总会时时提醒自己要加油,不能松懈。
她对他说过不会逃的,她说会让大家认同身为女人的她、认同她的医术,她想证明给他看,无形中,这男人成为她努力的动力。
李承云闻言,似乎捕捉到什么,沉思了一会,扬起和煦的笑,“那就好。晚上有营火晚会,好好放轻松玩吧!”
“是,我很期待!”赵宁安用力点了头,笑容变得更加愉悦。
火药爆炸案终于查出嫌犯了,是两名中级将官从火药库里偷出火药,疑似是对封靳言心生怨恨才如此报复,他们在日前逃出了军营,由李承云领兵追了一天一夜,两人眼见逃不了,最后服毒自尽。
但封靳言认为此事并没有结束,怀疑真正的犯人还躲着,而此事已造成士兵们太深的阴影,封靳言为一扫军营里的低落气氛,重振士气,要在今晚举办营火晚会慰劳士兵,也送死去的亡灵一程。
没想到边关的风俗会用庆祝的方式来送别亡者,赵宁安还挺期待的。
就在她和李承云有说有笑时,封靳言和大盛刚好站在另一端。
大盛滔滔不绝的道:“王爷,这几天来宁安真的很辛苦,您可要好好安慰她,医室就在前面,顺便去看她吧?”
“安慰?我看她心情可好了。”
大盛听到主子的语气变冷,朝他的方向看去,正巧看到她和李承云两人在一块,不知要走去哪里。
不会吧!他千方百计想撮合王爷跟宁安,竟出现李承云这个程咬金!
大盛张大着嘴,看到主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马上追上去。
赵宁安并不知道这段小插曲,和李承云分开后,她就去搬药了,因为流了很多汗,她趁着晚膳前赶回帐篷擦澡,这段时间封靳言不在,她可以安心待着。
赵宁安将胸前的白布条解下,用着帕子沾水擦拭,虽然克难了些,但总比不洗好,在封靳言的帐里擦澡也很方便,不怕有人随便闯进来,只要趁着他回来前洗好、把水倒掉就好了。
擦完澡后,赵宁安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一扫消沉的心情,她拿起干净的布条开始缠胸。
虽然军营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女人,但扮成男人工作还是方便些,而且,她也只有男装可以穿。
想不到就在这时,封靳言提早回到帐里,他一踏进来就察觉到屏风后有人。
封靳言明白是赵宁安先回来了,正要走过去,忽然从柜子上一面可照出屏风内情况的小铜镜看到一个女人的裸背,在她脚边有着一盆水,此时,她正拿起白布想缠胸,当她抬起手时,从他的角度可隐约看到她半个胸脯。
她在擦澡!
意识到这件事,封靳言突然觉得全身躁热,快步走到帐篷外,又想到不能让人进来,只好站在门口守卫。
士兵们见到他动也不动杵着,都觉得奇怪,他咬着牙,觉得自己像个呆子似的,居然沦落到来站岗。
当赵宁安整装完毕,端着水盆出来打算湮灭证据时,见到封靳言站在外头,吓了一跳,不想让他知道她在里面做了什么,她结结巴巴的道:“王、王爷,你怎么站在门口?”怪了,是她的错觉吗?他好像在瞪她?
封靳言冷眼看她,不发一言走进了帐里。
赵宁安愣了下,赶紧倒了水跟进去,她没忘了自己还身兼丫鬟的工作,得好好服侍他,不能因为她当了医士就松懈了。
这几天来,她都一大早服侍他洗脸漱口和着衣,等他用完早饭后才去医室,中午和傍晚也会回来一趟服侍他用饭,尽力的做好两份工作。
“王爷,我来帮你擦汗吧。”她端了另一盆水,想让他洗洗脸。
封靳言看到这盆水,想起她擦澡的情景,立刻拒绝,“不必。”
“喔。”赵宁安想了想,“那要喝水吗?”
又是水!“不必!”
赵宁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最后只剩一件事……“王爷,我来替你看伤口吧,看看能不能拆线了。”这个她最拿手了!
说完,她就像平常一般靠过去,双手揪住他的前襟要帮他脱衣,但这次她的手马上被扣住了。
封靳言脸色困窘,她要替他脱衣,在他心猿意马的这时候?
而她这一靠近,他脑袋又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身体不禁一热。是他太久不近女色了,才会对她有遐想吗?
封靳言紧紧扣住她的手,黑眸闪过危险的光芒,“你就那么喜欢脱男人的衣服吗?”
赵宁安闻言脸蛋涨红,他在胡说什么?“我是医者!医者是不分男女的!”
封靳言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想要松开她,却不经意注意到她眼下带有黑影,气色看起来也不好,有那么累吗?
他不自觉地伸起另一手,指尖疼惜的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如他所料的,让她成为他的丫鬟是保护了她,但也害她陷入了困境。
金医长向他说明过她的处境,大盛也三番两次说她有多辛苦,他也听过士兵们私下对她的窃窃私语,几次经过医室,更见过她孤孤单单捣着药,做着药童的工作,然而无论她有多苦,每天他都看到她笑容满面的去医室工作,她也不曾对他埋怨过,或露出沮丧的表情,她说过她不会逃走,她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