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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大半日,七月看着可怜兮兮身边的暮西说:“我好饿,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暮西对此很是为难,他是皇帝身边武功最好,年龄最小的暗卫,听到让自己去明面上陪小公主逛京城的时候,他的内心是苦闷的,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个小祖宗。
听到七月要去吃饭,暮西赶紧阻止说:“小姐,老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没事儿,没事儿,我爹不会怪我的,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去品尝品尝传说中的天下楼。”
暮西听了也不敢反驳,心里苦逼的想:你倒是不能挨骂,可是挨骂的是我们啊!
一行人进了天下楼也是很吸引眼球的,一个小小的粉雕玉镯的小女奶娃和几个煞气十足的青衣男子。
“包厢”暮西道。
“哦呦,这位客官,包厢正巧没了,你看大堂行不?”酒楼掌柜看着眼前贵气十足的小娃娃和几个看似是手下的年轻人,直觉是不可惹的大人物。
就在七月纠结的时候,二楼包厢里关注着大厅里一举一动的白衣男子坐在轮椅上朝身边的人点点头。
冷河接到命令后走下楼给七月行了一礼道:“这位小姐,如若您不嫌弃,我家主子邀请您上我们的包厢。”
七月当然是觉得好,反正有人请,不去白不去,暮西见拦不住,就上前将七月护在身后,自然这个举动楼上的冷暮看后微微的一笑。
七月进包厢后,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冷暮,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瞧,那目光强烈到都要把冷暮看出一个洞来,在七月的印象里,她父皇是长的最好看的男子,没想到今日看见了比她爹还好看的,深锁的愁眉下一双带着忧郁又透露出灿烂的眼镜,薄唇微微轻启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七月捣鼓着小脑袋直摇头道。
见冷暮身边有位置,她急匆匆的上前准备一屁股坐下,却发现凳子太高自己坐不上去,于是囧囧的盯着凳子。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冷暮的嘴角微微的扯过一丝笑容,伸手轻轻的将七月抱起放在了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冷河看见这一幕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足以能够吞下一个大大的鸡蛋。
“想吃什么?自己点吧!”犹如春风扑面的声音从冷暮的口中传出。
七月是一个小吃货,和上一世一样,看见眼前的菜单哪里还摞得开眼睛,小手指指了老多东西糯糯的说:“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那个。”
天下楼的办事效率也是快,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将所有的菜上齐了,七月埋头苦吃,嘴边全是菜渣和菜汁。
冷暮吃得很优雅和七月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边温柔的看着七月吃得香喷喷的。
七月吃完后,冷暮轻轻的用手巾将七月嘴角的残渣抹去,弄得七月特别的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一个阿姨级别的人竟然被一个十来岁的小破孩给嫌弃了。
气氛突然的尴尬起来,七月想白吃了人家一顿还不知道名字呢,就卖萌问:“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声大哥哥让冷暮彻底的愣住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尤其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自己的心底迸发出来,像太阳一样温暖。
“我叫池沐,你可以叫我沐大哥,你呢?”
“我叫暮……”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暮西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七月狠狠的瞪着暮西,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莽撞了,那池沐也不一定是用的真名儿,看来自己的警惕性真是越来越低了,太对不起自己暗夜之王的称号了。
“我叫宁七,你叫我阿七也行,叫我阿宁也行,反正都是我的名儿。”甜甜的对着冷暮一笑。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啊,走吧!”七月耍着小性子说。
最后七月像模像样给冷暮道谢后随着暮西匆匆的离开了。
冷暮透过窗户边那条细细的看着七月渐渐的远去,直到那小小的身影看不见为止。
“这唐暮的小公主还真是可爱极了!”
“什么?公子,那个特别能吃的小丫头是……是唐暮的小公主?”冷河一脸惊讶的问。
冷暮斜眼冷冷的看了冷河一眼,冷河也深知自己说错了话,深深地低下了头。
七月心满意足的回了宫,为了以后还有出宫玩耍的机会,决定先去养心殿抱抱大腿。
一进养心殿,七月咋咋呼呼的大喊:“爹,爹,我回来了!”
本来就担心七月的暮瑀一听见闺女儿的声音 将奏折一扔疾步跑向七月一把抱起问:“今日玩得开心吗?爹爹还以为你是把我忘了,这么晚都没有回来!”
“爹 没有,七月想着爹爹呢。”说完将自己从天下楼特意给暮瑀带的好吃的东西一骨碌的全拿了出来。
见暮瑀疑惑,七月继续说:“爹爹,今天中午我去天下楼吃午膳了,真的太好吃了,七月就想着给您带了一些回来呢?”
暮瑀为了不让七月失望,每样菜都仔细的品尝了一下,还认真的给了评价,把七月美的不要不要的。
接着又去静康宫和陌常宫向太皇太后和宁宁献殷勤。
此后,七月经常出宫玩耍,每次都会带着暮西,暮瑀索性就将暮西给了七月。
每次出宫七月都会去天下楼的同一个雅间,可是却再也没有遇见过冷暮,对此七月是很失望的。
四个月过去,七月准备最后再去一次天下楼的时候,却没想到被打破了计划。
永和十一年秋,七月刚过两周岁生日不过区区半月,就发生了一件改变七月一生的大事。
七月二十三的清晨,宁宁喝过了御膳房的奶羹和水果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吐了好大口暗黑暗黑的血,脸色也煞白煞白的,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沉风和溪风吓得也没有了主见,还是澐风慌慌张张的去了太医院,涵风跌跌撞撞的去了养心殿。
凤翎宫里宁皇后有些忐忑的问渠思:“有消息了吗?”
“娘娘,想想大皇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渠思见宁皇后有些动摇,立马劝道。
宁皇后虽然恨宁宁,但是她其实还是不忍心,可是一想到宁宁抢了她的男人,抢了她女儿的父爱和地位,也许以后还会抢了她儿子的太子以及那个位置,她绝不允许那样的局面出现,所以只能痛下杀手。
而且这件事是宪妃下的手,就算是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凤翎宫。
宁宁看着身前那黑红色的血迹,就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只是她的女儿七月还那么小,她不忍心,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人这么沉不住气,连让她多活一年都不行,非得要冒着危险再次下毒。
她忍着一口气,匆匆的写下了三封信,边写嘴边的血边往下淌,连带着写信的纸上都有了点点血迹,写完后拉过四风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们四个是我最信任的人,从小跟在我……我身边长大,你们也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七月,她那么小,这深宫里全是吃人的魔鬼,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还有,将……将这三封信速速的送……送出去,一定不能……不能丢。”
四风跪坐在一旁扶着宁宁用手巾不停的擦着宁宁嘴角的血,一个劲儿的猛点头说好,沉风、澐风、溪风三人紧紧的将信放在自己的怀里。
养心殿的暮瑀听见宁宁中毒,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失魂落魄的奔向了陌常宫。
宁宁的奶妈贺嬷嬷在宁宁毒发的时候就出去将七月找了回来,七月一进陌常宫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上了心头,她甩开贺嬷嬷的手快步跑向宁宁,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苍白的脸,嘴角那黑红的血特别的显眼。
经过两年多的相处,在七月的心中宁宁早就是她的亲身母亲,现在看见宁宁如此虚弱的一面,心里难受极了,眼角的泪珠哗哗的直流。
“娘,你怎么了?”七月用手擦着宁宁的嘴角,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血。
宁宁冰冷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七月的脸,像永远摸不够一样说:“七月,别哭,无论去了哪里,娘都是爱你的。”
在七月进屋后,沉风默默的退下去安排自家娘娘的安排。
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宁宁费劲全身力气拉过七月的手喘了喘气说:“七月,娘知道你是能听懂我的话的,你仔细听着娘亲的话,无论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这后宫里的人,包括你父皇,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如果这宫中如果生活不下去,就出宫去找你小舅舅和小舅母,或者去西蛮找你小姨母,一定要记住了。”
如果七月真正的是只有两岁,那她一定不能在这个冷漠的后宫中生存下去,可是现在的她是一个成年人,自然听得懂宁宁话中的意思,为了让宁宁放心她一直都在点头。
暮瑀到陌常宫的时候宁宁已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任由旁边的太医把着脉,皇后一脸焦急的在陌常宫打着转,暮瑀见了宁宁虚弱得像是只有一口气的样子,心中慌乱不已,上前抱住宁宁就哭着说:“阿宁,你别害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