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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陆的声音仍是很低，却没有什么犹豫，“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阑珊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的像是从心底发出的叹息。
朱颜试探着问道：“姑娘，怎么办？”
阑珊似是非常疲累地挥一挥手，示意朱颜将双陆扶起来，说道：“小泽，你送双陆下去。告诉知弈，我答应了。”
双陆默默抬起头来，看了看一双眸子中带着难解之意的阑珊，默默福了一福。
青泽扶着双陆刚走出门口，阑珊又说道：“即便是心甘情愿，你也有一个甘愿的理由。”
双陆和青泽同时止住脚步，怔了片刻，双陆方才转过身来，躬身说道：“姑娘待我恩重。”这个姑娘，仍是知弈。
阑珊的嘴角忽然勾了起来，只是隔着面纱，无人能够看见。
见阑珊不再说话，双陆又同青泽一起走开。
阑珊淡淡说道：“兰大娘也回去吧。今夜好生服侍双陆。”
朱颜没有离去，她知道阑珊只吩咐了青泽、双陆和兰大娘，必是要留下自己说些什么。阑珊却只是对着桌上的烛光发呆，看着火苗簌簌跳动，阑珊的眼神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直到朱颜走到阑珊身边，低声喊了一句：“姑娘。”
阑珊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看了朱颜一会儿，方才说道：“你去问问那姓董的开的是什么价，不管多少，都只说这双陆是老板私下很看重的，不会如此轻易答应的。”
朱颜微微惊奇道：“姑娘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阑珊轻轻说道：“答应了，只是总要让那姓董的多出一些，让双陆多落着一些罢了。”
朱颜的目光中蕴藏着深深的动容，许久，方才又低声喊了一声“姑娘。”
阑珊忽然又说道：“去让梅大娘布置双陆的房舍，用什么新东西你只管给她。再让厨上做了酒菜，摆下去吧。”
朱颜犹豫一下，问道：“还是像上次知韵生辰一样，所有布置都说是客人准备的吗？”
知韵生辰，她的恩客梁公子却全然没有交代行院里准备什么。还是阑珊悄悄着人为知韵布置了满室的鲜花，又请了七个和知韵一样擅长乐器歌唱的小姐到柒知楼助场，为知韵庆生。只是阑珊却交代准备的人，只说一切全是梁公子为知韵准备的。
当时梁公子默然认了这些准备，事后梁公子又果然默默地将银子交到了柜上，只说是为知韵庆生的开销。
朱颜想到了这里，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阑珊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没有必要罢。”过了片刻，又轻声说道：“知韵毕竟是痴恋着那姓梁的。双陆，不过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才心甘情愿罢了。她既然不喜欢那姓董的，咱们又何必多这一番做作，让双陆为了此事，而对那姓董的，留下一丝好感和幻想呢？再说那姓董的没有得到知弈，又怎么会去这样郑重地对待双陆，他不怕知弈争风吗？”
朱颜叹道：“姑娘为她们想得太多了。”
阑珊淡淡说道：“既然不能两情相悦，不如彼此之间多一点冷漠决绝，日后回想起来，不过是一阵风散了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