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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女儿因剧烈咳嗽而弯曲起的瘦弱背脊,母亲湛蓝色的眼里满是愁容,她只得将褴褛的衣衫又包裹得紧一些,却还是无法抵挡四面而来的寒风。
女人用满是冻疮的手将打满补丁的粉红色兔玩偶递进怀里,又轻轻抚摸着女儿苍白的脸。她的手脚冰凉,额头却滚烫,没有药,恐怕熬不过今晚。
“可怜的孩子……”
女人用喑哑的嗓音唱起摇篮曲,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啜泣。
泪眼模糊间,隐约有双光裸着的脚停在这对快要被雪片覆盖的母女面前。
“她怎么了?”
身着女仆衣裙的少女缓缓蹲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关牵
下一刻,南烛的手被夺了过去,紧紧握在另一双冰冷的手掌心。
“求求您,救救可怜的希尔薇,她得了重感冒,还在高烧,可能快要……”这位母亲的绝望几乎要从眼眶满溢出来,冻得发紫的嘴唇颤抖着,直到看清南烛的衣着后才松开手。
可她的眼泪决撂似的流出来,南烛静静望着,将自己的手帕递上去。
“很抱歉,是我太心急,太失礼了,”女人接过手帕,不住抽泣着道歉,“您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女佣,这些事您也帮不上什么忙……”
即便是在贵族家帮工,女佣也同她们一样,是下等公民。
望着躺在母亲怀里意识模糊的女孩,南烛叹了口气,将腰间的包取出来,在里边翻找着。
女人以为她是在找钱,连忙摆手,直到南烛拿出来一只瓶。
“这个……”南烛左右张望着,确定四下无人后,塞到了这位母亲手里,“请您收下吧。”
女人在看到瓶里盛装粉末的一刻,脸色就变了,半不出话来。
“难道……这,这是?”
南烛点零头,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没错,这就是。”
她最后一个字得极轻,毕竟下等公民哪怕是提及,都是要坐牢的。
女人愕然半晌,要给她跪下,南烛连忙拉住她。
“您真是位好心人!希尔薇发了烧,我们原想着拿破房子去跟巴普换一枚玫瑰勋章,谁知道巴普家不仅强占了我们的房子,还诬陷希尔薇的父亲是个诈骗犯,前几被巡查队带走,我就只能带着希尔薇流落街头……”
女人着着又掩面哭泣起来,南烛低垂着眼,不忍再去看她们,只是提醒道:“巴普那家伙是个十足的地痞流氓,以后还是离远些为妙。”
“冷亭港怎么会降下您这样的使,愿上帝保佑您!”女人一无所有,能够回报南烛的只有印在手背上的吻和虔诚的祈祷。
南烛又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钱。
“这两枚金币也请您收下吧,孩子还要长身体。”
南烛转过身,不等女人追上,光着脚快速跑开了,雪地里印上一串脚印。
直到第五大道,她才停下,气喘吁吁地撑住膝盖,抬眼望向缀满了圣诞装饰的街道与路灯投下的清冷光线。
这个漫长的冬,冷亭港的街头会有好几千人悲惨地死去,而与此同时,锦绣城内的贵族们正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她无能为力。
南烛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彻骨的寒冷从脚底传来,她不禁收紧单薄的披肩。
商场边偌大的广告屏幕前有不少人围观,上头正在循环播放最近刚夺得组星电竞大赛冠军的虚拟格斗职业选手Sphinx录制的广告短片。
“圣诞快乐!”男孩干净爽朗的笑容在镜头前闪动着,露出背后宽阔温暖的壁炉,还有一棵圣诞树,挂着闪闪发亮的包包衣物和购物券等。
人群中迸发出一阵少女们的尖叫,她们随后前呼后拥地涌入商场。短片最后那个花体的英文签名倒很好看,南烛瞥了一眼,继续赶路。
雪还在下,铺盖地。
在一幢高大宏伟的建筑前,她转了个弯,心翼翼拎起裙子,低头钻进台阶边光线昏暗的巷内。
“咚咚咚,咚咚咚。”南烛敲了六下门。
没过一会儿,侧门上的窗拉开了,一双周边满布鱼尾纹的灰色眼睛露出来。
“你这疯丫头又跑去哪儿瞎逛了?”
玛尔可奶奶嘴上虽然咒骂着,还是给她开了门,南烛笑嘻嘻地冲进屋子里,将披肩脱下,抖落一地雪花。
“老爷今生气了吗?”她一边用毛巾沾上热水将脚底擦干,一边询问道。
玛尔可奶奶警觉地关上了佣人房的木门:“没有,不过少爷今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咱们得随时待命。”
她又好心地递上热水壶:“赶紧洗把脸,裙子没有弄脏吧?”
南烛一度怀疑巴普家族有遗传性洁癖,看不得一点儿灰,更别是裙角脚底沾上的污渍。
“不可能,我可是一路踮着脚回来的。”南烛再三确认,摇了摇头。
趁着她梳洗的当儿,玛尔可奶奶又唠叨开了:“你不是出去买面包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别提了,”南烛叹了口气,满脸懊恼,“我从第三大道路过时,被一个乞讨的流浪汉缠住,钱给劫了个干净。”
“哎呀,早就告诉你要离那些摩罗会的疯子远一点才是,他是不是又抓着你的手念叨些救世主之类的鬼话?”身材高大的老妇人关切地拍着南烛的肩膀,“人没出大事就好。”
南烛乖巧地朝她一笑,转身就要钻进自己低矮的房间。
“你要去哪儿?马上老爷就该回来了,咱们得准备晚餐,纳姆卓。”玛尔可奶奶在身后提醒着。
“南烛,我叫南烛,奶奶,”南烛回头耐心地重复道,随后眨了一下眼睛,“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是房间,其实不过是楼梯下边用木板隔开的逼仄角落。它挡不住窗外呼啸的冷风,挡不住木板下渗的雨水,更挡不住夜晚玛尔可奶奶如雷的鼾声,可仍旧比流落街头要好上不少。
南烛拉开了自制的台灯,从铺着破窗帘的桌子下面拖出一只破旧的大木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