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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沈瑟说,“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辛苦,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的决定,我肯定支持你。”
何清在那边抹了一下眼睛,但听不出有什么哭腔:“我知道,你总是站在我这一边。我真的特别后悔,早知道就不去招惹他了,弄得这么丢人。”
“喜欢一个人不是错,努力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更不是件丢脸的事。”
“嗯嗯,没事的,过几天我就全忘了。我妈说在老家给我找了份工作,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下半年我就回家了。”
沈瑟想起她们临近毕业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在南城扎稳脚跟,绝不回家里的小县城。
当时的雄心壮志犹在耳边,结果现在,一切还是变了。
收了线,沈瑟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她重新看向外面的无尽夜色,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个自己。
那个独自在黑暗中坚持着、努力着,咬着牙往前走的自己。
其实当时她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但还是凭着心里的那股劲,告诉自己撑下去。
而何清比她聪明,知道前路坎坷,在陷得更深之前全身而退,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
如果重来一次,她会怎么选呢?
……
两天后,万豪酒店的宴会厅汇聚了全城的名流。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厅内便觥筹交错、星光熠熠,到场的每一位都极具分量。
其实论资本,吴氏的底子并不算多深厚,但在现任董事长经商之前,吴家祖辈都是从政的,算是安城本地的名门,积累下了不少人脉和声望,有这样的影响力,吴家做东宴请,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愿意来捧个场。
在宴会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在后场的一间休息室内,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争吵的对象是吴婷和他的父亲吴家业,两人都是礼服华装,看上去十分贵气。
往日吴婷总挽着父亲的胳膊参加各种各样的诚,父慈女孝,无人不羡慕赞叹,可现在,他们却因为一件事争论得面红耳赤,哪还有半点情分在。
“爸,你为什么要对这么对我?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就忍心让我这么难堪?”吴婷红着眼睛,嗓子有些沙哑。
吴家业脸色也相当不好,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极尽宠溺,恨不能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一个男人,乖巧温顺的女儿会这样言辞犀利地质问他。
“婷婷,你怎么还不清醒,那个男人就是骗你的!他不光骗你,他连自己的家人都能谋害,跟着这样的人,你以后一定会后悔!”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后悔!从小到大都是你替我安排所有的事,我也一直听你的话,从来没有为了自己做过什么。我是真的很爱绍季,算是我求求你,你就帮他一把,他好了,我才能过得好啊。”
吴婷的眼泪落了下来,几乎花了她的妆,本来她想和顾绍季一起以吴家女儿和女婿的身份出席这次宴会,可吴家业发了狠话,说只要顾绍季敢来,他就当众把他的丑事都揭露出来,他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绝不承认这个女婿的存在。
哪怕是吴婷百般哀求,他就是不松这个口,一步也不退。
最后,吴婷说累了,也求累了,父亲的固执和心狠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本以为自己这样声泪俱下地恳请,父亲总会舍不得,而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在利益面前,女儿也不过如此。
她擦去眼泪,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很平静了:“你就是嫌顾氏败落了对不对,当初顾伯伯在的时候,你跟他的关系那么好,还有意撮合我跟绍季。结果顾伯伯他们一死,只剩下绍季了,你觉得顾家要倒了,所以才极力撇清关系,对不对?”
吴家业哽住了一口气,抖着手指向她:“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能?我说的都是事实。”吴婷的眼神完全变了,除了有失望外,还有隐隐的怨怼,“你只想找一个有权有势的金龟婿,来巩固吴氏的地位。我早就知道了,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利益交换的工具。如今我违背你的心愿跟绍季结了婚,你不仅看不起他,对我也很讨厌了吧,因为我让你失去了一个筹码,我再也不能为你创造任何收益……”
没等她的话音落下,吴家业那颤抖不已的手,终究还是挥过来一巴掌。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他愤怒又心痛,“你完全被那个男人洗脑了!”
吴婷捂着自己热辣辣的脸颊,头偏向一边,精心护理的头发也散落下来,遮住了眉眼。
她自始至终都没再抬起头,也没有再反驳。
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敲门,是吴家业的秘书。
“吴总,时间已经到了。”
吴家业努力压下火气,今天的诚很重要,他不能出任何的错漏,至于吴婷,他狠狠叹了口气,吩咐说:“看好小姐,别让她一个人跑出去。”
秘书应下来,很快吴家业摔门离去。
这可以看做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怕她情绪不稳出什么意外。
但在心如死灰的吴婷眼里,这是囚禁,因为怕她出去丢脸,所以将她困住了。
……
吴家业走进宴会厅,方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笑容满面地招待每一位到来的宾客。
作为主办人,他需要上台致辞,可快要走到台前时,他摸了一下西装的内袋,发现讲演稿没带,应该是落在了休息室。
他顿时有些紧张,额头也开始冒汗。
此时的他心乱如麻,脑袋一片空白,靠临场发挥肯定是不行。
只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再退回去拿稿子,又那么的不合时宜。
就在他进退两难做不出决断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
“吴总,冒昧打扰一下,可以给我两分钟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