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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易天心里有些忐忑,小丫头也跟在了易天的后面。但是易天还没走进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小胖的爹和爹正在喝酒,有说有笑的,娘也坐在桌边帮他们倒酒。易天一呆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兴冲冲的就跑了进去。
但是当易天一只脚刚好踏进门里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小蟋蟀,你终于回来了,俺都等你好半天了,你看俺爹正在和你爹喝酒哩。”
小胖突然从门后钻了出来,穿着一身脏兮兮打满补丁的破衣服,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易天白了他一眼,说道:“小胖,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我刚才和小妹去张爷爷那里学字去了。”
小胖才不管易天的白眼呢,一口怨言的说道:“小蟋蟀,还不是因为你啊,明天俺就要和三叔一起去城里了,俺想让你和俺一起去啊,好有个伴。你看俺这不把俺爹都拉到你家里来了。”
“天儿他爹,天儿也不小了,这孩子也是咱村里最聪明的,学起来肯定容易。只要天儿学会了,到时候就可以赚大钱了,而且还能赚钱补贴家用呢,比俺们这一代肯定要强多了,说不定到时候天儿还能在城里讨一个漂亮媳妇回家呢。难道想让天儿一辈子待在这大山里,和咱们一样没出息啊。”
“他爹,天儿才十三岁啊,从小到大都在这大山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这不是怕他不习惯嘛,而且城里离家又远,这万一……。”易母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
“天儿他爹,你就放心吧,天儿在城里有俺三弟会照顾他的。俺三弟明天就要带小胖回城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啊,总得让天儿去试试吧,要是实在不行,在让天儿回来啊。”大汉嘴里闷了一口酒,爽朗的说道。
“爹,你就让天儿去吧,天儿已经长大了。天儿去当学待还能补贴一点家用呢,这样爹就不用天天上山去打猎了啊。”
易天跑到爹的面前,拿起酒昙为大汉和爹倒了一杯酒,一脸正经的说道。
“是啊,叔叔,你就让小蟋蟀去吧,那样俺正好有个伴呢。”
这时小胖也跑了过来,一个劲的劝说着。易天看着娘没有说话,又跑到娘的面前,撒娇的扯了扯娘的衣服道:“娘,你就让天儿去吧,天儿已经长大了,天儿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娘你就让天儿去吧。”易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儿他爹,意思好像在说你看着办吧。
过了一会,易父喝了一杯酒,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让天儿一起去吧。”
看到爹终于答应了,易天高兴的跳脚,小胖也是满脸的兴奋。只是站在门边的小丫头,眼睛却有点红了,就差眼泪掉下来了,小丫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这时大汉也是满脸笑容的说道:“这就是了嘛,让天儿去城里看看也好啊总比一辈待在这大山里强吧。”
说完,大汉脸一转,对着易天说道:“天儿,你去收拾收拾吧,明天早上和小胖一起去吧。”
易母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不舍。小丫头终于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向着里屋就跑去了。众人一阵惊鄂,易母站了起来,和易天也向里屋走去。小胖无聊的坐在门槛上,听着大人们在聊天。
小丫头跑进屋后一头就钻进了被窝,伤心的呜咽着。那还有平时活泼小丫头的风范啊,简直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个受伤的小女人一样,平时那撒妖,调皮疯癫的模样全都不见了,只是一个劲的在打流眼泪。
毕竟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和哥哥分开过,但这次的分开,就会很长时间见不到哥哥了,所以小丫头伤心了,很舍不得他的哥哥离开。虽然有时候哥哥总是欺负她,但小丫头心里知道,其实哥哥是很疼自己的。以前被别的孝子欺负了,哥哥总是帮小丫头报仇。
记得有一次被村里的一个孝欺负,哥哥还和那个孝打架呢,最后血都流出来了。而且哥哥经常和爹爹上山打猎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给小丫头摘来很多好吃的野果。
小丫头是越想越伤心,其实他真的很想和哥哥一起去,但是她小丫头小小年纪又能做什么呢,而且又担心爹娘在家没有人照顾,所以小丫头很善解人意的选择了留下,照顾爹娘,虽然只有十多岁,帮不了爹娘什么,但是至少可以陪在爹娘身边,陪他们说说话解解闷啊。
“妹妹,别哭了,哥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等哥在有了钱还会给你买很多漂亮的新衣裳呢。”易天来到小丫头的屋子里劝说道。
“哥,妹妹舍不得你走”说着小丫头就一头扑进了易天的怀里,梨花带雨的说道。
易天看着妹妹哭的这么伤心,心里也很难过,他也很舍不得小妹。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人长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最多只能以后经常回家来看看。所以易天在心里发着誓,他一定要在城里赚很多很多钱,然后把爹娘一起接到城里来住,到时候就不用在分开了。
易母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兄妹样子,眼眼也是通红的一片。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天儿是自己的儿子,如今小小的年纪,却要独自一个远走他乡,她做为一个娘亲的怎能舍得,怎能不挂念,怎能不担心啊。
虽然是贫穷家,但是天下为母之心是不变的,都是一样的啊。小丫头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也许是哭累了。易天把妹妹放在床上,易母为小丫头盖上了被子,悄悄的退出了屋门,一脸的心痛,摇了摇头的向着外面走去。
外屋中,易父还在和大汉喝着酒,两个人的脸都是通红通红的,显然是喝醉。酒后三巡,酒足饭饱,大汉摇椅晃的站了起来,“天儿他爹,事情就这么说了,时间也不早了,俺也该回去了,改天来俺家里咱们在接在喝,俺那里还有老三从城里带来的几昙好酒呢”说着,大汉就在小胖的搀扶中,一摇一摆的向门外走了。
留下易父一个人,还在独自的喝着闷酒。易父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正不正确,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天儿从不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从此就要离开家,独自去城里生活计了,他怎能不担心,又怎能放心的下。
“哎”
易父叹了一口气,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坐在那里发呆。
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夜色渐渐的深沉。
对于易天一家人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小丫头早就已经醒了,之前的泪珠早已成为了痕迹,却还残留在粉嫩的小脸上。小丫头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易父易母躺在床上,一脸的沉默,气氛有些暗然。而易天则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心事重重,好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大山了,从此就要离开爹娘,一个人去过活了,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爹、娘、小妹你们一定要等着天儿啊,天儿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回来,然后在把你们在风风光光的接到城里去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也不分开,爹娘、小妹,你们一定要等着天儿啊,天儿会想你们的。”
易天在心里默默的发着誓,想着想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滴落在了衣裳上。前路多坚,路途迷茫。毕竟对于一个只有十三岁,从来没有离开过爹娘身边的孝来说,这确实应该算的上是残酷了。
可这又如何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风雨过后方能见彩虹,易天也不例外。
也许那句“农村的孩子早当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夜无话,转眼间天色已经亮了。易天背着一个包袱,打开门走了出来。易天穿着一身干净的麻布衣裳,一脸的稚气还未脱离。易天看向门外,一辆破旧的两轮马车停在了那里,一个全身黝黑,满脸胡子,露着结实臂膀的大汉和一个又胖又矮的小家伙站在马车旁边。
此时,爹娘、小妹也都走出来,看着易天,满脸的不舍。小丫头一夜之间,好像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变的沉寡言,不爱说话。小丫头站在那里看着易天,一条水蛇从眼中流了下来,双眼模糊。
亲儿出远门,做为爹娘免不了的一套叮嘱。“天儿,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要经常回来看看。”说着易母就一阵的呜咽。
易父看了易天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个黝黑的大汉近前,拉着大汉的手说道:“王兄弟,俺易大山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天儿就拜托给你了,麻烦兄弟多为照顾,俺易大山感激不尽啊。”
“易大哥,你这是说哪的话啊,天儿和小胖一样,也都是俺的侄子,俺怎能不好好照顾啊,你说放心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那大汉很直爽的开口说道,说着向天儿他爹双手一抱拳,转身就上了马车。这大汉就是小胖所说的三叔,姓王名大锤,大汉的性格很是直爽,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在城里开了一间铁器铺,说白了就是个打铁的。
“爹娘、小妹,天儿走了,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说着易天就要和小胖一起上了马车。
突然,“哥……”看到哥上了马车,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梨花带雨,一边喊一边叫着,跑到易天的身边,抱着易天。
“哥,妹妹想你。哥你要经常回来看看妹妹啊。”
小丫头满脸的泪水,哭着说道。“小妹,不要哭了。你放心吧,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还会给你买新衣裳。”
说了易天眼睛也有点模糊了,一转身就上了马车。“爹娘、小妹,你们回去吧,天儿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保重啊,天儿走了,小妹一定要保重啊,照顾好爹娘。”说完,马车就徐徐的向前动了。
小胖和易天在马车上挥着手。易母眼看着天儿走了,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轻轻的挥着手。
当马车不断的走远,小丫头突然向前跑了几步,向着马车的地方大喊道:“哥,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看小妹啊,妹妹想你……。”
说着小丫头就在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就是撕心裂肺。远处天边还有一个声音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爹娘、小妹,你们保重啊,天儿会想你们的…。”声音不断的在回荡,又慢慢的消失了。
马车也远远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向着远飞驰而去。只留下几个孤独的人影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马车消失的地方,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