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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般看来没什么不对,毕竟在这种小地方,老百姓有时候也就只是想尝个味,酒被兑了水,只要不是太夸张,自然都有人买单的。但,也是碰巧了,他看到赵家酒铺一辆往外地出货的马车,那分量几乎就是赵家酒铺进一个月的酒的量。
以这个来推断的话,除非赵富贵把酒勾兑得跟白开水一样,只剩下一点的酒味,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光一张单子的分量,就把进酒和出酒的量给打平了。
但他也让人买点赵家酒铺的酒来试试看味道,里头的酒味虽说不浓,但也绝对不是只带了点酒味的白水,代表这兑水的比例的确不是他推测的那般。那么,那些酒水进了赵家酒铺后,到底是怎么勾兑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他越是查下去,就觉得赵富贵想买那药酒方子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只是现在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他也就没向她解释太多。
涂千雪想起以前打工过的那些老板们,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一回死了三个人,总觉得接下来不会那么平静。”
这话让袁熹明想起自己之前让人送往京城盼信,心想这时候大约也该到了,轻轻一笑,“放心吧,赵富贵接下来说不得没有闲功夫来找我们麻烦了。”
涂千雪怀疑的瞅着他,“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让人觉得你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袁熹明一脸正经地反问,“我像是会打坏主意的人吗?”
涂千雪看他一脸的无辜样子,忍着气,细数他这些日子的捣乱举止。
“你大约已经忘记了,前阵子拿着笔沾了墨水在墙上乱画什么?那天还下了雨,把整面墙弄得黑麻麻的一片,就是地上也弄得一片黑。”
袁熹明张了张口想辩解,说那是自己想题诗示情,好不容易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了上邪,谁知道涂千雪看不懂草书,还以为他是在乱画。
看他不说话,涂千雪又把另外一件事拿出来说,“就算那件事不提,你自己说说,那天你拿着眉笔在我的帕子上乱弄什么?害我拿帕子帮露儿擦脸的时候,把她的脸弄得跟泥娃娃一样!”
袁熹明已经羞愧得无以复加了,怎么也掩饰不了眼底的尴尬,想要解释的意图也完全被打消。
他不过是想在帕子上题字,又想到上次写在墙上浪费太多墨水,只好拿眉笔写在帕子上,却没想到涂千雪根本就不关心帕子上头有什么图案,又凑巧要给孩子擦脸,等发现的时候就糊成了一团,他也只能吞下自己整天做怪的罪名。
他用的都是京里说书的提过的招数,不知道怎么一到这里就行不通了,难不成城里跟乡下惯用的方式不同?
涂千雪看他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检讨的意思,也不说了,只是鼓着腮帮子、提着水,把石磨洗干净后,提着新鲜出炉的豆浆就走。
袁熹明回了神,抬脚跟了上去,想着在没打听到其它法子之前,要不就先寸步不离的跟着吧。话本子里不是总说烈女怕缠郎吗?既然别的招数都不好使,那就用这一招“缠”字诀,总行了吧?
第5章(1)
袁熹明从放石磨的屋子里跟到灶房的距离,涂千雪就忍不棕头了,“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接下来忙着弄豆花呢!”
“我来看有什么可帮忙的!”袁熹明虽然不大懂豆花是什么,但是豆腐脑还是吃过的,应该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别别别!上回你说要帮我挑红豆,结果红豆是挑好了,又将一把相思豆顺道挑进里头去,害我差点吓个半死,最后又得重挑一遍,把红豆里的相思豆给挑出来!”涂千雪真怕了他了,自那之后,厨房里的事再不敢让他沾手。
袁熹明尴尬地僵在那,忍不住低声替自己辩解着,“古诗不是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又说此物最相思了吗?我就想着姑娘家都会喜欢的,才买了些想送你,结果不小心就落在红豆里头了。”
涂千雪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书呆子看书要看仔细啊!此红豆跟“相思红豆”完全不一样,一个能吃,一个能吃死人的!
“我知道你看得书多,文采傲然,但这厨房里的事,就算了吧,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连红豆都分不清楚,还是当你的君子就行,别再捣乱了。”
一提到专业典故,袁熹明忍不住又多嘴了句,“君子远庖厨才不是这样解释的……”
“你……啊——”
灶房里头本来就不宽敞,更别提多了一个大男人在边上,空间更是显得逼仄,让涂千雪几乎快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刚蹲下身子生火的她,一站起身,一个不小心撞到放在边上的一柄大杓子,又往后踢到放在那的一个木盆,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边上一倒,巧合地跌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灶房里的火引起的热,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袁熹明搂着她,心中的窃喜自是不必说,脸上依然是那副自持的神情,但深邃眼眸里染上的点点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娘子这可是投怀送抱了?”袁熹明口气认真的问着,结果还没等到回答,腰上就让涂千雪给掐了一把。
她一手抵着他的胸,一手掐着他的腰,微微笑着,“相公真是爱说笑,嗯?袁书呆,书里还教你怎么调戏良家妇女,嗯?”
“你不是良家妇女,你是我娘子!”他嘶嘶的喊疼,中间不忘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有些话,说了一次没反应,多说几次,就会忍不住让人心生涟漪。
涂千雪一直没把他偶尔挂在嘴边的假戏真做放在心上,更别说在她心里,这男人就是个有点耿直到傻气的形象,后来知道了他的“秘密”,改了一点印象,但也只是在傻气前,多加了一个有点可怜的形容词。
他的确是个会让人心动的男人,只不过失忆的他,再令她心动,还是会让她怯步不前。
她对着他会脸红,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有一切暧昧中男女的所有现象,但每当想打破那一点暧昧时,看着他的眼,她总忍不住想反问他一句——
她可是他这双眼睛里的唯一吗?
思及此,她忽然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不看也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专注和认真,但是也只有现在,等他恢复记忆,一切可能就不一样了。
她没办法在知道这个男人的身边可能有其它女人存在时,还若无其事地接受他的誓言和感情。
她站稳了身子,轻轻推开他,转过头去,“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话了,出去吧。”
袁熹明看着她的背影,就见她那头乌黑的长发被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项,像是最勾人的白瓷,只是那挺直的线条却又暗喻了她的心有多硬,不管他怎么做,似乎都打动不了她。
他知道她不怕他会变成狼,否则不会这样正常的和他说话谈天,但前提是,不碰触到两人之间那一点暧昧的话。只是,在知道她有多难得后,他又怎么能够按掠住心中那一点期盼,怎么能够压抑住心里那一点微弱的渴望?
“我不出去!”他抓住她的手,强迫她转过身来看着他。“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我知道的,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每一次两个人的亲近,她的羞涩、她的心跳加速、她泛着红晕的双颊,都说明了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差那一步,她却从来不肯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想扯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这男人的力量了。
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她曾不小心瞧见他裸身的样子,知道他身上结实的很,即使这一阵子因为受伤的关系,看起来更加消瘦,但那一身肌肉可不是好看的,里头蕴含的力量也不是她能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