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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兰兰鼓足了勇气，看着若有所思打量着自己的顾若楠，决定豁出去了，“难道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我来BG已经有五年了，五年以来，一直只是坐在这里每天不停的画图稿，当初我是抱着成为想你一样的设计师梦想而进来的，而不是每天辛辛苦苦的画出了一整套的作品，却只能为你提供一点点灵感而用的。.如果只能这样，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设计师。”
她的话说出了在场几个人的心思，但是所有人却摒住了呼吸，虽然她们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乔兰兰这么有勇气说出来的。
顾若楠很有耐心的听她说完，然后很优雅的走到她的身边，双手环胸和她对视，像一个高傲的女王，“你说得对。”
顾若楠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乔兰兰更是昂起了头，誓要把心里的不满全部倾吐出来，讨一个说法。
她却不紧不慢的拿起她的图稿，连看都不看，拿给初言，初言接过图稿，一边看一边竖起了耳朵。
顾若楠把视线拉回了她的身上，“乔兰兰，你说你来BG已经五年，这五年以来，公司花在你们身上培训的心思不少吧，从授课到出国看着名设计师的走秀。哪一样不是专门为了你们而精心设定的。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都来五年了，却依然只能在这里画图稿为我提供灵感。这说明，这五年以来，公司对你培训都是白费了，你自己一点进步都没有，就不要抱怨社会和现实对你不公。”
乔兰兰握紧了拳头，“我们的作品连呈现在人前的机会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作品会不受欢迎？”
顾若楠挑了挑眉毛，“就凭我是这里的首席设计师，我不会让这么大众化的东西以BG的名义流出市场，这会拉低了公司的档次。”
乔兰兰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那你也只是罢着首席设计师的名号压下了我们的作品，你这个理由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是吗？”顾若楠拉出了一张凳子，很有耐性的坐了下来，“初言，你来评价一下她的作品，有什么说什么？”
“啊，哦”。初言拿起了图稿，看了一眼乔兰兰，她已经将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看得她头皮有些发麻，她垂下了眼帘，不去看她的眼睛，开始分析她的画稿，“这个整体看起来视觉很好，上衣是常规的款式，但是，胸口上的莹，还有裙子上褶皱却是去年流行的元素，仔细看，看不出特色，如果用来做新品的话，会显得太过平凡。.”
她说完，把画稿还回到乔兰兰的桌子上，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怒意了，所以她不太敢看她。但是她说的都是事实啊，她的画稿真的是真的没有特色。
要不是顾若楠给她的胆，她是不会去说的。
“怎么样？连一个还在读书没有毕业的实习生都能一眼就看出是去年的款式，你还要让我把你作品呈现到消费者的面前。”
乔兰兰脸憋得通红，她自己也知道，可那是她翻了很多运动服的款式花了五天时间才画出来的图稿，被她说的这么一文不值，她心有不甘，“你也会说了她只不过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实习生，肯定没有足够的专业和经验，她凭什么可以评价我们作品？”
顾若楠玩了一下指甲，“就凭你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是她设计的。”
她不说，初言还没注意到，现在看过去，她身上穿的真的是自己上次在原创新人设计大赛上的那条裙子。
气氛又陷入了另外一种诡异，在场的几个人都打量着乔兰兰身上的那条裙子，又转头看看初言，满脸的不可思议。
卢思还记得，那时候这条裙子上预售的时候，她和乔兰兰数着秒针用自己的淘宝帐号在公司的官网上抢购了一条，裙子到手的时候，她们都爱不释手，只不过她的那一条，因为放进洗衣机洗，不小心染上了其它艳色衣服的颜色，现在已经不能穿了，为此她还惋惜了好几天。
没想的是这条裙子居然是眼前这个还没毕业的人设计的，她瞬间有了一种崇拜她的感觉。
初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再次低下了头，玩着手指。
顾若楠做了个深呼吸，觉得有必要花一点时间，来开导眼前乔兰兰，“以前，我也是一个跟你一样在一个不太大的办公室里每天不停的画图稿，和你现在一样，不停给那些已经很出名的设计师提供一些微小的灵感，我没有专业的服装知识。因为我是从一个无知的学徒做起的，当时我也抱怨过，不甘过，但是我一直忍着，一画就画了十年。”说到以前的那段经历，她仿佛回到了过去的那段时光里，眼神有一丝倔强和坚持，“当时我画的图稿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被否决的，只是我没有放弃，后来每次预设新品的时候，我都会多画几张图稿，每一张都不不同风格，但是我画的衣服连我自己都不想穿，可是画久了，你会发现，一成不变的东西是无法给人一眼留下深刻印象的。所以我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风格。在一次新品的发布会时，我得到了认可，而那个人对我的作品没有做任何的修改，原封不动的以我的名字发售了那条裙子，就是那一条‘天使裙’。你们都知道，那是我的成名作，同时也是我努力了十年的成果。”
乔兰兰握紧的拳头悄然松开，没想到那么风光的首席设计师，在起跑点上比她糟糕了那么多，但她却很坚持。其实想来，能进BG精英设计部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虽然每天只是不停的画图稿，但也是很多梦寐以求的职位。
想到这里，刚才还满腹的抱怨也消退了一些。照她说的，她所付出的努力是自己的倍数，才成就了今天的她。
顾若楠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梦想是好事情，但是一滴汗水一分收获。做设计这一行，你没有自己的风格，就无法走得一帆风顺。如果有一天你能拿出让我眼前一亮的作品，那么会无条件帮你申请发布的机会。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在那之前，继续修改图稿吧。”
她看向初言，“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初言真的很幸运。当然，她的运气不是因为谁而让自己的路走得很平坦，比起努力，我更觉得是她对设计与生俱来独有的天赋和敏感，你身上的裙子就是很好的证明。”
初言调整了呼吸，没想到，顾若楠这么成功的设计师，是背后付出了十年心酸的时光换来的，从一个对专业的一无所知，但现在被很多人的众所周知，就像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她该得的。
而相比她的经历，自己的设计之路，似乎真的走得很顺利。至少，在起点的时候，她比别人成功了许多。
她的心里又默默对她腾升一股敬佩之意。
乔兰兰默默的坐回到凳子上，修改起了图稿。
顾若楠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初言和卢思打了招呼，便下了楼。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初言直接走到那个正在认真工作的男人，双手分别撑在桌子前，沉住气说道，“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特殊，你想让这里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吗？”
林樊缓缓的抬起头，一双深眸平静的盯住她，慢悠悠的说道，“怎么会？我在这里挂了一个外交官的职务。”
“——”
原来真的是故意，只是这样真的好么？人家公司的设计人员都在一层办公，偶尔还可以讨论什么的，而她却要一个人和一个非专业的人士坐在一个办公室里，不是说好来学习的吗？现在她要怎么学习？
初言努了努嘴，回到座位上，决定将他当空气，她随手从书架里取出一本杂志，寻找灵感。
只不过，旁边那个配合得很安静已经将自己存在感降低在最低的时候。却耐不住饭点的饥饿，冷不防的开口把正在专心看杂志的她吓了一跳，“去做饭，我饿了。”
“啥，你在开玩笑吗？”初言转过头看他，这里可是公司，公司不都是在饭堂里吃饭的吗？还做饭，当自己的家里啊。
林樊用手指指了一下她右手边的那扇门。
初言走过去，推开门一看，竟然是一间厨房。还真像一个家，这待遇要不要这么好。
“可是——”
“楼下有菜市场。”
他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在这里做饭真的好吗？”
“我觉得挺好的。”他才不要吃饭堂的饭菜。
初言试图商量，“要不我们吃饭堂的吧，我去给你打包上来。”
林樊丢开手中的笔，大手往下慢慢压住了胃部，表情看起来有些苍白，“胃，好像有点疼了。”
初言抿了抿唇，他看起来好像不是在装的，她掏出了钱包握在手里，“我现在去买菜。”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口。
林樊一笑，恢复了神色，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