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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昌林的身边,以往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她惊喜地打量她——模样儿倒是极好的,如果真是自己的儿媳妇儿,那倒是一桩喜事儿。
“母亲,她是儿子在路上救下的一名女子,无家可归我才带回来的。”他握着母亲的手:“留在您身边陪您好吗?”
苏文媚见势,走到老夫人面前,双手交叠在腰间,头微微弯下,行了个礼:“见过老夫人。”
那老夫人点了点头,她很满意苏文媚。她命知容将准备的夜宵热一热,算是给儿子以及将士们接风洗尘。
而苏文媚,则正式在顾家落脚了。
顾家以往在京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这除了顾家在军事上面的贡献,皇上的无数恩赏外;也得益于顾家成衣铺。
第二天,知容便带着苏文媚参观了顾家成衣铺。顾家成衣铺并不远,就在顾府旁边的那条街巷上。
然而这些年,随着顾老爷的逝世,以及老夫人的身体日渐消瘦,顾家成衣铺只剩下几个奴仆在打理,生意也日渐萧条。甚至店内很多地方,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苏文媚在顾家成衣铺看了看,又去了其他几家较大的成衣店,做了一番对比。
相比起来,顾家成衣铺只有几个下人在打理,衣料质地单一,纹样还是几年前流行的款式;成衣也只有几个品样。所以,生意自然不如别人家。
其他几家成衣店之间,竞争激烈。更有小厮站在店门前,只要有客人来,便会为他们详细地介绍自己店里的产品。
之后,苏文媚白天都泡在成衣店里,做一些打扫、设计纹样之类的工作。顾家成衣铺很大,上面还有一层阁楼,洒扫不易,所以各处都积了灰。顾老夫人见她对成衣店如此上心,加上心里对她的喜爱,也就在她的请求下,大胆将成衣店交给她全权打理。
她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从衣料样品的采购,到招聘顶级的制衣师傅,都是自己和几个嬷嬷在弄。不过虽然很忙,但是总比在顾府,跟讨厌她的顾将军整天打交道要好得多。
这天,街上熙熙攘攘,顾家成衣铺敲锣打鼓,一个小厮在顾家成衣铺外,冲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喊道:“顾家成衣铺推出成衣新样式啦!买就抽奖送首饰!”他身后四个顾家丫鬟正穿着新设计的衣裳,一水儿地站着,向客人展示。
正是初春,严冬的寒意还未过。除了常规的汉服衣料外,她还增添了兽皮纹样,兽皮纹样奢华保暖,回鸿人常穿兽皮衣,这也是她从回鸿人身上得到的灵感。这是其他衣店都没有的。
苏文媚挑了个重整旗鼓的好时机,接近中午的时候街上人最多,又是一番敲锣打鼓,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
光是抽奖送的镯子首饰之类的,就是苏文媚花了大手笔去最好的首饰店买来的。而且店里还多了一项业务:可以根据客人的设计制作成衣。
顾家成衣铺,再次名声大燥。
这天比以往的时候都忙,苏文媚几乎一天都没空歇下来,喝口水。顾将军路过,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远远地就看到了店内忙碌的人儿,她正在给客人介绍成衣,白皙的额头上因为忙里忙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这里外忙碌的模样,对顾家成衣铺这样上心,倒不像是细作。
她是不是在逃避自己,所以才成天待在顾家成衣铺的?
顾将军看着她,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来:苏文媚曾经送给自己的那把古乌刀,玄铁镶金边,锋利得很,是把好刀,可惜被他扔了。
苏文媚感受到了人群中的目光,抬头向顾将军看去:“将军!”
顾昌林却没理她,侧过头走了。
苏文媚微微撇撇嘴:这顾将军,性子真有些古怪。
忙碌了一天,晚上做完账,清理完店内存货,已经接近深夜,外面逛夜市的人也渐渐稀少了。她与几个顾府的武丁以及丫鬟,还有知仪姑姑这才往回走。
知仪姑姑和顾老夫人身边的知容姑姑一样,都是顾府的老人儿了。这几天顾家成衣铺很忙,要置办的东西也多,老夫人见她忙不过来,才拨了他们过来帮忙。
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文媚却听见有人喊“救命”。
四五个个混混模样的人追着前面一个姑娘,那姑娘一身粗布衣衫,发饰也极为简单。她跑到苏文媚跟前,握着她的手跪了下来:“姑娘,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她手腕上有些擦伤,哭得梨花带雨,一脸祈求的模样。
苏文媚反握住她的手,朝她身后看去。那女子身后的几个混混很快就追了上来。
待看清带头的那个混子,苏文媚只觉得头顶发麻!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这不正是那日谎称带路,把自己卖去青楼的男人吗?他那一脸*子,她可太熟悉了!她把那女子扶起来,嘴角微扬,只说了两个字:“救她!”
顾府的武丁听了吩咐,不等那几个男人走近,便纷纷抄起路边的竹竿、长椅等物品,冲了上去。他们常年在顾府守宅,受顾家的影响,也见不得一群大男人欺压妇女的勾当。
顾府是武家出身,家丁自然也是有些真功夫的,不一会儿便把那些男人打趴在地。苏文媚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痛快。
*子脸上挂了彩,此刻被顾府一个武丁踩在脚下,正在求饶。
苏文媚走到他跟前,半蹲下来,侧过头笑着看他,她黑葡萄般的大眼闪过一丝狡黠。她笑着半眯起眼睛来,有点像要干坏事的狐狸:“好巧啊!”
那男人抬起头,就看见苏文媚笑得明媚。今天的她淡妆素裹,比起那天狼狈的模样确实还要好看许多。可是她的笑容,看在他眼里总显得阴恻恻的。
“姑娘,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那*子认出了她,识时务地挣扎着,朝她跪下,不断地求饶:“您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
“你们追这位姑娘,也是要卖去满月楼么?”
那个中年男人愣了愣,随即答道:“是......是,她的哥哥欠了赌债,把她抵押给我了。”
“她哥哥欠了赌债,你便去找她哥哥,为难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苏文媚道:“这样的事情,你可没少做吧!”
那*子脸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府的家丁绑了,一个麻袋套了头,扔到了不远的护城河里。其他混子见了,也便纷纷作鸟兽散状。
苏文媚摸摸那女子的手:“没事了,你回家吧,以后小心些。”
她转身要走,那个女子再次跪了下来:“姑娘,谢谢姑娘救命之恩,小女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姑娘。”
为奴为婢?她想起自己求顾将军的场景来,不由得心生同情,却也忍不住问出口:“你还有个滥赌的哥哥?”
“是有个远亲的表哥,但是他前些日子欠了巨债,早已经不知道去向了。”那女子以头点地:“槟儿愿意斩断过往,只求姑娘收留!”
苏文媚犹豫片刻:“现下夜深了,你一个女子,在外面孤苦无依的,便跟着我暂回顾府吧。”她扶起她道。
槟儿的手腕擦伤得有些严重,还有些许的冻疮,苏文媚见了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于是亲自找了药,为她上药。等知仪为槟儿安排好了住处,已经是深夜了。
次日,苏文媚向顾老夫人禀明了情况,便带着槟儿一起去了顾家成衣铺。顾老夫人心地善良,一向信仰佛教,所以对于苏文媚深夜救人的事情也是极为赞成的。
槟儿倒是个实在女子,整天都围着苏文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苏文媚与她投缘,见她穿戴得单薄,便为她挑了几套新衣,又置办了首饰,让她穿戴得齐整些。
在槟儿的眼里,那夜若不是苏文媚挺身相救,恐怕自己早已经被卖去满月楼了,哪里还能整齐地站在苏文媚身边,整整齐齐地做人呢?
苏文媚正拿着剪刀,与槟儿讲着布料的花样子,一个脸生的小厮到她面前,递上一只金镯子:“苏姑娘,忠武侯家的老夫人在对面茶楼上,请您前去喝茶。”
苏文媚手里拿着的剪刀抖了抖,忠武侯家?
她想起那天在草原上,顾将军见到她便十分惊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跟忠武侯家多多少少是有些牵绊的,哪怕仅仅是样貌。她也曾一味地想找到忠武侯家去,可是这些日子太忙,从进了顾家之后就没歇过,所以也没有抽出空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仅仅凭着一张样貌,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没想到还是忠武侯家先找过来了。她放下剪刀:“我知道了,这就去。”
槟儿却不放心她一个人,于是也跟了去。
茶楼就在顾家成衣铺对面,她跟着小厮,到了忠武侯老夫人的包房里,包房里除了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以及几个伺候的丫鬟小厮。
苏文媚走到老夫人面前,双手交叠,朝老夫人行了个礼。再抬头时,却见苏老太太正涕泪连连地看她。
那老夫人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了她的脸:“你也姓苏?你叫苏文媚?”
“是。”
“你可知,你与我那死去的好儿媳有多像?”苏老太太哽咽:“我的孙女儿没死的话,也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