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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乎是以半悬浮的状态跳下的黑魔渊,而也越是往下,我越是能看清黑魔渊下的情景,就见那一处处的高崖绝壁上。.
仿佛千疮百孔的万窟洞,氤氲着恐怖的鬼气。
说这里是鬼窟,也是丝毫不为过的,就见一只只鬼修,不断穿梭其中,我问:“他们都是天正府君手下的吗?”
夙悦摇头。
“这些鬼修还不够格侍奉天正,充其量不过是拥护天正的,盘踞在此修炼,不过这其中也不乏厉害的,我们得小心。”
连夙悦都露出了警惕之色。
我就更加不敢大意了,然后下一刻,我就被夙悦的鬼气团团包裹,他把我们俩都伪装成了普通的鬼修。
我也这才想起。
夙悦的母亲是灵,但他的父亲却是鬼。
他是难得的鬼灵双修。
就在思量间,我们已经抵达了黑魔渊的中下方,就见前方的鬼气更浓郁了,我心里的担心也越来越强烈了。
夙悦直接拘来一个,看上去不太厉害的鬼修。
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这鬼修估计也是个愣头青,见我跟夙悦的气息沉凝,连我们的身份都无心探查,直接张嘴就道:“不好了,冥城君凉夜胆敢反叛天正府君,还夺走了天正府君的宝物。”
闻言。
我皱了皱眉……这话,算是容麒得手了吗?
却听夙悦冷冷一笑,“反叛?冥城是冥城,天正是天正,冥城什么时候成了天正的,要用反叛这个词?”
天正之也行,当真是昭然若揭。
“这……你们是谁?”
这鬼修才后知后觉的惊问我们的身份。
而夙悦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就是不打算留这鬼修的,所以这鬼修的惊问还没问完,已经被夙悦一招鬼术,彻底的湮灭。
也幸亏这黑魔渊下,鬼气浓郁,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你怎么不问问他容麒的下落?”
我瞪了夙悦一眼。
夙悦摇头:“这种小鬼王,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不过从他刚才的态度上看,君凉夜应该还在潜逃,没抓住,我们顺着找下去。”
我点了点头。
我也是关心则乱,想想夙悦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只是我们正要继续下去,忽然就见头顶上方,一片滔天的鬼气,腾腾而过,就听周围鬼修一片低呼。.
“是葛阴官?”
“葛阴官来了……”
葛阴官?我莫名听着耳熟,看了夙悦一眼,夙悦冷淡的道:“不过拥护天正的一个阴官而已,不用理他。”
我这才恍然大悟。
似乎上次,我跟容麒到阴间截取天魂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这个葛阴官,打麻烦,当时记得是一个姓李的阴官打岔,我们才有机会逃之夭夭。
我匆忙撇了一眼。
就记得上次见这个葛阴官,当时对方拽的二五八万的坐在步撵上,也没看清真容,今天倒是看着仔细。
是一个穿着朱红大袍的中年人,留着满面的络腮胡子,隐见几分狰狞之态。
“真丑。”
我暗下了一句评论,然后不免想起苏家祖上,阴官苏霍,感觉真不是一个画风的,杠杠的阴官颜值担当。
“我感觉君凉夜就在这片黑魔渊,但是确切在哪我不知道,还有,这片黑魔渊,此刻都在进入一种警戒的状态,我想,只要他一露头,就会遭到四方的围堵,你最好在他们找到君凉夜之前,提前找到他的位置。”
夙悦凝重的道。
我的的眉头,则越是听着,越是上下的跳动。
开始心急如焚。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夙悦看了我一眼,说:“我跟你不同,你是他的妻子,你们之间难道没有互相感应的东西吗?”
“感应,怎么感应?”
就听夙悦恨铁不成钢的吐出了两个字,“梦眼。”
是啊,我有梦眼,真是急糊涂了,而按照夙悦的意思,我只需要一件跟容麒相连接的东西,就可以发动梦眼。
我单手一番,一样东西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月牙玉。
我从冥后手里夺回来的月牙玉,此刻,他的身上应该也有一枚吧。
我立刻微微沉凝了心神,左边的梦眼瞬间开启,只是茫茫黑魔渊,到处都是氤氲的鬼气,和陌生的脸孔。
终于……
我仿佛看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电光闪烁的一瞬间,还是被我紧紧的抓住了,“那边。”
我指出了一个方向,夙悦带着我立刻就朝着那个方向而去,我们依旧伪装成普通的鬼修,很快钻进了绝壁上的一个孔洞。
洞中漆黑狭小。
四通八达,而越是往里走,里面的洞穴就越是复杂反复,而这里的地貌环境,令我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一个词。
蚁穴。
是的,就是蚂蚁穴,这巨大的黑魔渊看似是一个深渊绝壁,但内部结构,感觉就跟已经被蛀空了似的。
“天正府君这么会找一个蚂蚁窝做道场?”
夙悦撇了我一眼,道:“天正不傻,在黑魔渊在几千年前,其实是一块巨大的魔石,里面之所以被慢慢蛀空,是因为里面的精髓已经被慢慢的抽走了,全部被天正收为己用,现在不过不快烂壳子,才会准许那些鬼修随便出入,不过我有感觉,过不了几百年,黑魔渊就要被天正遗弃了。”
一个没有了养分的道厂。
脚下七拐八拐,越是往前走,我的梦眼似乎看的越是清晰,我终于在一片朦胧的鬼气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身影……
就算我来之前,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很多很多,可当真的以梦眼,模糊的看到时,还是让我心口隐隐的作痛。
“怎么不走了?”
夙悦问我。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瞬间而起的心绪,喃喃道:“他就在前面,只是这里不安全,怕是也躲藏不了多久了。”
夙悦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踪迹。
只点了点头:“那我来把风,你进去看看他的情况,死了没有。”
我知道夙悦的用意,看来刚才我对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效果,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他还有一个哥哥吧。
黑魔渊很大很大。
此刻除了那些四通八达的孔洞里,偶有鬼魂的呼啸声外,这里静悄悄的,我按照梦眼看到的路线,开始一步步的往前走。
越是往前,我也越是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良久。
我终于还是看到了那道,记忆中漆黑色的身影,他就那样有些狼狈的半靠在孔洞的石壁上,似乎已经知道我来了。
却并没有回头来看我。
但我却看着他。
当日迎亲路上,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犹在耳边,一字字一句句,足可谓是伤我至深,犹如削皮拔骨。
所以我很难想象,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他居然还能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感受着我的一步步靠近。
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念我的,不然也不会分出一缕魂魄,跑到阳间抱了我一下。
抱完之后,他来的黑魔渊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的这些所作所为,我就特别的生气,我不是气他对我说了那些无情的话,我是气他,似乎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我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
他也没有侧过头来看我一眼,他整个侧影,感觉都是僵的,直直的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看来,君城主是不大欢迎我了?”
我嗤笑出声。
静谧的空气里,我能感觉到我们逐渐,僵化的气氛。
他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我却已经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垂着的头,明明该是个强大的男人,却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的。
“三生棺呢?”
我问。
容麒闻言,飞快的就从拿出了一块板砖,头也不抬的递给了我,就跟上缴似的。
我接过三生棺,却发现三生棺上,还残留着一大片浓浓的血迹,我以灵术,轻轻的擦掉,慢条斯理的收了起来。
才问:“君城主已经不待见我至此了吗?连看都不愿在看我一眼?”
我真是恨透了容麒这副,做错事以后,任打任骂的姿态,就在我打算,他再不说话,我就要不理他的时候。
容麒终于还是说话了。
“其实你不该来的。”
他的嗓音不变,低低的沙哑。
“我不来,你让我看着你去死吗?为什么要骗我?你答应过我的,再也不会骗我的,可你食言了。”
我低下头,紧紧盯着容麒那张千年老包子脸。
容麒也终于抬起了头来。
英俊苍白的五官,无神的看着我,居然又重复了一句,他刚才的话,“苗苗,你不该来的,而我也没有骗你,那天枉死城迎亲路上的话,我没有作假,我是容麒,也是君凉夜……你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团怒气,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在我胸口,乍然而起。
“我就回来了怎么样?我偏偏就回来了,我苏苗儿不是缩头乌龟,同时我不仅是苏苗儿,我还是玉灵,我有责任肩负我的仇恨,我已经跟夙悦达成了共识,我们会一起为消亡的灵族报仇,而我们的敌人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天正府君,我们今天就是来跟他决一死战的,打不过又怎么样,至少我们是并肩作战,死也要死在一起,君城主,你是不是觉的自己好伟大呀,那你就一个人伟大着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