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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雨兮的一言一语,言真意切,落在萧逸宸的耳里,心里闪过一丝不明地情愫,似怜惜,似心疼,似惊讶,快得让他自己都抓不住具体是什么。
没有谁会天生的冷心,萧逸宸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冷漠疏离,但也只有他在意的人才了解他的秉性,都说天生最无情是帝皇家,萧逸宸同样生在帝皇家,早年皇后之事也给萧逸宸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但对于长在将军府的萧逸宸并不缺乏关爱,在早年萧逸宸有程业华和杨冰冰捧在手心里疼,在后面杨冰冰出事了以后,萧逸宸又被程业华送出去习武,身边还有程千帆和程千翊陪伴在左右,而程业华就算不能亲自护着他,程业华也没有忽略过他,命人在暗中为他培养势力,为他铺路。
相对于其他的皇子,萧逸宸也算是幸运中的一个,因此萧逸宸对皇家的感情还没有将军府来得深厚,因此冷漠疏离不过是萧逸宸的一个面具而已,所以对于程雨兮颜言真意切的真情,萧逸宸心中多少都有感触。
萧韦璿的脸色亦动容,面前的女子只是逍遥王府的义女,就算逍遥王不在了,她也大可不必为逍遥王守孝三年,三年对于一个正值年华的女子来说,是多大的代价,更别谈家法;有女如此,夫复何求,难怪她的义弟风尘然会为她请封,萧韦璿深思了片刻随后威严地看着程雨兮,严肃问:“你可确定?”
“轻舞,确定。”程雨兮毫无犹豫地回答,她相信义父会回来的,如果义父再也回不来,她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惩罚,养恩大于天,何况,义父给她的不单单只是养恩。
“嗯,那就依你所言,起来告退吧。”皇上见程雨兮对他的义弟真诚实意,满意地开口。
“是,轻舞告退。”见皇上松口,程雨兮站起来,轻轻福身,转身离去。
见程雨兮离去,萧逸宸也径截起身,走在她的后面,始终和她保持着三步距离,不远不近,看着她纤细单薄的优美背影,墨曜石的墨眸闪烁着莫名异光,脸上神色变幻莫测,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程雨兮知道萧逸宸就走在她的后面,见他不出声,她也不语,也不回头,依旧一步一步地往宫门走。
还没到宫门,程雨兮就被一个迎面而来的宫女打断了脚步。
“奴婢见过轻舞郡主。”秋月走到程雨兮面前有些漫不经心的行礼。
面对突然出现的宫女,程雨兮止住了脚步,清浅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起伏:“你是?”
“奴婢秋月,是德妃娘娘宫里的,德妃娘娘命奴婢前来请郡主到景德宫坐坐。”
“噢,回去告诉你们娘娘,本郡主今日还有事,就不前去打扰娘娘清扰了,改日再进宫拜访。”
坐坐?开玩笑,她又不傻,德妃会无缘无故请她过去坐坐?只怕是想要为难她吧,傻子才会到德妃宫里坐。
“请郡主莫要让奴婢为难,请郡主跟随奴婢前去景德宫。”秋月对程雨兮的态度不算恭敬,自然也不给程雨兮拒绝的机会,直接作出个引领的姿态,请她前去的动作。
程雨兮见秋月丝毫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清澈的眼睛燃起几分清浅的淡漠,嘴唇微抿,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就被后面的声音打断了。
“大胆,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对郡主不敬,德妃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萧逸宸冷漠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萧逸宸见有人为难程雨兮,而且还是一个宫女,心里忽然就不开心了,再怎么说轻舞郡主也是为了救他六弟而掉落悬崖的逍遥王的女儿,他怎么可能看着她被一个宫女欺负而不管。
“奴婢参见三皇子。”秋月闻言这才看到程雨兮身后的萧逸宸,忙惶恐的上前跪下行礼。
程雨兮讶异地回头,看向她身后的萧逸宸,神色清淡,心里不解,他这是在帮她?他会这么好心?他不是一直都看他不顺眼吗?会帮她?见鬼了吧?
秋月见萧逸宸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忙开口:“三皇子殿下,德妃命奴婢前来请郡主到景德宫坐坐,请三皇子让郡主随奴婢....”
“如果本皇子说不呢?”萧逸宸黑曜石的墨眸中却砰射出骇人的冰冷。
萧逸宸对于他父皇后宫的那些宫妃向来不屑一顾,从某方面来讲,其实萧逸宸是厌恶他父皇后宫中的那些妃子的,如果当年不是后宫中的那些妃子争风吃醋,心思歹毒,他的母后就不会早早就与世长辞。
“这,请三皇子莫要为难奴婢,奴婢也只是...”
“为难你?你一个贱婢也值得本皇子为难?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轻舞郡主,本皇子带走了,想要人,就亲自前来三皇子府问本皇子要。”萧逸宸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冰寒的语气充满不屑。
“可......”秋月还不想放弃
“滚。”萧逸宸不耐烦,冰冷地吐出一个字,冰冷的气息,似三九寒天的冰雪,冻得人瑟瑟发抖。
“是,奴婢告退。”秋月脸色发白,三皇子她得罪不起,不敢再开口,只好转身离去。
见秋月离去,程雨兮不解地看着萧逸宸,眼中除了不解还有防备,萧逸宸为何要帮她?难道有什么阴谋?他们明明就不熟,而且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有些闹得不愉快。
见程雨兮对他防备起来,萧逸宸眉间微拧,他只是单纯的帮她而已,又没对她做什么,用得了这样防备着他吗?
“本皇子帮了郡主,郡主不打算说声谢谢吗?”语气依旧冷漠,只是较对于刚刚的冰冷好了许多。
“本郡主又没让你帮。”程雨兮的语气依旧疏离,清冷。就算他不帮她,她自己亦可解决。
“你的意思是本皇子多管闲事,嗯?”萧逸宸依旧冷漠的神色显得冷了几分。
“三皇子说是,就是吧。”淡淡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你,不知好歹。”萧逸宸微怒,转身离去。
就这样就走了?难道他真的只是单纯地帮她?程雨兮沉思着,脚也开始挪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距离;一步一步地跟在萧逸宸的后面,不知是萧逸宸故意放慢脚步,还是他们之间有默契,两人一前一后,不远不近,始终和她保持着三步距离。
只是出到宫门前,萧逸宸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身,正在沉思着什么的程雨兮毫无防备的撞到了萧逸宸的胸膛上,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
“小心。”差点没跌倒的程雨兮,稳稳地被萧逸宸有力地臂弯环着。
程雨兮微楞,慌乱地从萧逸宸的怀抱脱离,怒道:“三皇子,请自重。”
美人脱怀,萧逸宸的手微微放下,心里有些不舍。
“嗯?自重?好像是郡主自己撞上来的?本皇子只是怕郡主跌倒,才不得已冒犯的,要自重,应该也是郡主自重才对,嗯?郡主你说呢?”
“你...”萧逸宸漫不经心的语气,让程雨兮瞬间满脸通红,气结地看着他:“如果三皇子没突然转过身,本郡主会撞上去吗?”
“噢,路那么大,本皇子停下来,郡主左右都不走,偏偏往我身上撞,难道这也是 本皇子的错?”萧逸宸看到她难得露出的小女儿姿态,心中不由起了玩味之意。
“我...我不知道你会停下来。”程雨兮嫣红的小脸,闪过一丝不自在,她真的不是有心的。
“噢,那么路这么大,郡主为何左右都不走,偏偏跟着我的身后?”萧逸宸戏谑的看着她嫣红的小脸上,露出独属于女子的娇憨,娇媚可爱,惹人怜惜,完全颠覆了之前一贯清冷疏离的表情。萧逸宸心中的涟漪有些荡漾,眼中含着一丝情愫,不知不觉的把本皇子换成了我。
“我...”程雨兮一时语塞,只觉一股热血直往脸上冲,火辣辣的热,嫣红的小脸显得更红了,对啊,路那么大,她怎么偏偏就跟在了萧逸宸的后面了呢?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嗯!!莫不是郡主故意的...”萧逸宸难得玩味的扬起一抹笑意,美人如花,羞涩云霞,薄如轻纱,红如烟霞,原来女子也可以可爱得那么美,那么赏心悦目。
“不...是...”见萧逸宸的眼中升起笑意,程雨兮瞬间说不出话来,她明明就不是故意的,可是萧逸宸却......程雨兮窘迫了一会,瞬间缓过来,见鬼了,她这是怎么了,当抬头对上萧逸宸那张泛着迷人光泽的脸,嘴边泛着点点的笑意。程雨兮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来清冷的模样,只好狠狠的瞪了一眼萧逸宸,最后落荒而逃。
“呵......”看着落荒而逃的程雨兮,萧逸宸不由得轻笑出来。
萧逸宸第一次发现,其实程雨兮也是挺有趣的,至少比京都的那些官家的那些胭脂水粉有趣多了,好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