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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迎!”王守仁一声令下,大家齐齐欢天喜地地迎接魏国公。
“见过魏国公!”王守仁出得大帐,冲面前的魏国公徐俌就是一躬身为礼。
“王大人客气了!”魏国公徐俌淡然地冲王守仁放了一礼。
众人不由得一怔,要知道,之前王守仁与徐俌可是有一面之交的,怎么会如此冷淡呢?
然而,现在大家却也不以为然,毕竟,魏国公徐俌远道而来,身心疲惫也算正常,没有精神与大家寒喧也属正常。
待到将魏国公徐俌让到帐中,大家坐定。
王守仁拱手冲徐俌道,“老国公此时前来,真乃是及时雨啊!咱们江西军民深切为老国公的到来感到满心的鼓舞啊!”
然而,魏国公徐俌却是面不改色,目光瞅着王守仁,显然,他在等王守仁讲完。
魏国公望着已经讲完客套话的王守仁,轻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明中信,缓缓道,“王大人,此番,那宁王朱宸濠怎么还未被消灭呢?”
王守仁一怔,这位魏国公应该是知兵的啊!任何战役岂能够一日影不分出胜负呢?他此言何意。难道,他就不知晓这叛逆之事根本就不是一日就能够消灭的?!
“王某惭愧,这宁王叛军实力雄厚,根本就不是一时一日能够消灭的!故此,此番还真得请魏国公帮衬一二才行啊!”王守仁一副惭愧的模样。
魏国公徐俌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王守仁面色一怔,心中有些不悦,虽然你这位魏国公乃是皇帝亲封,咱们这佥都御史也不是吃素的啊!这般不识礼数,真真令咱们感到羞恼啊!
然而,良好的教育令王守仁无法直接嘶破脸,只能面带不愉,继续应承着。
“魏国公,您此来是?”终于,王守仁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绪,直接问了出来。
魏国公徐俌轻哼一声,“王大人,此番,本国公前来,为的是将宁王朱宸濠的叛乱平息,还江西一片平静!”
王守仁面泛微笑,咱们的目标一致啊!
徐国公徐俌话峰一转,“二则,咱是为了小儿的冤枉之死,必须还他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为之一愣,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毕竟,之前徐俌之子的死乃是被明中信查出来的,现在提出来,还是当着明中信的面,他们自然心下认定了必然与明中信有关,至少也是明中信才能查出来的缘由。
“魏国公!”王守仁眉头一皱,“现在正当国难当头之际,咱们还是以国事为重,之后王某必然奏明圣上,将小公爷的冤案查个一清二楚!”
魏国公徐俌却是凄然一笑,摇手道,“罢了,之前咱们就已经查明,小儿之死与弥勒会有密切关联,徐某也不指望能够将弥勒会剿灭,但却无法放脱这能够令小儿沉沦的罪魁祸首,尤其是那伪善之人!”
说着,他的目光直指明中信。
明中信一愣,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在场之人却是没有感觉到,纷纷点头应是,一时间,有些群情激奋。
魏国公徐俌却是面泛冷笑,只是盯着明中信。
王守仁也是目光一凝,却依旧没有说什么,只以为魏国公徐俌是有些激奋而已。
“来人!”就在此时,突然,魏国公徐俌突然,一声令下。
众人一惊,不解地望向他。
“将他拿下!”魏国公徐俌一指一人,下令道。
此时进了帐篷的军士齐声应诺,直接将矛戈指向了一人。
众人定睛一看,瞬间惊愕当场。
只因为,魏国公徐俌下令士卒指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明中信是也!
众人岂能不惊!
“魏国公,您弄错了吧?!”王守仁满面惊愕地问道。
“诸位,某已经接到了陛下密旨,这明中信乃是弥勒会高层,一直以来隐藏于朝野之间,此番陛下已经查明,此子心机深沉,务必将其拿下,送回京师问罪,否则,遗祸南疆,此乃咱们的失职祸乱!”魏国公徐俌二话没说,直接从怀中取出一道圣旨,展示人前。
一时间,在座之人皆是面泛苦笑,是啊,咱们怎么也没有料到,陛下居然还有后手,一门心思要将这明中信押解京师问罪,这还有什么办法?!
但是,这魏国公明明与明中信的关系甚好,或者说是与王守仁的关系甚好,但如今为何要听取陛下的指令,还如此不打折扣地执行,要知道,明中信等人可是于他有恩啊!如果不是明中信等人,他可无法判定他的儿子徐廷壁可是事涉弥勒会,如果被曝光,他徐家可就真的臭名昭着了!他怎么会恩将仇报呢?
这一点,深悉内情的大家深深不解。
然而,魏国公徐俌却是没有让大家迷惑多久。
环视一番大家,见明中信已经被手下军士团团围住,甚至已经上了绳索,被捆了个结实,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诸位可能认为徐某乃是恩将仇报!”
众人心中自然是应声为诺。
“诸位,”魏国公徐俌轻声苦笑,“在此之前,徐某也认为明中信于徐家有恩,而且是重生大恩,但是”
话峰一转,魏国公徐俌转头看向明中信,目露寒光,“明中信,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明中信却是异于常人,微微一笑,“老国公此言何意?还请明言!明某真心不知晓你在说什么?”
对啊,你这是在说什么?大家一阵疑惑,不由得看向了魏国公徐俌,毕竟,至今,大家也不知晓,这魏国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会将救命恩人当成了杀子仇人?!
魏国公徐俌惨然一笑,轻吐一口气,“唉,诸位大人,相信大家也不相信,这明中信乃是弥勒会的余孽,是吧?”
众人为之一愣,不由得望向牟斌,毕竟,明中信乃是弥勒会高层的消息乃是牟斌带来的,南疆之人谁也不知晓,怎么这魏国公会知晓呢?
难道,牟斌已经将事实禀告给了魏国公?
大家自然是将怨恨的眼神望向了牟斌。
牟斌深深感觉到了冤枉,但他却没办法否决。
毕竟,这个消息唯有他这个特务头子知晓,怎么会传到魏国公的耳朵里,这个情况真心令他们感到费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牟斌泄露的!
然而,牟斌一脸的无奈,一脸的无辜令他们心中的怀疑重归烟火。
但魏国公徐俌怎么知晓的?而且,他为何如此确定是明中信布局的?
牟斌最先恍然,继而是苦笑,满脸同情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却也是苦笑不迭,事到如今,他再不知晓这是阴谋,他也就枉称为大明才子了。
显然,是弥勒会在坐实他的罪名,而且,一切他与之接触过的弥勒会之事心数被别有用心之人布置成了他乃是弥勒会高层的证据链条。由不得他不认啊!
尤其是那些受害者的亲属,弥勒会自然是竭尽全力地让大家相信,明中信就是凶手,就是那幕后黑手!
依弥勒会的手段,做到这一点,自然是不成话下的!
君不看,就连魏国公徐俌这般朝廷重臣都如此认为了吗?显然,这弥勒会此番的手段真真的逼真无比,令所见之人再无怀疑。
这样下去,明中信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徐国公,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王守仁眉头紧皱,沉声道。
“计议什么?就连陛下都深信不疑,还派了徐某前来捉拿于他,显然,这一点是谁也无法否认的!”徐俌却是并不妥协,面沉似水道。
“徐国公,你不见牟指挥使都不相信明中信乃是弥勒会高层吗?”王守仁苦笑一声,看了一眼牟斌,“难道,他就不知晓如果明中信是弥勒会高层的危害吗?”
魏国公徐俌却是冷哼一声,“你们难道不知晓,牟斌可能与明中信乃是师兄弟,他们根本就沆瀣一气,否则怎么会违背陛下的指令,放纵于这明中信,至今不拿明中信入案呢?!”
此言一出,众人无语,毕竟,这是事实,谁也无法否认!
“徐国公,难道,牟斌与明中信是师兄弟就一定认定他们是沆瀣一气吗?难道,牟斌就不可能认为明中信乃是忠良之臣,故此不想让忠良之臣蒙受冤曲,先行查明真相,不想让那些暗中心怀叵测之人得逞所以才这般行径吗?”
就在大家有些哑口无言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
众人齐齐望去,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却只见此时的朱厚照却是满面肃然,瞪着魏国公徐俌,等候他的回应。
魏国公徐俌一怔,然而,眼神却是依旧坚定,根本就不以朱厚照所言有所动摇。
“徐国公,某以项上人头担保,明大哥绝对不会是弥勒会高层!”朱厚照苦笑一声,沉声道。
魏国公徐俌却是轻轻摇头道,“殿下,现在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况且,某并没有一下认定明中信乃是弥勒会中人,此番不过是奉命将他带回京师,详细查明罢了!”
王守仁目光一凝,拱手道,“徐国公,即便明中信乃是弥勒会高层,那他之前也一直没有做危害大明之事吧?”
魏国公徐俌不由得一愣,细细思量,还真是!
要知道,虽然京师之事他不明了,但南疆之事他却是了如只掌啊!
明中信根本就不像是弥勒会中人啊!
然而,他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惑,要知道,他第一时间听到明中信乃是弥勒会高层之时,他也不信,毕竟,他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深信不疑的,之前他们也共过事,而且,见识过明中信的手段,他自认为,绝对不会看错,这明中信必然是一代人杰,但却绝对不会是一代枭雄的!
但弘治陛下向他提供的种种的证据表明,这明中信根本就是弥勒会处心积虑为谋夺大明江山培养的人才,这一点种种证据都证实了!
而且,弘治陛下也不可能自毁长城啊!既然弘治陛下已经认定了明中信乃是弥勒会中人,而且证据已经充分得到了证明,那么,还有什么辩解的道理呢?
当然,他在第一时间获知,明中信根本就是弥勒会高层,他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要获入治陛下的信任,或者说是想要获知朝廷诸臣公的信任,进而能够在大明朝廷内部破坏大明的架构,进而将大明从内部瓦解掉。这种论调令他无比的震惊,要知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这明中信岂不是妖孽?或者说是背后制定这惊天阴谋之人根本就是天纵奇才,那么大明岂不是危在旦夕之间吗?
他怎么也不相信!如果弥勒会有些奇才,再有此奇谋,为何建国这么多年不运用,反而在这敏感之时,明中信横空出世之时突然就有了呢?这一切的种种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有种说法令他相信的话,他相信,这根本就是弥勒会见明中信此番妖孽的表现,不敢让其成长,故此,多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计谋,根本就是想让朝廷自毁长城,令明中信无法获得成长之机!进而,毁掉大明朝廷中兴的最佳机会!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毕竟,证据当前,谁也无法深信,明中信就是冤枉的!就是被陷害的!
谁也不敢保证!只因为,如果被证实,咱们的猜想是错的,那么,后果严重啊,甚至能够令大明王朝瞬间分崩离析,这一切,谁也无法保证啊!
最谨慎的办法就是将明中信押回京师,严加审问,严加查证,如果不是,那么就能够还明中信一个公道,也保护他不受到伤害,如果是,那么,也能够防患于未然之时,将这隐患及时消除。
不管如何,这项政策是对大明最好的护卫之法。
他们考虑周详,然而,却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明中信会还同意这般屈辱的做法,毕竟,如果他被带回京师,那就表示,至少目前来说,他是嫌疑之人,他是否能够忍受这个屈辱呢?而且,依他的性子,他会这般就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