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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还未完全消失，房内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凌霄像被一只大锤击中，那两个名字像是困在心间几千年的怪兽，猛地挣脱锁链，狠狠撕开了她的心脏，从骨与肉的交缝处咆哮嘶吼着冲出来，只余下空荡荡的胸口。
多久了，她不敢提及这两个名字，每当她从那些充斥着鲜血和尸体的噩梦中惊醒，浮现在她眼前的都是那两张淌满鲜血的脸。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只有忘记过去才能继续活下去，于是她决定将这两个名字深埋心底，在自己还没有能力报仇雪恨之前，不会再想起他们。
但现在，她却在一个和她最深恶痛绝的仇人保持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陌生人面前，大声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昔日的愤怒、绝望、痛苦、哀伤，瞬间绝了提，如同万丈巨浪劈头盖脸朝她砸下，她的脸变得煞白，身子一个不稳，就朝后方倒去。
下意识地，姬无赢急忙伸出手拉住她，然而下一秒，她就用力甩开了他。
姬无赢的脸色也变得复杂，他只能读出人内心的话语字句，却感受不到人内心的情绪变化，但凌霄强烈的反应，他只需一眼，就能读懂。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凌霄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她拂开额间的长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语速很快，却显得有些烦躁，“你说得对，我的确没人性，我杀人从不眨眼，为了灭口，我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会放过。呵呵，我这种人哪有资格提人性两个字。不对，我是不需要它们，它们毫无用处，它们只是没用的人为自己的懦弱失败找的挡箭牌，根本毫无意义。”
“你终于说出来了。”姬无赢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和难过却不敢表现出来的神情，竟然觉得有一丝心痛。
“什么？”凌霄听着他没头没脑的话，不明白。
“你不是蝶衣，你的名字叫天衣，母亲是明月，清风是你的舅舅。当年，清风李代桃僵，用亲生女儿顶替，换来你的性命。为了不让外人看出端倪，你长年服食一种叫紫荆草的剧毒，用来掩盖你遗传自明月的月光肤。为了自保，你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你母亲和舅舅的名字，刚才你说的一番话也是你多年来少有的失控，对吗？”他缓缓说道，其实她的身份，他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但后半段话，却是从她纷繁杂乱的思绪中提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