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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郎!簪郎!”
“簪郎!”
“簪郎选我!选我!”
台下女子们挤攘着,眼睛直直地钉在台上那人身上。
杜若心中一紧,忙向段语书看去,果不其然正好看见段语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的人。杜若嘴撇了撇,俊逸的脸上全是不快。
簪郎一舞舞完,便冷漠的看着台下,蓦然一笑,勾的人魂都没有了。
只见他薄唇轻启:“今日陪我之人,是他!”
段语书看着簪郎指着自己,吓了一跳,心中暗暗警惕。不过当旁边的人都往自己身旁看去,段语书突然想到旁侧是谁!
果不其然,簪郎轻笑一声,声音甜腻:“这位小姐,不知你可愿意与我共渡良宵?”
段语书一把将杜若护到身后,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簪郎。
“好啊。”杜若不知什么时候从段语书身后出来,还拆段语书的台,让段语书一时忘了反应。
“你这是干嘛?”段语书凑近杜若的耳畔,窃窃私语。
那亲密的样子,让周围看戏和不服气的人心里更加不平衡。
谁都没想到闻名在外的簪郎竟然会挑上一对?而且那一对中的那个女子竟然应了,所以另外一个女子是被戴绿帽子呢?
真惨……
真惨的段语书拽着疑是红杏出墙的杜若。
杜若眨巴着眼,眼中亮晶晶的,如繁星一般,让段语书不禁沉迷在杜若的眼中,一时没了反应。
“我也分寸的,别担心。”杜若靠在段语书的耳畔,轻声细语的说。
他拍了拍段语书的手,然后就跟着台上的簪郎走了。
杜若无视众人艳羡的眼神,反正他又不是为了簪郎去的,他只是好奇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幕,还有此时被血腥围绕的簪郎到底是什么人?
段语书看着杜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由的低骂一句。
再看那个将他们二人引来的县令,早已不见踪影。直觉告诉她,那个簪郎不简单!
…………
杜若跟在簪郎身后,缓缓走上三楼,沿途遇到的男子都对着簪郎恭恭敬敬,这让杜若心中更为警惕。
一个小倌,再怎么貌美如花,也不可能让整个“玉晚楼”的人,对他俯首称臣。
杜若摸着下巴,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
此时的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激动,就好像沉睡的猛兽缓缓睁开了眼,兴味的看着这个世界……
“吱呀。”簪郎将杜若带到房间。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地柱子,四周地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地纱帘随风而漾。整个房间透露着一种明显的奢华。
簪郎一进房间就将外衣脱下,媚眼如丝地瞥了杜若一眼,脸上带着笑,眸中却是无一分笑意。
他就像是个木偶一样,栩栩如生,身上那股媚意,浑然天成,只可惜缺了灵魂般,行尸走肉的站在这豪华的不成样子的房间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杜若。
“要喝酒吗?”
杜若将袖中的桃木剑攥的紧紧的,面上却是一片轻松。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身处险境,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个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入了虎穴,如今想起来真真是太蠢了。
可是……莫名的,他不想逃……
“喝茶吧。”杜若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簪郎缓步取出茶杯和茶,然后置于桌子上,然后行云流水的将茶泡好,随后递给杜若。
见杜若不接,不由笑道:“怎么?怕我下毒吗?”
杜若没有理会簪郎的激将法,也没有抬头观察他的神情,故此也就没有看到他的眼中,慢慢溢出了亮光……
“不是。”杜若接过簪郎的茶杯,便放回到桌子上,没有喝。
簪郎见杜若防范的模样,笑了笑,然后举止轻浮地挽起杜若的青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喜欢女装的男子。”
杜若心下一惊,但是很快被他自己控制住了。他抬头看着簪郎,道:“那又如何?”
除了在面对段语书的时候,他会表现出少有的孩子气,他在外人面前要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么就是冷冰冰的样子。
毕竟如果只是一谓的单纯,他早就在吃人的杜府里尸骨无存了。
簪郎捂住嘴,眼睛弯弯,看得出他心情甚好,衬的此情此景宛如仙境,只可惜唯一的观赏人对此不感兴趣。
他静静地看着杜若,笑意盎然:“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而已。”
听到簪郎的话,杜若身子一抖,一股不祥的预感覆盖了他。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杜若脑袋一沉,趴到了桌子上……
………………
“快点快点!”
“把台子布置好,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你好看!”
杜若感觉自己被谁扯了扯衣袖,他转头看见旁边站在一个少年,那少年见杜若看过来,忙挤眉弄眼。
杜若现在还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是这也不妨碍他解决眼下的状况。
“诺。”
他恭恭敬敬地说。
杜若弯着腰,只能看见来人脚上的白皮靴,干干净净地样子,一看就没做过什么事。而相比之下,杜若此时穿的鞋子就略逊一筹了,因为他的鞋子只是一双很普通的布鞋,上面还打着补丁。
“好好干,千万别搞砸了,不然……”
“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布置的。”
杜若旁边那人同样恭恭敬敬地回答。
待杜若看着他面前那人离开后,方才抬起了头,直视那人,只见那人身上身着一件青衣,走起路的样子,满满的都是妩媚。
“你看什么!”
一声惊呼,杜若便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压下。
杜若不知道当他低头的那一刻,被他注视的那人突然回头,但因只见两个将头低的低低的下人,他没有见到那个不知死活的盯着他的那个人,不然他一定会扒了那人的皮。
“呼呼……”杜若旁边的那人将手一松,然后没了力气般摔在了地上,嘴上还不停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怎么了?”杜若不解。
“你不知道哥哥可是最讨厌我们盯着他看的吗?记得上一个直盯着哥哥看的人,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那人见杜若一脸茫然,便知道他肯定是忘了,便继续道:“被哥哥扒皮抽筋,死时面目全非……”
杜若见那人瞳孔放大,一幅吓得不得了的样子,心中一动,蹲下,声音和缓:“这里是何处?”
“杜若!杜若!醒醒!醒醒!”
这道声音一传来,杜若周围的景物都似扭曲了一般,最后消失不见。
他缓缓睁开眼,便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段语书,眼中透露出一丝茫然。
段语书见杜若眼睛瞪的大大的,却没有什么色彩,看样子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又是做了什么,心下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杜若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他马上站了起来,将段语书揽到身后,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的簪郎。
“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簪郎闻言,荡开了嘴角:“我还没问着这位小姐为何会擅闯我房门,这么……小公子反而要恶人先告状吗?”
杜若正要说什么,就被段语书给拽到身后去了。
“是吗?我还没问你是想把我夫郎怎么了呢!”段语书此时心情很是不好,要知道她偷偷地闯进来时,竟然看到杜若一动不动地躺在桌子上,而那簪郎则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危险感席之而来,段语书来不及多想就将杜若给抓了起来,然后一脚将簪郎给踢开了。
当时她明显看到他的眼睛,红了。可是再看之时,那簪郎眼中全是黑褐色的,并没有她当时所看的红通通一片。
簪郎面对段语书的咄咄逼人,神色不变:“我不过是请小公子喝杯茶罢了,怎么看你那样子像是怕我对小公子不利?”
“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段语书也没了心思去跟簪郎叽叽歪歪。
躲在段语书身后的杜若,看着段语书的背影,久违的安全感席卷全身。
嘴角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下。
他想起了刚才所见的画面,心中有了一点点的猜想,但是他不想段语书牵扯过来,于是他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的对着段语书说:“妻主……我胸口疼……”
听到这话,段语书没有再管簪郎,只关心着杜若:“怎么了?”
段语书转过头来,便见刚才还无事的杜若,捂住胸口,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的样子,心里一慌,忙一把将杜若给抱了起来,对着簪郎放了句狠话:“你最好祈祷我夫郎无事,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簪郎对于段语书的威胁,没有什么反应,只看着自己手中的茶。
段语书刮了簪郎一眼,抱着杜若匆匆离去。
离去时,在段语书怀中的杜若突然探出头,看着簪郎,说了一句话。
待二人离去,整个房间只剩簪郎,于是他从怀中抽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咳嗽了起来。
待打开手中的手帕,便见手帕上的鲜血明晃晃的摆在上面。
簪郎将手帕收了起来,然后回想着方才离开时杜若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会抓到你的,你给我等着!”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