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劫军火库

从镇上回来，程志远就开始打军火库的主意。日军在雉水的军火库建在李桥，这是个大约200户左右的小镇，位于雉水县城的南部，李桥虽说是个小镇，甚至在历朝历代的行政上都从来没有过建制，但是小镇形成的历代却久远，算得上是一个古镇，商业发达，每年三月三的庙会更是热闹非凡，把小镇的名气也带出去很远。但自从鬼子来了，外面有亲戚的就逃出去避难了，能留下的也被鬼子抓的抓杀的杀，也都差不多了。后来，鬼子在这里修建了军火库。最近，为了巩固库基，又把从村里抓来的人充作不花钱的劳工，没日没夜地修筑工事。

劳工的伙食很差，不断有人死，不知道是饿死、病死还是劳累死，总之是不断死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鬼子不把中国人当人看，哪里管这些人的死活，后来几个有良心未泯的伪军，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有的还是老乡，抬头不见低头见，于是暗中帮助劳工，有时候在鬼子面前求情说点好话，这样稍微缓和了环境，不过还是有人死。

守卫军火库的大概有二十几个鬼子和七八十的伪军。

从镇上回来后，程志远经常带着亮子去窥视军火库，离的近，一两天就能到，爬上一棵大树，用望眼镜向下看，一览无余。有时候程志远会看很久，希望了解军火库的规律，直到看的头晕眼花才罢休。然后亮子接着看。程志远看到了鬼子的重机枪，倒吸了口冷气。

这种重机枪程志远见识过，那还是在新四军的时候，噢，对了，上次截粮的时候也缴获过一挺，不过子弹不是太多，还没用过呢。这种重机枪射速快，射程远，威力很大。它的射程是普通步枪的2倍，普通步枪子弹，只能造成一个小伤口，这种重机枪的子弹，上身就是碗口大的洞，如果战地医疗条件不及时，即使被击中的不是要害部位，人也很难活命。

去了几次，程志远还是打消了念头，他现在是阔了，但就凭现在的能力，劫军火库显然是捅破天的事，动静太大，搞个偷袭还差不多，如果劫了军火库，自己的武装必然暴露，而鬼子的扫荡接踵而至，以他目前的装备和队伍，如果要正面和鬼子交锋，估计过不了几个回合，就得歇菜。此前他的运气很好，但也仅仅是运气好，如果稍有差池，也不会是今天的结果。

亮子倒是挺积极，一直希望程志远有所行动。讨论中程志远提出了他的担心。他们无法规避鬼子的重机枪，那家伙太厉害，要劫军火库，必须先搞掉它，而搞掉它估计破费周折。有时候程志远也琢磨，要是再能缴获这挺重机枪，他可真是发财了。但是一想到可能要搭上好几十个兄弟的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使没有重机枪，他们很幸运的劫了。但是这多劳工如何转移啊？很多人体力相当虚弱，很多人还有病，让他们快速离开，转移到棒槌崖，就是几十里的山路，估计一半人都得送命。就算转移也没有问题，这么大的动静鬼子不可能不知道，别忘了，还有很多正规鬼子趴再镇上随时准备扫荡呢。现在他们不知道天意的存在，如果一旦他们知道这里还有一支抗日武装，扫荡在所难免，到时候估计连江心岛都得给端了。想到这些，亮子也不得不打消念头，目前这二十几只枪，几十个兄弟，确实来之不易啊。况且还有这些死里逃生的村民呢。此后程志远就不再去偷窥了，专心训练他的队伍。

只有亮子不死心，亮子提醒程志远，他们应该去见见季老板，也许会有帮助，看能否得到更多关于军火库的信息，这提醒了程志远，对呀，为什么不找季老板再搞点情报呢？亮子说，上次去见季老板的时候，他舅舅说以后把回家的时间改成15号，让他15号在路边等他，这样见面非常安全。而且临近月中，有月亮地，他们晚上赶路也方便。

今天已经是13号了，如果现在不出发，就得等下个月了。程志远决定和亮子一起去，这件事情太重要了，他想当面和季老板交流，上次的信息让他很郁闷，也险些造成行动的失败。来不及过多的准备，就出发了，而且不得不改变原来昼伏夜出的赶路规律，必须昼夜兼程，否则就真的错过了。

他们终于在15号凌晨赶到了上次亮子等待的地点。

季老板也在等待15号的到来，他太想知道吴秃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很多问题他也没搞明白。自从吴秃子死后，马大被鬼子硬拉当上了伪军的头子，可能是这家伙还有点良心，所以对鬼子总是阳奉阴违地，为此没少挨南浦的训斥，很是郁闷，找孟老板喝酒的频次就更多了，孟老板也就能得到更多关于鬼子的信息。吴秃子暴死的细节，就是马大跟他透露的，还一口咬定是自己人干的。季老板知道是亮子他们干的，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后院的狗既没有叫，也没有死，到底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上次见土豆的时候，约定以后都是15号在见面。终于等到15号，他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套伙计的衣服，还有10斤盐巴，他上次听亮子说，他们急缺这个。他不敢买太多，这些东西鬼子都有控制，容易被人怀疑。而且他还有个更重要的信息和任务——他的情报站又重恢复了跟组织的联系，上级来人了，告诉他新四军有一部要开进来，需要摸清这边的情况，另外顺便打听了吴秃子被除的事和截粮事件，这些都传到了新四军那边了，上级准备派人来联系争取这支组织，可惜不知道怎么联系，问季老板知道不知道。季老板说，他估计应该是亮子他们，可是他不知道他们在哪，平时也很少有联系，也只有等到没有15他们会见面，来人说，好，等就等吧，不过，这事要尽快联系。

晌午前季老板上路了，一路走的很慢，生怕错过，快到上次见面的地点时，就更慢了。亮子看见舅舅的车过来了，赶紧上前打招呼，季老板赶紧下车。季老板看到程志远想问什么，亮子连忙“觑”一声打个手势：回家再说。亮子个头小就坐自行车前面杠上，程志远坐后面架子上，季老板在中间蹬车，三个人就同剩一辆自行车，好在白天路上也没什么人。

到家后，进屋里，亮子跟舅舅介绍程志远，说这是他们的新领导。季老板说，你就别豆我了，一会儿我有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你。其实他认识新四军的人很少，此前只有叶司令和几个作战参谋，亮子是交通员。这是地下工作的特殊性决定的。认识的人越少，越安全。不过，自从上级来人后，季老板知道，程志远现在不是新四军的人，虽然以前是，但是至少现在不是。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组织上要找的，这点没错，这就行！程志远也是第一次见到季老板，寒暄了一下，就开始聊正题。

季老板从马大那里知道，菊池联队已经撤走了，现在镇上只有南浦中队的200多皇军，据说不久之后，还会给补充200多。此前军火库的鬼子都归属菊池联队，撤走后，南浦并没有给补充，他没人。看来机会来了，程志远这样琢磨的时候，亮子跟着问了个问题，舅舅说有什么天大的喜讯的？季老板一拍脑袋，看，光顾着跟你们聊，这么大的事都忘了告诉你们……季老板随即把上级来人的事告诉他们，并告知，一支新四军部队即将开进来。好，程志远一拍大腿，这样我们的力量就大大不一样了，这次劫军火库就更有胜算了。

晚饭后，程志远又问了很多关于镇上的情况，还有南浦中队的详细情报，包括武器配置和人员素质，有些季老板也不知道，但是他答应程志远，回去后会留心这些情报。程志远想知道吴秃子死后，伪军的状况。这正好勾起了季老板的好奇心，于是程志远就大概讲了下他们那晚的行动，听得季老板如醉如痴。自从吴秃子死后，伪军就彻底散架了，本来很多人都是被胁迫的，吴秃子已死，很多人就想退出，即使不能退出，也尽可能找托词不参加鬼子的行动。一些吴秃子的铁杆，因为没了靠山，就收敛了很多，镇上的居民总算有点好日子了。目前的伪军头目是马大，这个人对鬼子阳奉阴违，也不太配合，现在的伪军已经很难成为鬼子的帮凶了。

这一切正是程志远最想听到的，如果有这些条件，那劫军火库就有很大的操作性。程志远跟季老板商量好了跟组织上的联系方式，还是通过季老板的交通站，还是月半的时候，还是老地方碰面。

程志远和亮子不想久留，决定趁夜色离开，临走的时候季老板让他们带上盐巴，这东西他们队伍上奇缺，人如果长时间没有食盐，就会水肿，非常可怕，程志远非常感谢。这次出来程志远非常满意，他得到的情报告诉他，他们隐藏在江心岛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们会回到村子建立根据地的，这个愿望不会太远的了。不过，目前他想毁掉军火库还有很多细节要推敲好。

回来的路上，程志远一直在盘算，到底怎么实施才好，有时候他会和亮子谈到几句，更多的时候是沉默。这是自他不经意间拉起队伍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而且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一定要周全周全再周全，否则真的会有灭顶之灾。

回到江心岛后，程志远立刻成立了侦查小组，分别在李桥通往县城的公路，军火库周围的树林的大树上设立了几个观察哨，实施24小时不间断的侦查，就是希望了解所有敌人行动的规律。他知道，离李桥最近的鬼子据点是九华，大概有20多里地，枪声一般听不到，但还是要警惕那里的鬼子增援，为此他还亲自去了一次九华，认真了解那边鬼子的情况。

季老板说了，很快就会有200多人的鬼子来增援李桥镇，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紧准备，否则机会转瞬即逝。

伪军的武器相对简陋，除了有部分老式日本步枪外，大部分都是汉阳造，在日军里面属于垃圾级的装备，吓唬吓唬人而已。

每个礼拜会有一次补给车从镇上过来，这个程志远是知道的，主要是运些粮食和物资，人也很少，只有10来个伪军。放下物资会休息一天，然后回去。九华的据点还有日军，但是很少，大部分也都是伪军，虽然警惕性比较强，但装备也很落后。没有重武器，估计都是南浦的驻屯军。

程志远觉得日军的军装现在派上用场了，他们可以客串一下鬼子，劫持补给车，混进去见机行事……

亮子决定自己混进劳工队伍去调查，程志远觉得风险太高，虽然鬼子走了，但是伪军情况不明，保不准就有疤瘌眼那样的败类。土豆此前曾经在塌山煤矿挖过煤，认识很多本地的矿工，现在人圈管理松懈，在他们外出耕种的时候，找机会找个熟人，混进去还是没问题的。天意觉得风险高，坚决反对，他不希望亮子去冒险，这是他唯一一个有事可以找来商量的兄弟。如果亮子有什么意外，他可就真的光杆司令了。但是，亮子还是那句话——不冒险哪来奇迹。

鬼子修建军火库正缺少民工，亮子决定化装成民工，其实哪里用化装，他们本来就是劳动人民。无需刻意的去装扮，只要在军火库附近一逗留，亮子亮子就强拉去做了民工。

很快，亮子就摸清了劳工队人员的情况，认识了他们的头头就是原来贩私盐的带头大哥——国平，是一个混不吝的人，力大无穷，不畏权贵，早就不忍日本人的虐待了，一直在谋划造反，就是没逮着机会。亮子摸清情况后，找到国平，亮明身份，直接进入正题，国泰说，只要你们能把日伪军制服，劳工队伍不用你们管，我们会配合你们行动，抢劫到军火库里的武器甚至可以弄个更大的动作。亮子很高兴，但他还是希望能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国平很兴奋，一直问亮子，你们打算怎么搞定那些日伪军。亮子不能讲太多，只能说他必须配合我们的行动，否则就会出事。

亮子嘱咐国平，一定不能让很多人知道这事，否则就会有人收拾行李，出现引起日伪军警觉的情况，到时候会把事情搞复杂了。国平点头称是，一会叫来七八个人，嘀咕了一会，然后大家就走散了。

反正晚上也没事干，亮子在基地里溜达，近距离观察日伪军的行动和驻地，想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亮子的行动程志远都知道，从他进入基地起，程志远就带着10几个人在军火库边上的一个制高点埋伏下来，这里位置不错，整个军火库都在射程内，一旦有不利情况发生，可是随时接应亮子。程志远真的不希望亮子出事。也就在这个时候，程志远等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新四军的一个侦察小分队也来到附近活动，也盯上了这个军火库，并且与程志远的队伍不期而遇——这太好了，程志远兴奋的整夜没合眼，就等亮子回来了。

又过了一天，就着干活的时候，在国平的掩护下——国平让手下的人给看守的伪军制造了一点小麻烦，以引开伪军的注意力，趁着混乱，亮子溜了出来。晚上，亮子回到了江心岛，程志远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亮子把劳工的情况跟程志远说了，想不到劳工队伍成了很好的内应，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应该可以行动了。

程志远的计划立刻实施，还是分成警戒组，行动组和后勤组，警戒组由二黑带两个农民，密切观察九华日军的动向，行动开始后，请求新四军侦察小分队帮助阻击九华的日军增援。行动能否成功，关键在于打援，只要打援成功，程志远有信心解决军火库的问题，于是跟小分队队长陈新协商，陈新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欣然率队前往打援。

行动组30人，几乎是程志远的所有武装，分成5个组，每个组负责解决一个房子的伪军，剩下一个组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可能出现意外的行动组。行动组尽可能不放枪，通过威慑直接让伪军缴械。

行动的时间设定为伪军补给车来到的时候，他们先在半路上劫持伪军的补给车，利用补给车混进军火库基地。

第三天，伪军的补给车在离军火库十里地的地方被一队日军拦住，伪军连忙下车，点头哈腰，很快被这伙日军下了武装，这伙日军就是程志远他们化装的。程志远把押车的伪军押解到一边，让专人押走看管，通过一番教育后留下驾驶员开车，这些伪军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出身，内心也不想真帮日本人做事，只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像吴秃子那样真正坏的透顶的也就那么几个败类。所以，一般的伪军经过教育后还是能够转变的。眼下的这个伪军司机就是这样，他愿意配合程志远他们行动，伪军司机名叫陈大明。

很快，补给车来到军火库的大门前，看守大门的士兵见是补给车，也没多想，拉开障碍物放补给车进入大门内，车子停下后，开车的伪军立即喊人来下货，程志远他们便趁机进入基地，在伪军司机的暗示下向军械库大门走去，同时亮子走到工地找到国平，让他伺机暴动。

程志远走到军械库门前，一个日军端起枪吆喝道：“巴嘎押路，站住……”

陈大明连忙上前抽出一支烟递过去，指着程志远军服上的中尉军衔：“太君，我们是送物质的，这是松本中尉（临时瞎掐，反正糊弄过去就行），顺便来看看……”一般的侵华日军都懂得一点中文，这是日军侵华前的必修课，要想侵占一个国家就必须先了解这个国家的文化，这就是日本的教育。

“军事重地，不可擅入……”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鬼子说完，程志远瞬间闪步上前，一刀结果了鬼子，旁边的一个伪军见状就要鸣枪，程志远上前一步，一枪顶住了那个伪军的脑袋，那伪军，一见自己被一柄手枪抵住，当下全身一个激灵。双手慢慢的高举起来，同时随着程志远一步步的前进，他也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打开弹药库，否则我崩掉你的脑袋。”程志远看着伪军说道。

对方一见这种情况，早已吓得不轻，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眼光斜瞟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被程志远三人杀死的鬼子。当下，更是心惊。

当程志远说出让他打开弹药库的时候，他心里还稍微的一喜。至少，自己又能活过下一分钟，只要给他争取时间，那么他活命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不是鬼子，这些伪军是不会真心去卖命的——当他明白面前就是要他命的时候。

被枪抵住脑袋的伪军，伸手摸了摸腰间，然后拿出一串钥匙。正当他准备转身去打开弹药库的时候，程志远却一把抢过了钥匙，然后往后一扔。

一直跟在程志远身后的大志，伸手一接，将钥匙接在手中。

“打开弹药库，命令外面的兄弟们留一半在外面守候，通知亮子带人进来领取武器。”程志远眼睛看着面前的伪军，却开口对身后的大志吩咐道。

大志一听，顿时点了点头。错开大志和那名伪军，然后直接往弹药库的仓库走去。

而此时的程志远却看着面前的这名伪军淡淡的一笑，下一刻，拿枪的手举了起来，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在了这名伪军的肩膀之上。那名伪军承受如此重力的一击，当下就昏了过去。

而几乎是在同时，外面就涌进来一半的民工，他们都是接到亮子的命令以后，进来领取武器的人，而之前看守他们的伪军早就被亮子和国平他们解决了。

“每个人带三把步枪出去，等会开战的时候，一半的人负责掩护，另一半解救那些民工，并且给他们分配武器。明白了吗？”程志远大声问道。

“明白了！”面前的这些民工，面对程志远的问话，全都群起激愤的回答。他们早已被压迫得不成样子，如今有了翻身的机会，他们自然全都干劲十足。

程志远手一招，这些人立即涌进了弹药库，开始分配弹药。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一连串的嘈杂声。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为什么围着弹药库？”这声音比较陌生，想来应该是敌人明白过来。

而这同时也是程志远走出来看到的第一幕，一队20人的鬼子兵和后面的100多人的伪军正冲了上来。

但是，鬼子并没有开枪，因为他们看见对方穿着日军的军装，一时还没有弄清是敌是友，不敢贸然开枪。程志远知道机会来了，不过得抓住，否则稍纵即逝。程志远手中操着一挺机枪，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是一通扫射，立即倒下一片尸体。

鬼子和伪军在一个日军小队长的指挥下立即趴在地上，借助工事的掩体负隅顽抗，当然也时刻想着进攻消灭这股突如天降的奇兵。

鬼子兵的素养也不是白给的，凭借精良的武器和有效的工事，再加上人员的数量，鬼子开始反攻了，再这样下去程志远还真有点撑不下去了……

突然，鬼子的后面响起了枪声，鬼子的阵脚顿时乱了。亮子带着一队人马及时赶到，包抄了鬼子的屁股，来了个突然袭击，打得鬼子措手不及，很快，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本来鬼子就不多，主要兵力就是伪军，伪军打起仗来不会尽心尽力，大都在战场上见风使舵，见大势已去纷纷举枪投降……

战斗在形势的瞬间逆转下顺利结束。他们缴获了大量的武器，把带不走的都用炸药给炸了。

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烈焰，迅速吞没了整个基地，冲天的火势越烧越大，一会儿整个房子就塌了。程志远也被巨大的爆炸声吓坏了，冲天大火更让他惊慌，如果被九华的鬼子听见就麻烦了，他有点担心新四军小分队，得尽快撤出去……

俘虏了50多个伪军，都聚在一块空地里。大志付了点小伤，是在掩护程志远的时候受的伤，不过，他好像没放在心里。程志远走过来，帮着弟弟的把伤口包扎好，大志并不在意，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并迅速打扫战场，然后组织队伍带着俘虏转移。

程志远没心思去盘点缴获了多少武器弹药，他一直担心九华方向，不时地向南方看，担心那边新四军小分队能否顶得住，他派亮子去接应陈新。

他吩咐国平和大志，带人尽可能快的离开，向江心岛转移，中间不要停留。并且让人给三大娘捎去口信，让他们也不要在南山村等了，直接到路上去等，一齐转移，同时把吃的带上。

军火库的爆炸的确惊动了九华的鬼子。九华是雉水县南边最大的乡镇，也是鬼子驻防的重点，除了有上百个伪军，还有20几个真鬼子。因为有鬼子在，伪军不敢偷懒，还保持着24小时巡逻的警惕。

在宁静的夜晚，如此巨大的爆炸声不仅惊动了九华，更是传到了雉水县城，而且燃起的大火映红了半个天空，九华执勤的伪军立刻向鬼子汇报，几乎所有人都起来了，向北方张望。

但是鬼子并没有动，黑灯瞎火地，情况又不明朗，鬼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很多人在议论，却没有整队出发的意思。

但是，鬼子还是动了，因为他们接到南浦的讯问电话，并命令他们马上出发增援军火库方面。

鬼子一出动，立即遭到新四军小分队的强有力的阻击，新四军的战斗力不容置疑，何况还是侦察队，自然个个都有与众不同的身手，鬼子是寸步难行，纠缠一番后丢下一堆尸体无功而返。要不然程志远的行动不会这么顺利，九华的鬼子如果开过来还真有点麻烦。

亮子与新四军小分队陈新他们碰面后了解到这边的情况后就分了手，临别时，亮子一再叮嘱陈新，得把他们的情况向新四军军部汇报，最好派个有经验的领导来指导指导。程志远得知新四军小分队在成功阻击日军增援后且无一伤亡很是欣慰，毕竟是正规部队，就是不一样。

俘虏的伪军怎么处理，大志很是着急，天天看着，还得管饭，而且还担心出事。程志远决定召开公审大会，让所有曾经在基地的民工参加，进行甄别。公审大会开了很久，也很乱，很多人处于报复心里，指认伪军没一个好人，最好都处决了。程志远有点棘手，他想，如果新四军的叶司令在就好了，他们有一套非常好的甄别改造伪军的方法，可惜他不知道啊。

让更多的群众参与显然会把事情搞的更糟，而且很没效率，于是他让国平找上十几个人商量，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方法，如果伪军没能找到5个保人，就被证明是汉奸。让每一个伪军自由选择保人，如果能找到5个甘愿作保，那这个伪军就可以定位为被胁迫。伪军们都后悔当初没多做几件好事，现在哪里去找5个保人啊。最后甄别的结果是，只有20几个伪军能凑足数字，剩下的有1-3个的，还有的不仅没有保人，而且罪大恶极，千夫所指。

没有保人的伪军，一律按照汉奸处理，对待汉奸就不用客气了，程志远在这方面从来不手软，他有时候会产生幻觉，觉得汉奸就是吴秃子，就是杀人犯。20几个汉奸当场被处决。保人不够的，列入改造队伍，有七八个，严格看管，剩下的20几个有保人的，交给保人集中管理，人盯人，不得有一个人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