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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公馆里一遍混乱,送继雪玉的车从早上出去到晚上还没有回来,司机也不见影踪,继青阁派人去继雪玉学校,学校说人根本没到。继青阁大怒,接连派了几批人全城搜索,皆没有一点消息。秦邵昉受不住女儿雪玉突然失踪,心火如焚,焦急之下,急火攻心,吐血晕过去几次,不得不请医生守在她房里。
继青阁在房里踱来踱去,心急如麻,大骂手下:“你们都是一圈废物,养你们何用,关键时刻一点作用也不起。”
下面的人都吓得惶惶不安,人人自危。
唐珠儿惯有的冷静和智睿,她道:“青阁,这件事情来得蹊跷,可能是我们这个院里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继青阁点燃一支雪茄在沙发里坐下,示意唐珠儿继续说下去。
唐珠儿便把自己的思路说了:“青阁,以你作为青虎帮帮主的势力,一般人根本不敢动继公馆内的人这个歪脑筋,何况还是你的亲妹妹继雪玉,所以可以肯定,这个人背景一定和你势均力敌。”
继青阁觉得唐珠儿说得很在理,点点头。
唐珠儿继续说道:“宋继雪玉的司机每天从府里开车一直到学校门口才会停车,今天却没听说街上哪里有劫车事件,所有基本可以断定,案件就出自本院,而这劫走雪玉的贼人能够做得这样天衣无缝,无非是经过了种种精心筹备……因此我大胆假设了一下,这个贼徒就是本院的人,只有本院的人才有可能在车上做手脚。”
继青阁道:“司机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车子也跟着失踪了,难道是司机?”
唐珠儿立马摇头:“司机是老卢,老卢在继公馆多年,恭敬老实,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继青阁情绪有些焦躁,道:“珠儿,我们现在就夫妻两个,你尽可以随意假设作案人……”
唐珠儿眼睛一亮,声音低了下去:“青阁,随秦鸯虹来的那个毕方南可疑性很大。”
继青阁一震,好像有些不信,问:“为什么这样说?”
“我刚才说了,以你青虎帮帮主的地位,一般人是轻易不敢做这件事情的,所以对方来头很大,而且这些年来,赤林军对青虎帮虎视眈眈,因为青虎帮一直占领着滩海重要的港口码头,火车运输,以及滩海商业,这都一直是为赤林军所凯觑的,野心难灭,以雪玉做交换筹码的可能性很大。”
继青阁不能接受唐珠儿的这个结论:“继雪玉是我继青阁的妹妹,可也是陌云溪的外甥,他如此没人性?”
唐珠儿皱了皱眉头,叹息道:“青阁,陌云溪忌惮自己的夫人秦鸯虹,一直不肯与我们青虎帮开战,但是他手下强将西雪一直希望陌云溪向滩海开战,扩大领地,占据滩海,西雪是去国外学过先进军事的,也和继雪玉没有血缘亲情,不会在乎别人这一点血脉亲情的。”
继青阁微昂头捂住下颌,略思考道:“解释很有道理,来人!”
门外立即疾步进来青虎帮弟子。
继青阁命令道:“去,马上去查毕方南房间,看有没有可疑之物!”
“不能去。”唐珠儿立即阻拦。
“为什么不能去?”继青阁回头狐疑看着唐珠儿,不解唐珠儿的意思。
唐珠儿屏退进来的那两个人,等他们出去了,才说:“绝对不能马上去查,第一,这样会打草惊蛇,第二,我们只是猜疑,并无证据,这样贸然去查,激怒两方本来就很紧张的关系。”
继青阁皱眉恼道:“那按你说怎么办?”
“跟踪,暗暗跟踪,说不定有蛛丝马迹。”
继青阁脖颈充血,大声道:“继雪玉说不定很快就没命了,还跟踪有什么用。”
唐珠儿耐心信劝他道:“青阁,我知道你心疼妹妹,平日的沉稳和睿智都被你的心疼淹没了,我刚才说了,对方这样做是有大来头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绑票,所以雪玉的生命暂时还不会有危险。我肯定,三天之后,他们就会显出目的来。”
继青阁激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下去,他觉得唐珠儿说的很在理,就问:“跟踪真的有效?”
唐珠儿道:“当然有效了。如果要查毕方南,也要等到他出继公馆再说,不如这样……”唐珠儿附耳对继青阁说出调虎离山计策。
“嗯,好,夫人高明。”继青阁肯定了唐珠儿的计策。转而再次唤进那两个手下,对他们命令说:“你们去守在毕方南住宅附近,小心不要被他发现了,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立即前来报告。”
“是。”这两个青虎帮弟子领令走了。
再说黄薄城从郊外回到玉公馆,张管家一直等着他,见他回来,天已经黑了,就问:“黄薄城,你去了哪里,怎么一天不见人影?”
黄薄城早有一套备好了的说词:“张管家,我回家了一趟,这个我已经向师父请假了。”黄薄城究竟还是有些心虚,不愿意和张管家纠缠,提脚往院里去了。
张管家等他走远了,悄悄跟着黄薄城进了内院,看见黄薄城打开房门,一闪身进去了。
张管家在院外的一棵大树后暗里守候一阵,黄薄城屋里灯一暗,大概是休息了。张管家又等了一会儿,再无动静,张管家只好站起身来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黄薄城起了一个早床,昨天作案的兴奋让他不安又激动,他想去找蓝仙要一笔钱。
蓝仙每天早晨会在厨房出现。
因为玉公馆的弟子吃饭都在餐房,餐房挨着厨房,所以黄薄城这样暗里找蓝仙也不会被人怀疑。
厨房里的师傅见到黄薄城,笑着打招呼:“黄薄城,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练功把肚子练习饿了。”黄薄城一边和厨房师傅说话,眼睛瞟向厨房内,很失望,蓝仙并不在。
“我们师母今早没来给师父取早餐吗?”
“还没来呢。”厨房师傅随便答应一句,去忙他的了。
黄薄城简单取了一份早餐在餐房里吃着,蓝仙终于来了。
黄薄城对她使了使眼色,蓝仙走过来,四下看了看,除了忙碌的厨房师傅,连平日帮忙的伙夫都不在,机会太好了。黄薄城等蓝仙走到面前,就对她说:“夫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事情基本搞定了,只等交钱,你预备好了今晚给我。”
蓝仙听说枪的事情有着落,那杀秦邵昉的事就更进一步,心中愉快,点头道:“好,要多少钱?”
“五百个大洋。”
“什么?”蓝仙惊了一跳,要不是厨房有人,她一定大叫起来了。
“你别叫,五百大洋对除掉起你的仇人来说并不多。”黄薄城喝着黄豆奶,抹了抹嘴角:“这件事情我可是冒着天大的危险。”
蓝仙知道黄薄城故意诈她,但是她一心要杀掉秦邵昉而后快,就不愿和黄薄城计较了:“好,我可以预备好钱晚上给你,但是三天之后,我绝对要肯定的结果才成,不然我会采取行动的。”
黄薄城心里暗想,就你这样愚蠢的女人也能和我斗,嘴里敷衍着道:“夫人,这个你放心。”
蓝仙怕被来厨房的人撞见,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黄薄城胡乱吃完东西,把筷子、碗一扔,去前院了。
黄薄城在前院晃了一会儿,忽然一低头看见自己布鞋上沾染了不少郊外的黄泥,惊了一下,慌忙回到自己院子里来换鞋,走到月亮门,差点和人撞一个满怀,黄薄城抬头一看,是张管家。
张管家似乎有几分尴尬,道:“黄薄城,你怎么那么匆忙,险些和我撞着了。”
黄薄城被他这样说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心惊肉跳起来,问:“张管家,你来我们院里干什么?”黄薄城和玉公馆的男弟子住一个院落,张管家住在后院,以便于玉景唐夫妇随时使唤,支领事物。
张管家随口说了一个玉公馆弟子名字,道:“我来找他有点事……”张管家准备出月亮门,眼睛却在黄薄城身上扫来扫去,一眼看见黄薄城布鞋上的黄泥,楞了楞,回身问:“黄薄城,你去了郊外?”
黄薄城在张管家说郊外二个字时,不觉眼露凶光,刹那间又消散了:“是啊,我昨天说过我回了一趟家。”
张管家点点头,走了。
黄薄城站在月亮门前怔了一会儿,才向屋里走去。
黄薄城总觉得背脊发凉一般不安,这个张管家鬼鬼祟祟来院子里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张管家去了前院,玉景唐正好在找他:“张管家,你知不知道,继公馆出大事了。”
“老爷,继公馆出什么大事了?”张管家十分震惊问。
“秦夫人的女儿继雪玉昨天不见了。”玉景唐神色十分焦急和不安:“听说秦夫人为此生病了,我想派你去看望一下。”
张管家啊的一声愣住了。玉景唐奇怪看着他,问道:“张管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