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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下沉,太阳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一轮残缺的月亮独自挂在天边。
等到舒妤熟睡之时,曦斓陪同紫嫣一齐溜出了房间。
没想到深夜的比岸竟也有弟子看守。紫嫣敏捷地避开了人群,曦斓蹑手蹑脚地小心行走。
紫嫣此刻的心里是多么慌张,其实…她不想害曦斓,只是…为了有些人,有些事又不得不这样。
暮色下的小径幽黑而宁静,两位素衣女子走在上面,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被她们俩给活活吓一跳。
*****
花谷
这里不愧是一块修炼的宝地。灵蝶扑腾着发亮的翅膀,当它们停留在牡丹花瓣上时,顿时照亮了整个花朵。
周围的一切随着月色而变得沉静,变得亮起来。
月光下的曦斓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花从里,冷风将她的黑发吹得飞扬起来。
“曦斓。你准备好吹吧,我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对了,若是魔尊问你笛子怎么来的,你就说捡来的。”紫嫣说完就向一丛茂盛的花丛里跑去。
曦斓从衣袖里拿出寒湘萧。这萧果然不一般,在月光底下显得晶莹剔透。
谁人的萧声在着深谷里响起…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黑影掠过月亮,穿过黑暗。来到曦斓的身旁。
萧声停止,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宁静。
“啊…你…你是魔…魔…”
“我是魔尊。不是魔魔。”他的声音虽抵不上辛蔚之那般温柔,那般冰冷,可是却充满一种青睐。
“我被你的萧给吸引了过来…”
曦斓利用余光去看他,嗯…好看是好看,还是师尊好看
“啊?我只是吹着玩玩的…”曦斓秀美的睫毛微微上翘。
“我与你可否做个朋友?”
流幻转身,面对曦斓。她还是不变,也似从前那般…
曦斓犹豫不决,要是不答应他,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嗯,我叫曦斓。”
“以后就叫我流幻吧。”他的视觉渐渐移到了曦斓头上的白色丝带。
曦斓对他产生了一种好奇感,其实他也不像紫嫣说的那么可怕嘛…
而此刻的紫嫣,正躲在花丛里,注视着这一切,她心如刀绞。只为他骗了她。
流幻伸手理去了她发髻上的花瓣,他一袭黑色,她一身素白。
曦斓害羞地朝后退了两步,流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曦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是谁要你身上的鳞片,血,还是眼泪…记住!你都不能给他们!”
“…你知道我的真身?”
流幻点点头,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曦斓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她回过头再看那片花丛时,紫嫣早就已经不在哪儿了。
“曦斓!”
她回头,望见的却是执法长老,湛云!
“你为何与魔尊会有来往?”他迈着轻伐的步子,走到曦斓面前。
若是说出紫嫣,她必定也会受到惩罚…
“啊?这…”
湛云的剑端早已抵达曦斓的喉咙…他是执法长老,容不得别人有解释的机会!更容不得别人反抗!
*****
剑心府
湛云命人将曦斓押到了大厅,自然是要依法办事,顺道也给众多弟子做个例子!
大厅两旁站满了比岸的弟子,也包括清羽、明都、月涯、舒妤,还有紫嫣…
“曦斓!当初我念你是有高人相助,才让尊上收你为徒!如今,这才过了多久,你便就与魔族勾结!”
湛云坐在紫檀木椅上,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看曦斓一眼。
“我没有!我只是…!反正我没有!”
曦斓知道,要是自己说了出来,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两个人,不如让她自己…
“我亲眼看到!你竟还敢狡辩!你今日就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趁现在天还没黑,你就快点下山吧!”
“不!我不下山!我要留在比岸!”
她其实也不明白,她究竟为何想要留在比岸,或许是因为紫嫣是她唯一的朋友,又或者不是因为这个…
“长老!你就饶了曦斓吧!我保证,就这一次,以后她不会再犯错了!”
紫嫣和舒妤也连同跪了下去,可是湛云依然还是面不改色。
“这是比岸任何人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再多说也无益!我心意已决!”
湛云气势汹汹,舒妤与紫嫣再不敢开口说话。可是,就连清羽也站了出来…
“长老。曦斓刚来比岸,或许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师兄的责任,没有告诉过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长老,你就别赶她走了……”清羽伏跪在地,言语诚恳。
“曦斓。你走吧!”语气依然,表情依旧。
“长老,等一等。”
曦斓转过头,望向门口,只见他犹如披着星辰而来,乌发如流泉倾泻下来。
平静的眼眸里道出了没有波澜的淡然。
“长老。您为何要驱她走?”辛蔚之缓慢地走到曦斓的身边,才停住脚步。
“刚才,就在花谷里。她与魔族的魔尊相会在那儿,被我撞了个正着。”
“师尊。我没有…”曦斓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
“曦斓。从今日起,我教授你武功,你不是比岸的弟子,而是我辛蔚之的徒弟。从今日起,你便不必住在这里,随我回宇残枫阁。”
辛蔚之转身的瞬间,大厅的气氛僵到了极点。
“尊上!规矩不可破啊!”
湛云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可是辛蔚之也没有回头。
“曦斓。你不想学武功了吗?”辛蔚之桀骜不驯的话语里带着一股寒意。
“师尊…”
曦斓慌忙地起身,跟随上了他白色雪裘的后面。
“师尊…”
“嗯?有事?”
“您怎么知道我在剑心府?”
“曦斓,你忽略了一点。寒湘萧具有十足的魔力,可这里是比岸,满是仙气,我又怎么感知不到?当时,我也赶到了花谷。”辛蔚之白色的背影从不会有他的正面,所以很难看出他的表情。
“既然师尊看见了,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他竟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她只是想问问,既然你看见了,又为何要收我为徒?
曦斓觉得好像再问他会嫌自己话多,那干脆就不再问了。
“从明天起,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吧。”
“哦…”
曦斓有点情不自禁地笑了笑。那抹笑容犹如和煦的春风,能融化千年的冰雪。
他的步子很轻,几乎听不见落地的声音。路过湖畔,周围的樱花漫天飞舞,雪也开始铺天盖地地卷来。
“冷吗?”
“回师尊,我不冷…”
雪地里,他洁白如雪,她犹如那江南莲花,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