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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他们就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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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直到傍晚才回来。

园园正端着洗好的水果往里走,见状忙殷勤笑道,“爷回来啦?”

宋子循凉凉扫她一眼,“今儿你闹腾得挺欢?”

园园一愣,待反应过来,登时涨红了脸,“奴……奴婢……”

好在宋子循也不指望她解释,只漫不经心道,“少夫人在屋里做什么?”

这问题就好回答多了……园园松了口气,连忙道,“少夫人正领着孙姐剪纸玩呢。”

宋子循微微颔首,接过她手里的果盘,“下去吧。”

园园福了福,赶紧开溜。

……………………………………

落日的余晖静静地流泻进屋子里。

女子穿了件烟青色的家常衣裳,满头青丝随意挽在脑后,正低头剪着什么。

一旁的杌子上,莞儿正兴高采烈地坐在乳母怀里,一只手拿着一个动物剪纸,奶声奶气道,“抖抖,肚肚……”

杜容芷“噗嗤”一声笑出来,耐心纠正道,“不是抖抖,肚肚……是狗狗,兔兔。”

莞儿大眼睛看看她,跟着重复道,“抖抖,肚肚……”

就听见屋里响起一声闷笑。

一大一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同时望过来,莞儿喜笑颜开,“爹爹,爹爹抱!”杜容芷抬头冲他淡淡一笑,又低下头聚精会神地剪起来。

宋子循上前从乳母手里抱过女儿,一脸宠溺问,“莞儿在玩什么呢?”

“抖抖,肚肚……”莞儿献宝似的拿出她的宝贝们,认真道,“娘亲沸,莞儿不罚”

“嗯。”宋子循故意用下巴在女儿肉嘟嘟的脸上蹭了蹭,“你娘亲真厉害,是不是?”

莞儿登时被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刺挠得咯咯咯直笑。

乳母见宋子循虽抱着女儿,目光却一个劲儿往杜容芷身上瞥,遂善解人意地笑道,“孙姐要不要跟嬷嬷去吃蛋羹啊……”

莞儿一听有吃的果然瞪大了眼,“要,莞儿要吃蛋糕。”伸手就要乳母抱。

宋子循赞许地扫了乳母一眼,摸摸女儿的脑袋,柔声道,“下去吧。”

乳母忙笑呵呵应了声是,抱着莞儿退下。

宋子循这才走到杜容芷跟前,笑问道,“这是剪什么剪得这么专心?”

杜容芷抬头莞尔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子循便也不再话,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侧,看着那纤细的手指在鲜红的纸上灵活游走。

片刻之后,一个栩栩如生的真人像就出现在宋子循的视线里。

他先一怔,登时满脸惊喜道,“你几时学会的这个本事?”

杜容芷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剪子,拿起人像与宋子循比照。

这还是她前世学会的本领……一个饶日子那么漫长,她找了很多事消磨时光。

剪纸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开始她剪得一点都不像,可是剪着剪着就越来越好了……有时她看着他的像,恍惚觉得他就在她身边一般……

不过现在……似乎有些生疏了呢!

杜容芷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眶,皱眉道,“脸好像剪宽了些,眉眼也不太像……”着就要把纸揉成一团。

宋子循连忙抢过,笑道,“谁不像了,我倒觉得像极。”他着,心翼翼把人像收进袖子里,喜滋滋道,“我都不知你手这样巧……等改日也剪个你自己的像送给我可好?”

杜容芷随口道,“我没剪过自己的,也不知像不……”话音未落,就见他笑得跟朵花似的望向自己。

杜容芷忙闭了嘴。

宋子循却不依不饶,一脸贱兮兮地追问道,“没剪过么?可我看你刚才剪的时候手法很纯熟啊……难道是经常剪我像的缘故?”

“……”杜容芷想了想,“要不你还是还我吧。”着就要探身去抢。

不想宋子循早有防备,灵活地闪身躲开……几个回合下来,杜容芷不但没抢回自己的东西,人还被他捞进怀里,这厮还不忘在耳边打趣道,“怎么就这样气……难得送我件礼物,人家还没捂热乎就要收回去……真真寒碜死了。”

杜容芷气息不稳地瞪他一眼。

原本还想着拍拍他马屁,吹吹耳边风,看看静思那案子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累得她连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宋子循倒是十分享受这份静谧悠然的时光,怀里抱着娇妻,心下无比满足。

她心里总归是有他的……不然也不会把他的像剪得惟妙惟肖——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

杜容芷的气息也慢慢平稳下来……感觉到这厮好像大有跟她腻歪到黑的意思,杜容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门见山道,“今你审案的时候,我打发园园去看来着……”

宋子循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他随手拾起缕方才杜容芷挣扎时散落下来的秀发在掌心里把玩,“我看见她了。”

“哦……”杜容芷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本来是想自己去看来着……不过怕你觉得不好。”

宋子循点点头,耐心解释道,“倒不是不许你去,只是那里多是些市井之徒,污言秽语的……冲撞到你就不好了。”

杜容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其实我就是想亲眼看看,霍俞良在听到顾氏亲口招认那些罪行的时候,到底是怎样一副嘴脸……”

宋子循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自责万分,悔恨万分……”他回想起来,忍不住唏嘘,“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今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泪洒公堂,倒也让人有些心酸——”

他话音未落,就见杜容芷从他怀里坐起来,冷冷笑道,“他的妻儿都被他害死了,他不过虚情假意流几滴眼泪,你们就觉得他可怜,替他心酸了?那死去的霍夫人和孩子呢?他们就不可怜,不心酸了?”

“我几时这么来着?”宋子循哭笑不得,“只不过比起霍俞良……顾氏这个杀人凶手不是应该更可恨,更可憎么?我不明白你为何只盯佐俞良死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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