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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疾风吹开了窗户,咯吱作响,庭园中的丝绵木在黑夜中悄然收敛了自己的光华,躲避着这疾驰的晚风。
“子夜时,你来找我。”说罢,墨羽一摆手,顿时树静风止,烛光骤断。钟凡终于是支撑不住,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西厅屋外,那时的麻衣老者背靠着门旁的木窗上,眯着双眼看着手中举起的酒葫芦,不时椅几下,自言自语着。
“这小子和老三一样拗啊。”麻衣老者看着眼前昏倒者的钟凡,不禁心生戏谑。
烛光散尽,月光透过窗隙照射进来,偶有一缕清风吹进,摆动着案边的兰叶。提起手中的葫芦,一饮而尽,“这小子,真是……看来注定不能平静了啊。”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将手中的酒葫芦别在腰间,走出西厅。
……
清晨,阳光照进屋内,一股药香在屋内四溢,充斥着空气。循着这药香寻去,屋中一道木帘内,钟凡仰靠在巨大的木桶内,一股股浓郁的药香从桶中溢出。钟凡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闻着周身的药香,一阵清凉涌进心房,方才清醒过来,从木桶中站起拿过一旁的浴巾回忆着。
昨天昏倒后到现在,自己的记忆似乎是一片空白,只记得有一阵刺鼻的酒香,但停留了片刻便不见了,待醒来时,便在这浴桶内了……自六岁记事以来,自己便每夜泡在这药池中,但虽说泡了那么久,却一点灵力都未曾感受到,倒也让他觉得诧异。“难道是我灵力被封了,不至于啊?”
“子夜吗?”穿好衣服,回想着昨夜的话喃喃着。
墨园内,陶雍坐在池边的茶亭中,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不禁一声长叹。
“墨羽……谁能想到当年的盈昃剑圣,如今却在这小小的泽云城内呢……徐燚呢,怎么没看到他。”
“喝酒呢。”
“当年不出世的天才,如今竟然都来这个小城里养老,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你不也是如此吗,怎么会想到这里。”
“我活了半辈子了,有太多的遗憾,她还在的话,我也许还是不能放下,但现在,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让他去吧。”陶雍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纵使是有着诡辩之称的自己,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人是那个人的兄长,是当年的盈昃剑圣,更是自己曾经的挚友。当日一别,本没想过还能再见,泽云只是座小城,虽在走时与其提过,但也未曾想过再见竟会这么快。
当年的那一战他也多少听过一些,但那毕竟发生在自己隐居之后,自己所知道的也只是寥寥数语。那日鬼泣失踪,逸电宗宗主之女现身,盈昃剑圣与酒皇双双归隐。听传闻说,在那一战结束后,突然听见一阵婴儿的哭泣声,是因为那一道哭泣声,方才打断那一战,总之众说纷纭,但不可置否的事,自那一战后,大陆之上那四位惊才羡艳之人足足消失了十一年,也没人知道那个孩子最后到哪去了。
‘“我一介书生,能教的我都已经交给他了,至于他学了多少,就是他的事了……”
“我们的道,始终难以助他成才,他会走出一条自己的道的。”墨羽平视着陶雍,似是丝毫未觉得自己在说些天方夜谭一般。
“哈哈哈哈哈……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我定不以为然,但从你口中说出,我却觉得可笑。多少年了,你最忌讳的道,为何教于他。”
“他命格有缺,终难修常道。”
……
“钟凡,夫子叫你过去呢。”屋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钟凡拉了回来。
“林言,他那么早来干嘛?”
“钟凡你出来了啊,夫子叫你去书舍一趟。”
“现在?今天不是没课么。”
“昨天你走后夫子便回来了,他嘱咐我今天将你叫去,至于其他的就什么也没说了。”
“那行,我知道了。”
“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好了,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他总不会把我吃了吧。那个你一会儿跟我大伯说一下吧,走了。”钟凡说罢,转身朝林言招了招手便跑出了房间。
“这家伙,又把这种事托给我。”
望着钟凡远去的身影,林言心中不禁一阵感慨,他与钟凡从小相识,泽云城中的陶夫子只听父亲说是隐居于此的隐士。那时他六岁,父亲亲自将他带到这位老先生身前,请求其收他为学生。当时听父亲说是想让他入朝为官,方才拜在这位老先生门下的。这里说是书塾,实则只有三个人罢了,除了他和钟凡便是龙婉怡了,但龙婉怡平日除了他家的武馆与书塾便也不怎么见人,倒是和钟凡经常一起玩,久而久之便相熟了。对于钟凡的身世,在这泽云城中似乎不是什么秘密,据说是父母远行才不得不将年幼的钟凡托付给他大伯代为照顾。虽只见过这墨园的主人几面,却也知其绝非凡人,不知为何要留住此地,似乎这园中还有一个老者……
“你是林言吧。”林言身后,墨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眼神深邃地望着远去的钟凡的身影。
“墨伯伯。”林言心中一惊,此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竟毫无察觉。虽说自身从未修行过武技,但感知却极其敏锐。可眼前这个黑衣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身后,实在是令林言无法想象。怪不得父亲曾郑重嘱咐过自己,这墨园之中藏龙卧虎。
“天生慧骨,虽与武学无缘,却是大智之人。”
“墨伯伯过奖了。”
“你虽是大智之人,但前路无果,这枚玉佩给你,必要之时可救你一命。”墨羽收回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少年,仿佛回到曾经,初见陶雍时,一样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样是大智大慧之人,却也一样命运多舛。也许是不想这天骄之子走向同样的宿命吧。
墨羽伸手入怀,从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林言。其上氤氲之气若隐若现,林言伸手接过玉佩。入手之时只觉一阵暖流入骨,浑身暖和了不少。
“这玉佩……赎晚生收受不起。”
“拿着吧,算是给你这晚生的一点薄礼。”林言刚抬起头,却只见眼见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晨风吹过落叶,远处的声音顺着空气显得沧桑与古老。
……
穿过一条条闹市,渐渐的人影开始变得稀疏,木质的大门开始浮现眼前,泛黄的牌匾空无一字,白色的墙漆似是刚刚粉刷过,经历了一场初雨,打湿了墙角的泥土。
钟凡推开大门,轻车熟路的绕到书舍。这边是平时陶雍授课的地方,一座简单的书房,朴实的浮雕。推开房门,透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一排排书架中,陶雍盘坐在伏案旁,注视着手中翻动的书,丝毫没有察觉钟凡。
“夫子。”钟凡见无人搭理,试探着朝里叫去,却依旧无人理睬,只好扶着书架向里走去,四处张望着。
良久,陶雍起身收起手中的书,将它放回书架中。
“来了。”
书架的另一端,钟凡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陶雍,似是想要寻找着什么,却最终一无所获。
“你和他很像。”
“谁?”
“你的父亲。”
眼前这个老头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巨大的疑惑充斥着钟凡心底。
“还请老师告知。”说着钟凡连忙行了一个大礼,恭声问道。
“你父亲啊,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可惹的祸却也不小,你今后出去,也得记着小心。”
“多谢老师,可知我父亲如今在哪?”
“不知,但也从来无人去找过,因为他去的地方,常人不可去。”
“敢问何处?”
“乃是这九天之外,天障所隔,除他从来无一人去过。”
“如何能破天障。”
“我不可;能破天障者,尚不知……”
“那不知老师叫我何时”勉强压住心神,钟凡方才平静下来,回想起自己仍不知来此作何,方才回过神问道。
陶雍转到一旁,从身旁的书架顶上取出一个黑匣,拂去顶上的灰尘,干枯的手指轻抚黑匣上的回纹,露出那黑匣的原貌,透着一股大气磅礴之势,呈现在钟凡眼前。
陶雍走到一张桌案旁,将手中的黑匣平放于桌案之上,轻启匣盖。一柄长剑映入眼帘,剑柄黝黑,缠绕着复杂的剑箍,墨绿色的剑身之上,回形剑旋排列其中,排至剑尖时,竟是柄无锋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