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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花萝这么迫不及待的搬过去,白千量心头掠过一丝不悦。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往她渴盼着能得到他的关注,而今却避他唯恐不及。
见他站起身提步要往外走,鲍淑仪不解的问:“王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本王去星水阁瞧瞧。”
鲍淑仪原想跟过去,但白千量摆手阻止了她,她只好伫足在门口,神色幽幽的看着他走向通往星水阁的回廊。
廊道旁的琉璃宫灯都已点亮,春夜里的风微微透着一丝寒凉,白千量踏着夜色来到星水阁。
他没有进屋就见到花萝,她独自坐在门前庭子里的一张长椅上,赤着脚,晃着两条腿,仰起脸在看着天幕上的月娘,那只汹狗则是安静的趴伏在她的脚边。
见他过来,它只是抬起头警戒的望着他,没有吠叫。
白千量没有出声叫她,她赏月,他赏她。
柔柔的月华照映在她脸上,她微微弯起嘴角,他心中陡然一悸,眼前的她,依稀又与多年前那名少女的模样迭合在一块。
他眼也不眨的凝视着她,直到她发现到他,她脸上露出一抹讶然,捡起绣鞋穿上,站起身朝他福了个身。“臣妾见过王爷。”
见她脸上又露出了那抹疏冷的淡然,白千量有些不悦的微眯起眼。“本王听说你住进星水阁,过来瞧瞧。”
“多谢王爷关心。”
“为何要这么匆忙的搬过来?”他走进小院子,问道。
“不好一直住在王爷那儿打扰王爷。”她淡淡启口。
不想打扰他?怕是不想见他才是。“茗兰园比起这星水阁还要宽敞,依你的身分,该等茗兰园清理好,住进茗兰园才是。”
“茗兰园也清理好了,不过臣妾看了这两处院子后,喜欢星水阁前这小庭院,故而才搬来这儿。”花萝解释道。
两处院子都已清理好,鲍淑仪仍留在他那里没走,她却先一步搬过来,两人的心思一见即知。鲍淑仪是想藉此多亲近他,而花萝却一点也不留恋。
这样的想法一起,白千量莫名感到不快,却又找不到什么错处来指责她,杵在那里也不开口,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隐约感觉到他似是有些不悦,不过她全然不知自个儿哪里惹到他了,就在她想要随便找个理由躲回屋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玉璧,递过去给他。“这可是王爷遗落之物?”
白千量抬手朝衣襟内摸了摸,这才发现他贴身放着的那块玉璧不见了,伸手接过,低头一看,颔首道:“是本王掉的,你在哪里捡到的?”
“不是我捡的,是今早婢女在王爷寝房门口捡到的。”
他忽然来了兴致,主动提道:“这块玉璧可是大有来头,你可知它是什么?”
花萝摇摇头,那块玉璧毫不起眼,她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你可听说过百年好合璧?”
她点头,下一瞬吃惊的瞪大眼。“难道王爷的这块玉璧就是传说中能使人心想事成、白首偕老的百年好璧?”
“没错。”
得到他亲口证实,花萝神色复杂的看向他手里拿着的那块玉璧,她曾经向上天祈求,能赐给她这块百年好合璧,让她能与夫君举案齐眉、百年好合,却迟迟无法如愿。
如今事过境迁,在她早已遗忘这件事时,未料这块传说中的玉璧竟然出现在她面前,而且是在她丈夫的手上。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好奇的问道:“王爷是怎么得到这块百年好入口璧的?”
“是一个多月前有个老人卖给我的。”
“那么王爷又是如何得知它就是传言所说的那块百年好合璧?”见它毫不起眼,她心中有几分疑虑。
“自是那老人说的,不过本王在回来后,找来了传奇宝物图鉴印证,确认这件玉璧的形制和纹路皆与传说中曾出现过的百年好合璧一模一样。”
这本图鉴流传了数百年,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里头印刊了许多传说中失传的各种宝物,百年好合璧和另一件鸾凤和鸣珠也被罗列在上头。
花萝提出一个可能,“这件有没有可能是仿造之物?”
“你说的本王也怀疑过,本王得到它后,它并没有如传言中那般神奇。”不过世上怕是也没几人见过真正的百年好合璧,他也只能怀着一丝希冀,权当它是真的。
觑了眼白千量手里的那块玉璧,她突然想问他,他是否想向这玉璧祈求实现什么心愿?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改口道:“传闻若向百年好合璧祈求心愿,须付出代价。”说完,她忽地一愣,想起这阵子以来在白千量身上发生的事,他先是突然被倒下的书柜砸伤手臂,接着王府又被烧毁大半,还有今日听到他命人行刺三皇子的传言……
这些事在前生都不曾发生过。
莫非他已向百年好合璧祈求了什么心愿吗?随着她所想,她的表情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惊讶。
白千量留意到她惊愕的神情,问道:“你这是想到什么了?”
花萝本不想说,但略一沉吟后,还是克制不酌奇之心。“不知王爷是否已向百年好合璧祈求了什么事?”
摩挲着手里的玉璧,白千量沉默着没开口,他一得到这块玉璧,便祈求能找到当年曾救过他的那位少女,不过经过了一个多月,她仍是杳然无踪。
白千量迟迟未答,最后只道:“时候不早,你早点歇着吧。”话落,他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一会儿,花萝才又抬眼觑向夜幕上的银月,弯起嘴角自嘲一笑。
方才与他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话,让她差点忘了自个儿只是个不受宠的王妃,竟问了他那种事。
她弯腰摸了摸跟在脚边的汹狗。“大白,你去睡吧,不用陪着我了。”
它舔了舔她的手,摇着尾巴,钻进了摆在角落的一座木造狗屋里。
夜风轻拂,花萝回头又再望了一眼白千量离开的方向,这才走进屋里。
第5章(1)
青楼的包间里,几个已换了常服的官员各自搂着一个花娘饮酒作乐,一边说着闲话——
“你们听没听说八皇子府被人给烧了的事?”
“早就听说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是谁烧了八皇子府的?”
“是谁?”
“我听到传言说这事恐怕与三皇子有关。”说的那人刻意压低了嗓音。
“你这消息从哪儿听来的?好端端的,三皇子怎么会派人去烧八皇子府?”
“日前有传言说三皇子遇刺是八皇子暗中指使,莫非他是为了报复八皇子,这才命人火烧八皇子府?”有人臆测道。
“三皇子说是遭人行刺,可你们谁见到他身上的伤了,倒是八皇子身上那伤可是实打实。听说几日前有人潜入八皇子府,暗算了八皇子,八皇子因此才受了伤,太医说八皇子的臂骨都折了。你们想想,八皇子的武艺是所有皇子里最高强的,奉王府中守卫又森严,能暗算得了他的人,那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包间里的几人各有所思,不一会儿又有人忖道:“八皇子是太子的左右臂膀,又深受皇上器重,皇上不少事都交给八皇子去办,若是八皇子出事,无疑是砍掉了太子的左右臂膀,这对太子可极为不利。”
“倒是三皇子的生母黄贵妃如今正得圣宠,要是没了八皇子相助的太子,等于是断了一只爪子的老虎……”
说到这儿,几人面面相觑,未竟的话意尽在不言中。
不久前八皇子命人行刺三皇子的传言,很快便颠倒过来,在官员之间新的流言则是三皇子意图除掉八皇子。
午后时分,白千熙来到奉王府,让赵总管领着进了书房后,他一见到白千量,便得意的邀功,“八哥,你那日交代我的事我办得不错吧。”
这几日他找人散播流言,如今京城中没人再理会先前三皇子遇刺的那则传言,说的多半都是他命人放出来的消息。
白千量不吝夸赞道:“这事确实办得不错,你想要什么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