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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自己的手,在对方的胳膊上一穿而过。
沈晶晶瞪大了眼睛,瞅瞅自己的手,又瞅瞅对方的胳膊,“鬼,鬼打墙?!”
“啊?”翠玉白眼珠一翻,晕倒在地。
沈晶晶闭了闭眼,什么叫做最佳损友?!
这就是!
关键时刻不光帮不上忙,还倒拉后腿。
她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为什么她还没虚弱的反应一下,她的‘战友’就先一步倒下了?
“哎!”沈晶晶默默的垂头,哀叹道,“我沈晶晶自从晕倒在祖坟,一路上可真是衰到家了。”
叹气归叹气,发牢骚归发牢骚。路,总还是要走的。
人不能因为鬼打墙,暂时找不到出口,而自怨自艾永远不去寻找出口。
甘愿一辈子被困在这里,结果只能是死。
拼一拼,却未必。
死?
沈晶晶摇摇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生命诚可贵,决不能再次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条命是自己的,得来不易,她必须牢牢地把握住。
“呼~”双手攥拳,杏眼圆瞪,沈晶晶咬牙切齿道,“鬼打墙,老娘跟你拼了!!!”
白衣少年深吸一口气,将晕倒在地上的翠玉一把拎起扛到肩上,冷不防女子胸前的柔软正顶在自己的肩膀上,惹的沈晶晶尴尬的低咒一声,“犯罪,犯罪。该/死/的,有肉长到肚子上多好,多跟小姐我学学。谁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长到肚子以上的三寸。你这样不好,你这样容易引发人犯罪,你个胸大无脑的大/波/妹!”
白衣少年嘴上虽不住地抱怨,脚下却不敢止步,瞄准方向速速前移。
“唰,唰,唰,”一步十米,正是凌波微步的第二级。转眼间,又跑出六个街道。
卖包子的还在吆喝。
岔道口的汹狗,还在懒洋洋的打哈欠。
“奇怪!”沈晶晶蹙眉,为什么每次跑到这个位置,卖包子的都是那个动作、那句吆喝?也没有人来买他的包子。
他总是在喊到第三句的时候,眨一下眼睛。
而岔道口的那只汹狗,准时的打个哈欠。
抬头望天,日头已经西斜了。
日头在常规的运转,换句话说时间是正常流逝的。可是为毛这些人,还有那只狗,总是千年不变的动作?
沈晶晶的眼球几个回转,前后左右的看,依旧找不到眉头。
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啊?!
抓耳挠腮的想不明白,惨兮兮。
她不得不狠下心,向汹狗走去,“对不住了!”
右手扶好肩上晕倒的翠玉,左脚抬起,狠狠照着那只汹狗的脑袋踹下去。
“当!”地面狠狠一震。
没有预料到的狗的尖叫,更没有接下来的狗急咬人的情况发生。
以至于预备好的踹完就闪的动作,都无法实施。
汹狗依旧毫无所觉得趴在原地,自己的脚落在狗身体的中央。
自上而下看,就好像是狗肚子上长出一条腿来。
而这条腿,正是沈晶晶自己的。
预备的障碍物没有出现,狗狗的身体一如那卖包子的大叔似的,仿似一种幻觉。
像幻觉,拥有空气一般的存在。
抓,抓不住;握,握不着;击打过去,只是空气。
沈晶晶伴随着脚的落地,在地上打了个踉跄,很快稳定下来,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翠玉软绵绵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强逼迫自己不要气馁。
为了出去,她必须挨个景致摸去,直到找到鬼打墙的命门,不然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
黑狗的身后是一棵光秃秃的两人高的歪脖子柳树,将死之姿。
沈晶晶拼力伸手撞去,穿树而过。
左侧正在走着一个梳着朝天髻的两岁孩童,嘴里叼着糖葫芦,美滋滋的吃着。
沈晶晶抬手去拽她的辫子,辫子如同空气,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右侧是卖胭脂水粉的摊子,粗布衣服的五十岁大娘,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颤抖,她右手拿着胭脂,凑近鼻子嗅的很是出神。
沈晶晶咬牙走过去,冲向胭脂小摊。
果然,自己的身体穿越大娘,稳稳的停在胭脂水粉的桌子中央。
“呵呵,哈哈,”沈晶晶抱着肩上温热的身体,苦苦的笑,“怎么办,怎么出去,怎么出去?怎么会这样,三个方位都试过了,还是出不去?!怎么办?”
她喃喃自问,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看向身后。
地面有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她已经试过了三个,却从来没有试过身后-----自己从茶楼走过来的路。
这条路上,有十分讨人厌的臭皮囊的府邸------新科状元府。
真是极为明显的标志啊。
这会不会是一条路呢?!
沈晶晶深吸一口气,将肩上的重量向上扛了扛,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水清清,鱼儿肥,谁家姑娘溪边浣纱啊,纱衣水中游,溪水浅滩戏鱼呦,戏呀戏鱼呦……”清脆婉转的女音,缠缠绵绵传入耳畔。
第四步,居然让她猝然迈进一片仙幻世界。
四周仙雾淼淼,仙雾的正中却是一片清明。
潺潺流水,水中鱼儿清晰可见,沙石滩上一位极为明艳的少女,低头在浅滩上浣纱。
她的嘴巴粉红色,光泽度极好,趁着波光粼粼的清透溪水,好像一颗正熟的樱桃盎然枝头,等待看到它的人们拼力采摘。
女子的眉毛是最好看的仙女眉,温温柔柔,清淡典雅,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她身着一身白色的缥缈的纱裙,裙摆处无风自扬,好不美观。
真的是仙人啊。
那仙子唱着唱着,缓缓的抬起头,冲着她甜甜的笑。
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此笑只应天上,人间不能几回闻。
喉头‘咕噜’一下,沈晶晶不由自主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
她一步步走近,仿佛失去意识一般,眼看着前脚即将踏进浅溪中。
猝然间,身子一拧,她连带着身上的肉垫一起被拧向另外一边。
好大的内力。
好轻柔的触碰,仿似自己从未被肢体触碰过,触碰自己的不过是对方施展的内力,借着空气流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这力道软绵绵,却极为雄厚,像海水的抚摸,又像细砂流过脚趾。
鼻息间是一股好闻的瑞麟香,淡淡的,珍贵的,难得一见却不容被忽视的存在。
男子青衣薄衫,手中握着一只碧绿的箫。
他纤白十指摁在箫孔处,优美的起伏,吹出的是一曲清新的、欢快的、无欲无求类似梵乐一般的奏章。
脑海仿佛出现了一唱美的景致:佛降临,梵乐鸣响,鸾凤齐鸣,百鸟翱翔。
“咦~”闻着这响声,沈晶晶仿似忽然清醒一般,眨了眨眼睛,将身上的翠玉滑溜到地上。
翠玉依旧昏迷着,虽然双脚着地,身子依然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直好死不死的靠在她身上。
眼前的仙雾景致随着男子的吹奏,一点点散去。天空现出太阳,光芒万丈。
抬头望望天,再去看那仙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仙女也不见了。
不光是仙女,之前她浣纱的浅滩和溪水,统统消失。剩下的只有光秃秃的大道,大道的另一端是状元府的大门。
沈晶晶一时反应不过来,想要向青衣男子问个明白。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愿过多停留,脚尖一点,一个旋身,向着左侧飞去。
他轻巧的身姿仿若蛟龙,在百姓高低不平的屋檐上翻转跳跃,强弓弩箭一般的势头火速向前,几个跳跃,消失不见。
沈晶晶眨巴了眨巴眼睛,非常失落。
她忽然发现手里有件东西,摊开来看,是一张小小的纸条。青色的,上面用白墨汁写着一行小字-----对鬼眼者,迷心智;入河者,死。
字迹虽小,处处洋溢着难以掩盖的潇洒俊逸。
都说字如其人,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啊,沈晶晶心跳豁然加速。
只记得惊鸿一瞥间,男子的左侧眼角有一处疤痕,年代久远的那种。当年可能是被锐器所伤,鱼肚白,小拇指指甲盖一般大小。
她顿了顿,将纸条攥在手心里,“不是美男就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