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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兮问道:“是什么人追到了么?”
粉衣答道:不清楚。这人似乎跟了我们好长一段路了。出门口时我便觉出似乎有人影闪动,细察又不见踪影。刚拐角时我又看到了同样的人影,也不知是何居心,所以想擒下来问一问。谁知这人身手着实高明,我自认身手也不差了,居然让他给跑了!
归兮问道:这人的模样……你可曾看清?
粉衣抱着肩细细地想着,这夜里还真的看不太清。不过感觉是个男的,身材颀长挺拔,但一直不曾出手,似乎只想逃开……
归兮沉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回了自己的房间,转身就看见了银色面具的秋明宇,朦胧月色透过窗棂打在银色的面具上折射出来一道白色的光。
归兮没好气道:“这么黑还带什么面具。”
秋明宇拿开了面具,蜜色的肌肤闪烁着光芒,就像南美洲的豹子阳光,狡黠,充满魅力。
“最近总跟着我干什么?”归兮也未点亮烛火,就这样坐在黑暗里,借着月光,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也发现了?嗯,不过那不是我。你这样一个女子,到底也让他觉得有意思了吧?”秋明宇靠在窗棂上,看着窗外的落叶飘零。
“不是你?那是谁?看来你们很熟了?”归兮诧异道。
“就好像双生花一样,我,还有另外一个我!”
归兮想秋明宇望去,“一模一样?”
“对,一模一样!”秋明宇点点头。
“那我怎么确认现在和我说话的是谁?”归兮直直的看着秋明宇。紧接着归兮又说道:“你不是他。”
不是疑问,是肯定。
秋明宇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好似一泓清泉。
“你果然很有意思。”
归兮翻个白眼。
这个假秋明宇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他,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你是第一个。”
归兮朝他直直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因为他比你更臭屁一点,因为他总是本阁主本阁主的叫,因为他总是挑剔得很,也不会随意的倚在窗棂上,他只会在软榻上大大咧咧的做着,这些够不够?”
假秋明宇从一开始的戏谑变得认真起来,眼前的女子看似精神大条,但是一颗慧眼把这世间看的无比清晰,怪不得多次让双生花把他叫回去,他一直拖延就是不肯回去。直到自己出手亲自去叫人回来,他还是这样说,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跟着她,看她每天都在干什么。
看她和粉衣嬉闹毫无主仆的芥蒂,看她在赏菊宴上捉弄珍珠主仆,看她看账本时候的财迷样儿,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所以他就和秋明宇交换了,他想试试她能不能看出自己是谁?果然,这样聪慧的女子也是不好糊弄。
“秋飘零,这下你可服气?”又一个穿月光白的色的修长男子在月色中翩然而至,直接翻了窗户进来了。这是正主秋明宇,“原来本阁主在你心里更加霸气一点!”说着往归兮身边靠了靠。
归兮强调:“臭屁。”
秋明宇好似没有听到对秋飘零说:“听见没,还是我霸气!”
秋飘零也说道:“人家说了,你是臭屁!”
“一个意思!”秋明宇继续强调。
两张一模一样英俊的脸在归兮眼前晃,不得不承认这颜值在阳光少年派也是属于巅峰颜值了。
秋明宇挑着眉,嘴角笑意更深。忽然,他身体前倾,凑到归兮跟前。英俊的脸在眼前放大,归兮还是有些突兀的紧张。归兮望着秋明宇的眼睛,大大的眼睛犹如猫儿。
“我要走了。”秋明宇看着归兮笑笑。
“去哪儿?”
“还不是和你的二殿下,去北边整治那帮倭寇。”
“为什么你们也要去?你们和紫月是什么关系?”归兮问了很久以来都想问的问题。他们流星阁不是一个杀手组织,为何要帮紫月这么多,江湖人士都是很避讳朝廷的纷争的,生怕趟这趟浑水,但是流星阁上来都是先帮紫月夺得了矿山,这次的风口浪尖又和紫月一起去剿匪,如果不是关系匪浅,怎可能这么真心相助?
秋飘零咂舌,“这呀,说来就话长了,是老一辈定下的规矩,流星阁就是未来皇帝暗地里的势力,我和秋明宇就是专门负责清理紫月登上皇位的绊脚石。但是我们是属于暗部的势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是不会出手的,这样的势力很强,所以在江湖上我们就是流星阁,平时做些杀手做的事情,但是当紫月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出现。我们叶家和流潋家是相辅相成的两支家族,就像连理枝一样,相互扶持,相互成长,才有现在的规模和势力。”
“今日,我们是来道别的,”秋明宇多少带些伤感,毕竟这段日子与归兮天天在一起,猛地一下子走了,自己还真有些不习惯。也是叶飘零不这么想,“做什么悲悲戚戚的,这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秋明宇挑一挑眉;“你这是嫉妒了。”毕竟第一个认识归兮的是自己,而不是叶飘零。
秋飘零仿佛有些被说中心事一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哪有,赶紧赶紧,快走了,这深更半夜跑到女子闺阁,有失斯文!”
秋明宇跟在秋飘零身后说道;“你什么时候还在意这些个凡夫俗礼?”
秋飘零回身道:“因为都是女子直接到我的房间,哪里需要去人家闺房亲自请?!”
秋明宇转身对归兮说道:“看见没,其实他比我臭屁!”
归兮无语,真是孪生兄弟啊!
归兮的一切谜团都解开了,虽然紫月不记得自己,但是也许是从小就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会让这样一个人毫无芥蒂的就住进了王府,早该想到了,这两个人,不,这三个人就是一丘之貉。
这一夜,归兮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好多紫色的西番莲花,好像有生命一样追逐着归兮,归兮用了很多药都控制不住这些西番莲,她哭着跑到了断崖边,看到紫月在悬崖边看着自己,那个眼神沉静而陌生,就好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归兮跑过去向紫月求救,紫月好像没有看见自己一样,狠狠的甩了袖子,把归兮推倒地上,归兮不想被这些西番莲吃掉,带着绝望,纵身一跳。紫月那凉凉的眼神,一直都深深地刻在归兮的心底,归兮从未觉得心,竟然可以这么痛。
阳光正浓,粉衣端了水刚进来,就看到归兮迷迷糊糊着忽然间便呜咽着说不话出来,低低的哭泣着泪水沿着两腮流下,浸湿了衣襟。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粉衣从未见过归兮哭的如此伤心,赶紧绞了帕子给归兮擦脸,归兮红红的眼睛根本止不住泪水,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滚落。
“这大早上的是怎么了?”
归兮抬一抬头,紫月柔软温暖的薄唇,正从她的额前拂过,憋闷到疼痛的心口,忽然便被另一种悸动的疼痛代替,而泪水却涌动得更加厉害了,扑簌簌直落下来,润湿着慕容冲的衣襟,又透过衣襟,渗入紫月的肌肤,连心口都烫了起来。
紫月在床榻前就这样坐着。
归兮笑望着他,却怎么止不住泪水滴落,如瓣瓣莲花洒在衣襟。
“说说,可是做了噩梦?”紫月抬起归兮的小脸,迎着泪水望过去,黑色的眼珠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归兮不想去回想梦中的景象,太过冰冷以至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没,没有,只是你不是要走了.......”是啊,紫月这一走,不知道何时而归,可是男儿志在四方,他终究要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紫月凤眼温柔更甚,“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不会很长时间,我会尽快回来。”
“好,我等你。”归兮看着紫月,他等她,不管他回来与否,不管他是否会记起来自己,她都会等他,就好像他以前那样守护自已一样,如今,她亦会全心全意待他。
紫月出征的时候天还未亮,一整队人马整装待发,紫月一干人等骑着马在前面走着,皇帝流潋枫闵亲自来送行,也为了鼓舞士气,预祝紫月凯旋归来。归兮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紫月离去的背影,愣愣的发神,突然紫月回过头来,朝城墙的方向望过来,因为离得太远,归兮只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渐行渐远。
紫月先是去安置水患,都说是打仗让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可是天灾更是劳民伤财,如果是打仗打完一场,总还能休养生息一阵,可是这天天的下雨,随时都有地方塔方,泥石流也是一次比一次迅猛,人们仿佛总是不得喘息。老百姓们越来越难熬了。紫月先是花重金把所有受水灾侵害的百姓全部转移,如果只是在当地兜兜转转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