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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花欲伴水水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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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秦峰睡得很沉,直到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那残破的瓦片,照在他那脏兮兮的脸上。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他床上的幔帐,而是破败的屋顶,这才回想起昨晚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下意识地摸了摸靠在身旁的悬狸,就如在石室中那般,忽然手中动作一滞!想起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而是能变化人形的狐妖,连忙坐起身向外挪了挪。

阿狸在被他抚摸时,如往常一样,撒娇般的用头在他身上蹭了蹭,秦峰忽然的举动,反倒令她不适,一双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片刻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又化成了人形。秦峰心里一紧!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可面对一只狐妖,还是那种在面前说变就变的,多少都会有些发怵。

阿狸一笑,宛如初夏的阳光般,给人种柔和温暖的感觉,“秦大哥,你不用怕,我姥姥已经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了,她老人家已经帮你完成《化阴炼血大法》的根基,以后自己修炼就可以了。”

秦峰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根基不根基的他不知道,只是身体确实比以前强壮了,透过那脏兮兮的衣服,已经隐隐能看到那浮出脂肪的肌肉,一种快要被遗忘的肌肉力量出现在体内。

除此之外还多出一种认知,那就是渴望鲜血,人类的鲜血!仿佛只有炼化鲜血才能达到第一层境界,被称为“邪魔”的初级境界。这种认知似乎是来自原始的基因层面上的,不用谁说,自己就会懂,秦峰猜想这也许就是根基筑成的效果,只是现在那种对鲜血的渴望并不强烈,就像刚吃饱一样。

秦峰对自己这种处境,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愤怒?在心中转了两转,最终化为一声苦笑。

毕竟这个悬狸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大了解这个世界人与妖魔之间的冲突罢了,好心办坏事,自己也无从指责,只能自认倒霉,可心里就是很不痛快!

“不知该怎么称呼啊?”秦峰压抑着烦躁问道。

“就和以前一样叫我阿狸好了!这不是秦大哥给我取的吗?”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让您家中的长辈传我魔功了,又给了我银两,已经报答我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将“魔功”两字咬得略重,算是在心中小小的报复一下!

“好啊!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吧,路上我还可以帮你抓点野味,我捕猎很厉害的!”阿狸显得很高兴。

“我们?你是要跟我一起走吗?你不回家了吗?”秦峰皱起了眉头。

阿狸低下头,嘟起嘴道:“我已经被姥姥赶出来了,回不去了,以后就跟秦大哥在一起了。”

“什么?跟我?”秦峰先是惊讶,紧接着又是一阵烦躁!

心道:“这都什么事啊?我救你一次还赖上我了?你要真是个妞也行!冲你这小摸样我也就收了,你一个悬妖弄我身边,能不能碰的还单说,想想就怪渗人的!再招来点道士,到时我是管还是不管?别再连我一块诛杀了!而且这悬狸貌似办事也不靠谱,弄个魔功让我一个人类学?一看就是个惹事的祖宗9是敬而远之的好。”

想到这里,压制着情绪说道:“阿狸啊!我只是个小小的人类,就算学了魔功,目前也还太弱小,保护不了你,况且我也没钱啊!现在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你啊?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没什么好处的。”

“阿狸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好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至于钱嘛….”说到这里,她连忙从钱袋内翻出散碎的银两,捧到秦峰面前,“我这里还有些,嗯….至于以后嘛,我可以干活的,只是现在每天只能保持三个时辰的人形,不过恢复本体后,我还可以去山上打猎!不会白让你养我的!”

秦峰本来心情就烦躁,听到她只能维持人形三个时辰,更不想要她了!“阿狸!你我人妖两道,真不能在一起!别再纠缠了!我对你的恩,你已经还清了,以后各走一方吧!”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走。

阿狸呆在原地,捧着手中的碎银,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心中像是被桶了一刀!痛得欲要流泪!片刻后仍是一咬牙追了过去!

“秦大哥!等一下!”

秦峰皱着眉,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阿狸,生硬地问道:“你要干嘛?”

阿狸含着泪,将手中的碎银放到他手上,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你缺钱,这些就给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秦峰看着手中的银两,叹了口气,“我真没法带你,你自己闯荡比跟着我要好,你还是走吧。”

阿狸虽然没抱太大希望,可听到后身子还是一颤,心中像是又被刺了一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其中似有绝望、悲伤、茫然,还有不舍,这一眼也触动了秦峰,心中一软,下意识的想要答应,可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阿狸独自站在山道上,始终望着秦峰离去的方向,泪眼朦胧。晨光照在她的身上,却照不进她的心里,洞中的那股寒意再次袭来,是孤独与茫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个背影带走,不知道接下来将要何去何从,自己的心,又将何去何从。山风吹过,带起她鬓角的长发与纱质的罗裙,显得那么盈弱与凄凉。

正是:灵狐落难乞相怜,侠骨仁心助其还。

为报君恩成心愿,怎奈君离泪影朦。

这次带给阿狸的伤害,令秦峰每次回忆起,总是后悔不已,无奈人总有年少不更事的时候,这与经历和反思有关,非年龄决定。此是后话,成长须经历。

秦峰行走在山中,边走边感到腹中饥饿,回想起来,从昨天下午便跟着她跑了出来,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又消耗了自身气血,现在只感到饿得发慌!然而身上除了两壶雄黄酒,什么吃的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得喝上两口压一压。

然而饿着肚子喝酒是很容易醉的,再加上他本来也不胜酒力,又因为魔功和悬狸的事,烦闷不已!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越愁越喝,越喝越愁!就在这么一口一口的自饮下,开始醉意上涌,头重脚轻地蹒跚起来。

有的人喝多了吹,有的喝多了笑,还有的喝多了哭,他是喝多了睡!当一壶酒喝得快要见底时,便一头栽倒在一棵大树下,呼呼大睡起来!剩下的一点酒也跟着洒了出去,雄黄酒的气味本来就重,洒出来的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顺着山风一飘,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

秦峰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感到脑中一阵清明,酒意、睡意,顿时全消!睁开眼,便看到面前一张猥琐的脸,正冲着他笑,吓得他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

“嘿嘿…..!小兄弟好兴致啊!一个人在这山中饮酒酣睡,嘿嘿!雅致、惬意!”

“你….你谁呀你?!”秦峰连忙又往后挪了挪,后背紧贴着树干,又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钱袋。

“哈哈!在下乃是一名云游道士,因为好酒,便得了个道号,酒剑仙。”说到这里,便立起左手单掌,行了个稽首礼。

“你是酒剑仙?!”秦峰吃惊得吼了出来!倒令这名道士一愣!

“怎么?小兄弟认得贫道?”

秦峰连忙上下打量起对方,只见这名道士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件粗布道袍,面目倒是不俗,只是显得有些猥琐,又邋邋遢遢的,就说是乞丐都有人信,也就腰间的朱红色酒葫芦,和身后背着的长剑,让他多少相信些他的身份。

此时连忙贴着树干站了起来,向他抱拳行了一礼,“您可是蜀山仙剑派的酒剑仙道长?”

“呦!小兄弟怎么认得我的?正是贫道。”跟着还了一礼。

秦峰立刻激动的内心砰砰直跳!“嘿嘿!蜀山仙剑派的名头,江湖上谁人不知啊?仙长又是游历四方的高人,小的自是有所耳闻,只是一直都是闻名,今日能有幸见上仙长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是吗?我这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秦峰连忙解下另一只酒壶,不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那是!我最仰慕的就是仙长了!来!我敬您的!”

酒剑仙虽对面前的小子知道自己的来历有些狐疑,但一来对方是人非妖,二来身上没有法力,不是修者,就算有什么歪脑筋,也根本毫无威胁,三嘛…..有酒就行!本来也是闻着酒味寻过来的,谁叫自己途经此地,酒瘾犯了又正好没酒了呢!

面对递过来的酒壶,也不客气,接过来抬手就饮!“咕咚咕咚”地一口气直接干了一壶!下巴一扬,打了个酒嗝!这才露出一副过了瘾的样子。

将酒壶一递,“对不住,一不留神都给干了!”

“没关系,本来就是要请仙长喝的,只是在下颇为仰慕仙长,能不能传给在下一两手剑法,以后也好帮仙长伸张正义!”

“哦……!”酒剑仙拖着长音,用手指着他说道:“原来你小子是为了这个!怪不得这么殷勤呢!怎么?你也喜欢使剑?你有剑吗?”

“呃…..没有。”秦峰有些尴尬地道。

酒剑仙靠过去,用右手搭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脸,一边喷着酒气一边说道:“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那块料!我们仙剑派的剑招要有法力才能用,你有法力吗?没有吧?那还学个屁!以后有什么目的就先说出来,我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的小子!不过我平生从不亏欠别人,你的酒也不能白喝,这样吧!看你身体还算健壮,虽然学不了我们仙剑派的法门,不过贫道倒是可以教你一套我俗家时,闯荡江湖用过的身法!你愿不愿意学啊?”

秦峰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也不敢伸手去擦,对于他说的学不了“御剑术”,还是很郁闷的!只是自己确实没练会“舟堂决”,就算练了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能施展“御剑术”。像李逍遥那种练了十多年,碰到“御剑术”便能脱颖而出的,只能用机缘来形容!既然学不了那么牛的,学个别的也行,总比没有强吧?

于是便生硬地笑了笑,点头道:“好啊,请仙长成全。”

酒剑仙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今天我心情好!算你小子造化!你看好了!我只做一遍!此身法名为《穿花流云步》!”

秦峰一听这话,连忙打开系统,花了二两银子选择记录。

两人所在不远,便有一大片蔷薇花丛,酒剑仙一跃而起!口中吟道:“一跃入花丛!”

紧接着脚下不停,双掌翻飞,在花丛中左摸一下,又抚一掌,“抚花又引蝶!”

脚下迈开八字步伐,每一步都斜刺而出,身体左摇右摆而行,“左右穿花过!”

身在花丛间游离,忽然转了个身,踏着步法朝边缘而去,“心中有乾坤!”

紧跟着一个飞身接凌空翻越!“荆棘难伤我!”

落脚处已然飞出花丛,身上竟无一处刮蹭,向他招手后远遁而去,声音徐徐飘来,“独留一身香!哈哈哈哈……!”

秦峰站在原地,口中回味着:“一跃入花丛,抚花又引蝶。左右穿花过,心中有乾坤。荆棘难伤我,独留一身香……”

忽然反应过来,口中大骂道:“你塔玛是酒剑仙还是田伯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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