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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宇跟楚云看向温晴同时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温晴停在一具尸体面前,看到上面贴的标签上写着宋桥江三个字,他应该就是宋家的家主了!
温晴细细打量起这个宋家家主来,一般发生这种灭门惨案的,极大多数的情况会是家主得罪了什么人,因此祸及全家,甚至连孝都不放过!
她将宋桥江的手臂抬起来,将袖子褪至肘部,招呼两人过来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谢宇跟楚云两个人凑过来,看到温晴抬起来的那条手臂上,有一些淡淡的暗红色斑痕。
不禁大为不解,“咦,这是什么?早上还未曾见到!”
温晴放下宋桥江的手臂,道,“这是尸斑,人死后四个小时左右身体上会出现不同程度淡淡的尸斑,斑痕为云雾状,不细看的话不易发现,六到八小时,尸斑会扩散成条块状,你们可以去翻看每具尸体,他们身上是否都有暗红色的斑痕!”
谢宇跟楚云分别走到其它尸体前,一一将其他尸体的衣服掀开查看。
“果然都有!”
温晴道,“由此可以判断,这些人是真的死了!而且看尸斑的形状,死亡时间大概在六至八小时!”
温晴直起身来,宋桥江一脸安详,略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祥和的富态,看他的面相,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面相,看起来倒是很和善,他究竟是惹到了什么人?竟残忍的要将他全家灭门?
楚云这时往温晴身边凑过来,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温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刑部?”
温晴冲他笑道,“怎么,楚大人,刑部也招女捕快吗?”
楚云摸了摸下巴,“这个嘛……”
“不去!”
温晴收起笑容,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她并不想趟这趟浑水,如果她没记错,隋朝,恐怕没几年光景了!
温晴转过身,对着仍在观摩尸体的谢宇道,“小宇,你刚才说,你怀疑宋家的人被种了蛊?甚至怀疑这些宋家人都没有死,为什么?”
谢宇抬起头来,看了楚云一眼,随后道,“我看尸体并无外伤、无中毒现象,死前神情与常人无异,宋府府宅无外人进入迹象,若想能在无声无息中杀掉十八个人而不引人察觉,我能想到的便是宋家全家上下都被种了蛊!师父曾跟我说过,蛊虫能杀人于无形!”
温晴对此并不反驳,首先,在排除外伤以及中毒之后,她暂时还找不出死因,其次,即便在现代,对于古代发生的一些事放到现代科学都无法解释,与她现代世界观理念不合的事她也不敢说!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谢宇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中蛊之人即便死后,身体会死而不僵,身上的肌肤依旧富有弹性!”
温晴再次用手摸了摸宋桥江的皮肤,软软的,跟常人并无任何区别!
刚才她还在奇怪,为什么,他们死了至少六个小时,皮肤还是那么软!
“所以,你觉得他们没有死?”
谢宇摇了摇头,他走到温晴身边,将宋桥江的手拿起来然后一只手抓着温晴的手让她握住,“晴姐!你再摸摸!”
温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疑惑的接住宋桥江的手,开始按着谢宇的意思从手腕一直摸到肘部!
“什么感觉?”
温晴没好气道,“当然是冷冰冰的!死人的手还能是什么感觉?”
谢宇又问,“晴姐,你摸过蛇吗?冬眠的蛇,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温晴瞬间将宋桥江的手松开,这比喻让她感到一阵恶寒?她从小就怕蛇,不光蛇,所有光溜溜滑腻腻的生物她都怕,她没摸过蛇,但她能想象得出,那冬眠的蛇的身躯,就跟这宋桥江的手臂一样,冷冰冰的!
“我还是不明白!这跟蛇有什么联系?”
楚云解释道,“跟蛇没什么关系,但跟冬眠的蛇有关系,温姑娘,你想想冬眠的蛇!特点是什么?是不是一动不动,可以一整个冬季不吃不喝,就像…死了一样?”
谢宇接着道,“我记得师父曾跟我说过,把人当蛊,用养蛊的方式来喂养,可以达成这种效果,就像冬眠的蛇一样,犹如死去了一般!俗称假死!”
温晴咽了咽口水,还有这种操作?
“但照晴姐的推论看来,他们并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
温晴转而问道,“那这么说你还是怀疑他们是种蛊而死?是有人要害宋家?”
温晴知道谢宇以前一直靠各种各样的虫子验尸,这涉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不过现在,她相信谢宇的判断!
谢宇点了点头。
温晴犹疑了一会,道,“那如果他们是被种蛊而死,我们解剖他们,会不会看到蛊虫?”
楚云出声道,“不能解剖!”
谢宇跟温晴看向他,同时问道,“为什么?”
楚云声音瞬间变得小了起来,“那个…那个…这件案子是我们刑部尚书大人亲自督查,这要是把肚子切开了,尚书大人若再来验尸,看到如此情景,我不好交差…”
愣了会,谢宇和温晴瞬间明白了,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谢宇跟楚云一样,一提到刑部尚书,他脸色都变了变!他们似乎都很怕他!而温晴自己,她清楚自己并不是办案人员!
温晴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在不损害尸体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测出,死者死因是不是因为蛊虫?”
谢宇点了点头,“刚才没有确认这些人是不是真的死了,现在确认了,倒有一个绝好的办法!”
“用黄酒!大量的黄酒,所有的虫子都怕黄酒,蛊虫也不例外,将大量黄酒灌进尸体体内,如果尸体上有蛊虫,我们只需守在旁边,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看到蛊虫从身体里爬出来!”
温晴道,“那我们义庄有黄酒吗?”
谢宇一脸无奈,“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养虫的,义庄怎么会有黄酒,桂花酿倒是有不少!”
说罢看向楚云!温晴不明所以,也跟着盯着楚云看!
楚云咬牙道,“我这就去买!”
随后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半柱香后,楚云一手拎着一罐黄酒喘着粗气回来了!
温晴从他手里接过一罐黄酒,将罐子的封泥打开,顿时一股难闻的酒味迎面扑来!
她此时就站在宋桥江旁边,索性就近取材!
“把他嘴打开!”
楚云道,“看我干嘛?我才买黄酒回来,我不干,我要休息!”
谢宇嘟囔道,“又没叫你,你往自个身上揽什么?”
楚云,“你……”
温晴催促道,“快别贫了,我手都酸了,一会拿不住摔了还得去买!”
谢宇赶紧将宋桥江的嘴掰开。
温晴将罐子对准宋桥江的嘴,正准备往下倒。
随后她手一哆嗦,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躺在长桌上的宋桥江,不知什么时候竟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盯着温晴手上的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