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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就是海市蜃楼出现的时候了。
端木雅望几人当初只去了一个经常有海市蜃楼出现的地方看过，其他两个地方并没有去过，尹佣主就在第二天的早上，带着他们过去看看，并商量了三个地方怎么分配人。
聊好了之后端木雅望就回栖息站了。
谁也不知道进入海市蜃楼之后，会发生什么，养足精神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吃了午饭端木雅望四人就休息。
四人一句睡到了下午，醒来后端木雅望几人便合手合脚的花了一点时间道河里捉了几条新鲜的鱼，熬了鱼汤揉面扯面坐了鱼丸汤面。
吃面的时候，端木雅望还跟尹佣主说了他们走后，他需要怎么去处理残局，尹佣主都听得很认真，一边听一边吃。
一顿满足的面吃完，他们将留在书房内的床还有吃的用得都收拾好，便是日下西山了。
尹佣主正色道：“太阳下山了，大家根据我们早上商量的那样，分着去三个地方等待，哪一边出现了海市蜃楼，就立刻发信号通知。”
“好。”
大家便各自按照分派好的位置去了。
按照分派，端木雅望和尹佣主分作一处，夜弄影和小白鹿一处，殷徽音和踪犬一处。
这个分配，是端木雅望敲定的。
原本尹佣主想自己一处的，但端木雅望到底怕出事，便留了个心眼，她开口说要跟尹佣主一处的。
尹佣主估计也懂她的心中所想，倒也没有不悦，反而将如何分派的决定权交到了她手上，端木雅望才如此安排的。
等各自都去到了旌旗所在的地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也慢慢升起。
夜间的红洲有些凉，端木雅望批了件黑色斗篷，抬头看着天上的晨星点点，笑了一下，对尹佣主道：“我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海市蜃楼，还真的有些期待呢！”
“跟你相反，我最讨厌的就是每个月必出现的三次海市蜃楼。”尹佣主坐在红沙上的一块大石上，看着前方无尽的黑夜淡淡道：“因为这样的时候，我必须要将我有感情的同伴送进去，而且很清楚的知道，送进去之后，他们就都回不来了。”
夜风寂寥，这样淡淡的话在夜空中，有些许伤感。
端木雅望也懂了，对尹佣主来说，这样的日子，不只是送别，对尹佣主来说，还是永别。
一个月经历几次永别，谁能高兴呢？
端木雅望眸子一转：“话说，我很好奇，艾家为何会在几百年前就想要开拓无尽之城的商业之路呢，几百年来不断的在这上面花金钱和力量，却一点回报都没有，却也没想过放弃，这一点不奇怪么？”
长时间的金钱和力量，如果拿去做别的生意，估计早就积累无数财产了。
艾家却一直蜜汁自信的扑在上面，这就让人费解了。
“不知。”
尹佣主耸耸肩，“我那几个主人，我都见过，不说多有深度教养，又或者多聪明，但是在做生意这一点，却好像从来都没亏过。”
“这么夸张？”
“传说是这样的。”尹佣主笑道：“不过我们这些奴隶，哪里真正了解主人？但他们凭此加入了贵族，还一直能碾压别的贵族，倒是事实。”
端木雅望想起之前林绥说过艾家三兄弟，可是敢跟秦风月顶嘴的，又觉得这话不假。
尹佣主看着她道：“老实说，虽然我不忍心每一次送人进去，但是我们这样的人，也需要吃饭需要活着，好歹有人给几口饭吃，能或者，如果停止了栖息站，我们估计也得饿死，又或者会被奴役致死，所以有时候又觉得栖息站是一个挺好的存在。”
端木雅望嗯了一声，不评价，只道：“很多事情都有两面性。”
如果在小矮人的世界，如果不依靠主人，还是能活的，不过活得艰难一点。
如果在她穿越之前的世界，大家只要努力一点，就都能吃饱穿暖。
世界不同，所以难以相提并论。
巨人的世界，奴隶确实是最凄苦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月亮一点一点的升高，端木雅望忽然难得的有些紧张起来。
她有些坐立不安，抻抻腿动动腰的，问尹佣主：“每次月中，海市蜃楼在什么时候出现比较多？”
尹佣主看出了她的紧张，笑道：“卷宗上不是写了么，月亮最远最亮的时候，你是紧张得忘了吧？”
这些天相处下来，他足以了解她有多聪明，一般而言她不会明知故问的。
肯定就是太紧张了。
“是啊。”
端木雅望深吸一口气，“我怕自己错过了。”
“不会。”尹佣主很坚定的道：“今天的海市蜃楼出现的时长肯定足够你们集合，再进去。”
“对，你有经验，我应该信你。”端木雅望平静了一下，又问他：“对了，是不是就算是月圆之夜，海市蜃楼也会出现在晚上的任何时候？”
尹佣主颔首，想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别太紧张，笑着道：“有一次天刚黑，一个方向就传来了信号，说海市蜃楼出现了，我们就赶紧送人去集合。还有一次，我们从天黑等到了差不多天亮，海市蜃楼才出现了，大家都睡着了，如果不是有人尿急醒来险些就错过了。”端木雅望
“这么有意思啊。”
“是啊，不过这样的时候少，一般都要吃完晚饭等一等，当然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是最经常的。”
跟尹佣主聊着聊着，端木雅望确实没这么紧张了。
忽然这个时候，两人感觉到某一个地方有明亮的火花出现在半空中。
端木雅望一看，猛地站了起来：“是信号！”
而且还是殷徽音那个方向出现的。
“对。”
尹佣主也站了起来，笑道：“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
端木雅望点点头，在夜晚里驾驶兽车，朝着殷徽音的那个方向而去。
端木雅望实在好奇海市蜃楼，一直不愿意好好的坐在兽车上等待，在车窗里探头探脑的，想尽快看到海市蜃楼。
尹佣主笑了：“还太远了，再加上海市蜃楼有些虚幻，不清晰，又是黑夜，没有光照着，那么远的距离你怎么可能看得清。”
“嗯。”
道理端木雅望肯定懂的，只是她还是迫不及待啊。
她已经很久未曾如此期待着一件事或者一样东西了。
她通过车窗看不见，就转移到前面，站到尹佣主驱车的地方去看。
尹佣主看着，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劝了。
兽车在沙漠上快速行驶，翻过一个高高的凹凸小岭，端木雅望就看到前方有一片微微光亮的地方。
她定睛一看，看到插着旌旗的半空上方，出现了一座城。
那座城人来人往，红墙小楼，看着颇为雅致。
“这就是海市蜃楼吧？”
看着那带着虚幻光晕的，突兀的出现在黑夜里的光影，端木雅望又震撼又惊愣，看着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咦，居然有人？”
尹佣主一看，也有些惊讶，“我以前看到的一直都是丛林村野，可从来没见过人和屋子啊。”
这话吸引了端木雅望的注意力，“以前没见过人和屋子？”
“对啊，没见过。”尹佣主吃惊道：“就是因为每次出现的都是丛林村野，物种很丰富的样子，所以我们主人才会很心动，一直舍不得放弃，要是能自有出入无尽之城，那就会无尽的财富啊！”
端木雅望点点头，正想研究海市蜃楼出现的人到底是巨人还是小矮人，就看殷徽音在旌旗的一侧朝她不断挥手：“小雅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