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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江路因为离山水大厦近,而且今年一口气开了四家游戏厅,小可爱科技留守东瓯市的懒鬼们,就把比赛地点集中安排在了这里。这回比赛虽说是分了四个比赛地,但东瓯市这个老巢,却是报名人数最少的,总共才400来个孩子打了电话过来。
年龄最大的17岁,是东瓯二高的高三学生,最小的14岁,十八中上初二。
不像京沪两地,报名年龄最大的接近40岁的都有,大叔们潮得简直不要不要,年纪最小的听说才7岁,貌似是什么电子游戏神童。
不过对这些正在外地出差的同事们通过QQ发来的小道消息,温仲华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这些天又要去湖滨路的工地监工,晚上又要上夜校,难得周末有点空闲,还被拉了过来当苦力,维持游戏厅的秩序。要不是看在加班费的份上,他华哥华队长,才会不鸟上面经理的话。公司新招来的那些大学生,眼见着就全爬到他头上去了。自认是江海房开元老,经历过公司四次高层变动的华哥,现在心里很不爽啊!
“妈个蛋,派出所的警察叔叔来了没啊?”
温仲华坐在666游戏厅外抖着腿,公司为了保证现场秩序,昨天特地跟区里和街道打了招呼,每个游戏厅请一名协警坐镇顺便当裁判,协警叔叔过来之前,比赛就不能开始。着急回家睡回笼觉的温仲华,抽着烟提神,满脸都是不耐烦。
666游戏厅已经面积极小,所以只安排64个报名选手,每人一个币,两个小时之内应该就能完事儿。此时游戏厅里,选手已经来了二十多号人,全都穿着附近学校的校服,到丑签了到,就领到一枚铜板,能留到最后的胜者,下午就能去连江路上最大的那家游戏厅继续下一轮比赛,直到明天下午之前,比出全市前三。
不过下午的事情,就跟温仲华没没关系了,他只负责666这个赛场而已。
“阿华!”温仲华等得烦躁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友好的问候。
华哥抬眼望去,就见到陈攀带这他的学生小弟,迈着欠抽的步子走了过来。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穿校服的人,陈攀很是有些显眼。
温仲华作为已经从良三年的上进青年,脑子清醒过来后,对陈攀已经有点嫌厌。要不是正式工支出太高,江海房开原本是不可能雇佣陈攀这种混混进拆迁队当临时工的,不过眼下江海房开在东瓯市的项目也做得差不多了,等到江海广场工程启动,江海房开理论上就应该不再会和瓯城区的这群小流氓有什么业务关系,虽然不晓得到时陈攀他们这群人得靠什么过日子,不过跟他华哥没半毛钱关系。
华哥现在满心只有两件事:第一,赶紧把夜校中专的文凭考下来,保住自己的饭碗;第二,看能不能打着山水集团的名号,骗个老婆回来。
“哎哟!攀哥!”讨厌归讨厌,但成熟许多的温仲华,还是立马笑脸相迎。
他站起身,掏出烟来给陈攀递了一根。
陈攀接过烟,学着港片的台词,不伦不类地问道:“华哥,这个场子今天你来罩啊?”
温仲华笑了笑,拿起签到用的表格问道:“你们四个都是来比赛的?”
“我不比,我就来看看。”天花板少年连忙解释。
陈攀点了三个人:“我,阿宇,阿锋。”
温仲华压根儿记不住肖俞宇和朱林锋的名字,随意道:“行,先签个到吧。”
“签什么到啊!麻烦不麻烦?”陈攀嘴里这么说着,却还是接过笔和表格,然后研究半天,才不确定地问道,“就是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再写一个名字是吧?哪个傻逼想的啊,不是都知道我名字了吗?还签什么字?”
温仲华听陈攀嘴里不干不净,冷脸回答:“我领导说的。”
陈攀抬头一看温仲华脸色不对,却完全没当回事,继续嘻嘻哈哈道:“什么傻逼领导!弄张白纸就行了嘛!搞这么复杂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说着话,在表格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时边上却有个七中的学生笑道:“当然有意义啊,来这里比赛的人本来就是确定的,你弄张白纸搞签到,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原来就在这里比赛的?万一你要是在这里输了,又跑去别的地方凑数,比赛秩序不就混乱了?人家组织比赛的人都是坐办公室的,你都能想得到的,人家还能想不明白啊?”
陈攀听到这里,立马感觉自己身为“社会攀哥”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假装很凶猛地把笔往地上一扔,指着那学生吼道:“你特么说什么?再说一句试试?”
那学生都懵逼了,心想对面这人是不是智力残疾了?
实事求是讲道理都接受不了?
可想归想,多少还是有点被陈攀吓住,好在这个时候,警察叔叔出现了。
四十来岁的协警笑眯眯从边上一条小巷子走出来,见场面貌似有点僵,原本还和蔼可亲的笑脸,立马拉了下来,板起脸问道:“谁是这里管事的?”
温仲华赶紧上前道:“同志你好,我是江海房开的员工。”
协警跟温仲华握了下手,又指着明显大脑短路的陈攀问道:“怎么回事啊?”
温仲华笑嘻嘻道:“没事,孝子吵架。”
“比赛都还没开始,吵什么吵?”协警的表情舒缓下来,然后抬手看了眼时间,问道,“咱们几点钟开始?”
“现在就行。”温仲华弯腰从地上捡起笔,把还没在报名表格上签到的名字全部划掉。
协警看得一怔,随即就会意地笑道:“没来的全都算迟到是吧?”
“对,报名的时候都跟他们说了是7点半集合,打个游戏还磨磨蹭蹭的……”温仲华说着,刚才被陈攀打了岔,没来得及签到的肖俞宇连忙大喊起来:“诶!我还没签字呢!”
温仲华笑着哦了一声,随手先递给肖俞宇和朱林锋各一个币,然后把表格递给他们看了眼,问明白名字后,在上面打了个勾。一群人总算乌泱泱地挤进游戏室。
温仲华把门一关,打开街机的开关,就宣布比赛开始。单币决胜,输了就滚,赢的人可以选择继续站桩,或者从温仲华这里再拿个币,暂时先把位置让出来。
协警大叔站在机器旁,喘着气道:“妈的,全国比赛啊,你们全国得投多少人?”
温仲华笑道:“吹牛逼的,一共就四个城市,每个城市就安排了市区的比赛,京城和沪城人多,东瓯市也就瓯城区这一小片有四百来个人,主要就是做个活动推广,京城和沪城热闹起来,那不就有全国影响力了啊?”
协警大叔不由点头笑道:“也有道理哦……”
两个人说话间,随着游戏界面跳出来,陈攀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到最跟前,投进了自己的游戏币,一边张狂说道:“抓紧!抓紧!老子还等着明天拿奖金呢!谁先来?!”
满屋子人面面相觑,这年头的孝子,半数是没经历过这种正式比赛的,不免全都有点紧张。
陈攀见状,不由更加猖狂起来,对温仲华道:“阿华,一个都不敢跟我打啊,要不我就直接当第一好了,反正水平摆在这里的。”
阿华队长怎么说也是江海房开的小中层,被陈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阿华喊着,不禁有点小不爽,便冲满屋子的孝撒气道:“都愣着干嘛啊?随便上个人嘛!你!对!就是你!”
温仲华随手一指刚才差点和陈攀吵架的七中少年。少年心里略有点虚,但屋里这么多人,他总不能这时候选择跑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往机器里塞进了游戏币。
陈攀呵呵一笑,从耳朵后面抽出温仲华递给他的那跟烟,塞进嘴里,却不舍得点上,嘿嘿笑着对七中少年道:“后生儿,阿哥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技术。”
七中少年一声不吭。
两个快速选完人,游戏画面一出来,全场立马一片安静。陈攀娴熟地甩了几下摇杆,显然平时没怎么少玩。比赛刚一开始,立马上前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七中少年屏气凝神,防守了几个回合后,抓住陈攀一个小漏洞,直接一套反击,把陈攀的八神按在墙角,活活打到死。
“操!失误了啊,看来得认真一点了。”陈攀嘴硬地说着。
40秒后……
七中少年淡定如水地看了眼已经被干趴下的陈攀。
温仲华面露笑容,淡淡说道:“输了的就先出去啊,屋子里也太挤了。”
“等下!”陈攀突然一声大喊,转过头就冲朱林锋喊道,“阿锋!把你的铜板给我!”
朱林锋一怔:“我的给你?”
陈攀不耐烦道:“废话!要是我都打不过他,你能打得过吗?你来打有什么意义?”
屋里没人敢吭声。
协警大叔自认为应该肩负起裁判的责任,问温仲华道:“这样行吗?”
温仲华不想陈攀搞事情,心里有点无奈道:“自愿就行,反正铜板一共就这么多。”
陈攀闻言,立马冲朱林锋鬼叫:“听到没!”
朱林锋有点不甘愿地掏出自己的铜板,给陈攀递了过去。
肖俞宇见状突然菊花一紧,心跳加快地偷偷溜进了厕所……
……
五分钟后。
666游戏厅外车来人往,陈攀、朱林锋和肖俞宇三个人站在马路旁,眼神发直。陈攀转头看了眼肖俞宇,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但仍不解气,又抬起腿狠踹了肖俞宇一脚。显而易见,陈攀的第二局也输了。但更让他生气的,还是第三局。肖俞宇这狗日的虽然躲在厕所被人发现,却死活不愿意把币交给他,非要自己上场。
再然后,结果就很明显了。
从上场到败北,他愣是连一分钟都没撑过……
“妈的!妈的!妈的!让你牛逼!让你牛逼!老子的一万块!一万块!一万块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陈攀抓着肖俞宇的衣领,把他往死里抽。
突然间,街对面有个女人惊声大喊:“你干嘛?!”
大清早出来买菜的黄明玉刚好经过,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像孙子一样摁着抽,立马张牙舞爪地冲上来,跟陈攀扭打成一团。
肖俞宇见状,顿感脸面大失,上前踢了黄明玉一脚,怒吼道:“妈的!别给老子在外面丢人现眼了!这是我跟我大哥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黄明玉被肖俞宇说懵了,陈攀趁机把黄明玉推开,掷地有声地说道:“老娘客,你儿子刚刚输了我一万块,老子不打死他就算不错了!”
“一万块?什么一万块?!”黄明玉倒是不在乎钱,就是有点傻眼。
这时屋里又有两个输了比赛的孩子走出来,黄明玉二话不说,连忙拉住他们询问。
两个孩子倒是挺配合,一五一十就把情况说了,包括陈攀抢了朱林锋的铜板。
陈攀见被揭了老底,瞪那俩孩子一眼,两个孝赶紧缩头跑路。
黄明玉听完情况,脑子忽然也短了路,不去找陈攀麻烦,反倒狂敲起游戏室的大门,冲屋里大喊道:“你们这群害人精啊9搞比赛来害我儿子!你们全家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啊!”
屋里头温仲华听到动静,协警大叔却抢先一步走过去开了门。
黄明玉的喊声骤然一停。
协警大叔眉头紧皱,盯着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黄明玉偷偷朝屋里看了眼,见满屋子穿校服的学生,突然间不知道又发哪门子的疯,朝屋里大喊:“你们爸妈知道你们在外面搞这种事吗?学校都不管的吗?这个比赛是什么单位弄的?孝子全都被你们害死了啊!你们都给我等着我,我现在就去举报!你们这个游戏厅别想再开了!”
满屋子人被黄明玉喊得满头雾水。协警大叔眼神一变,不耐烦地砰的一声就关了门,小声嘀咕道:“妈个逼,这老娘客脑子有病的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