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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知韵从东首的花相楼上款款站起,脸上本来的诧异惊讶之色已经被欢喜所代替,知韵一双含笑的眼睛缓缓从在座的、站着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如同春风一般拂过了整个柒知楼的大厅。
在座的客人都纷纷拍起手来,知韵身边的梁公子侧首对着朱颜说道:“朱娘子,给知韵姑娘开一坛瀛玉酒。今日楼上楼下的酒都算在我的账上,为知韵庆生。”说完对着知韵举一举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在座的人无不轰然叫好,朱颜笑容满面地对着梁公子微微福了一福,笑道:“多谢梁公子破费了。”
知韵的眼光最后落在了朱颜和那七个女子的身上,朱颜已经引着那七个女子坐到了大厅中间一处腾开的空场,跟着便有丫鬟仆妇们摆上了各式各样的乐器。
桐木七弦琴、玉屏箫、湘妃竹笛、紫檀五弦琵琶、竖箜篌、描花红牙板、单面手鼓。
这七样乐器除了牙板和手鼓,样样都带着莹润温默的光泽,一眼而指是年代久远、珍稀贵重的古物。而那一对红牙板和那一只扁扁的单面手鼓,也是精雅非常,镶金嵌银,不同于寻常市井弹唱之人所用,而较之杨楼街普通的小姐手中所拿的,也是华丽非凡。
看到这几样乐器,非但是熟知乐器乐律的知韵,就连前来的许许多多客人,也都一起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只听得知韵口吐清音,曼声说道:“今日不过是小女子贱降之日,何敢劳诸位爷们破费捧场,真是愧不敢当。还有各位姊妹玉趾临幸敝处,知韵已经是万分不敢当,再劳动各位姊妹们奏乐,那更是当不起了。”知韵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盈盈行礼。
那几个女子也都对知韵还了礼,各自走到自己所擅长的乐器旁边坐下。含笑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几个女子,向朱颜说道:“大娘子,咱们姐妹几个,一向闻名的多,见面却少,更加从来没有这般琴箫相和过,事先又没有什么准备,要怎样弹奏,弹奏什么曲子,还请大娘子指点。”
“含笑姑娘所说可是太谦虚了,几位姑娘吹打弹唱的绝技,那都是信手拈来的,还需准备些什么。”朱颜笑吟吟地说道:“只是各位要演奏什么曲子,我也没有主意,难道今日当着各位雅客的面,咱们还要去奏什么《八仙上寿》那样闹虚文的曲子吗?”
朱颜的一席话让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朱颜笑了笑,续道:“今日来的各位尊客,无不是久仰各位姑娘的大名,不如各位先各展绝技,待我细想一想也好。”
几位女子还没有答应,柒知楼里的众位姑娘、还有在坐的客人都纷纷叫好起来,更有的客人叫道:“就是红药姑娘的《月醉西湖》,弹一曲最好。”也有的叫道:“还是含笑、合欢两位合奏吧。”更有的对着朱颜说道:“还未有幸听过朱大娘子的雅奏呢!”
众人之是欢声说笑,小泽却似并不在意,看了看阑珊,嘴唇翕动,像是想要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