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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麓显然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对于薛志父亲的说法,他面露难色,没个正面的回答。
这些大宗门怎么会容许他们的弟子这般蒙受不白之冤?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情况下,他们都没有资格对这些弟子进行会审。
别说会审了,就连想叫在一起问问话都得经过他们师长的同意。薛志父亲这样的要求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看出岳麓想要淡化这件事的想法,薛真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他方才稍稍收回去的火气跟怨恨又冒了出来:“等?等等等。我儿还能等到几时?莫不是要等到他头七,等到他下葬,等到他带着怨恨投生……天杀的腌臜货,你以为能掩藏下去。”
“本座不会让你得逞的。即便你身后有多大的势力,本座必会拖着你到地狱去对我儿子赎罪。你等着吧!”
薛真人神色癫狂,看得出精神已经不太对劲的样子。前一刻还在对岳城主说话,下一秒又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
显然这后边儿的话是对他认为的杀人凶手说的。
说罢还在人群里扫了下,略过好几个从塔里出来的弟子。这明显带着恶意的视线让本就在塔里受到惊吓的弟子陷入了恐慌。
宁夏离得近也被恶狼一般的视线狠狠地刮了下,然后被师长们又一件衣服给包住了,裹得紧紧实实的。然后她被拉进了五华派的人群中遮得严严实实的。
广场上议论纷纷,各种质疑怒骂充斥耳边。
这无疑引起了许多宗门的不满,他们觉得这名不见传的小宗门也太狂妄了,竟想把帽子戴他们头上。
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弟子自然是无辜的。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杀害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小人物,对于薛真人的叫嚣,他们倒觉得对方大题小做。
想来又是一个想要榨取更多补偿的贪婪鬼而已。
对方想拉他们下水也要看他们同不同意。
不过大部分宗门还是比较含蓄的,他们只在旁边看对方耍猴戏,并不欲下场。反正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可就是有的宗门天生就是舞台的焦点人物,不甘落后地想做做不一样的烟火。
归一门的下水了。
要说为什么归一门明明是正派大宗,却被唤作“邪宗”?因为这一派的人都不爱按常理做事,情绪起来什么都做,整一个混不吝。
本来来这好好地参加一个交流大会,说实话,就是为了捞机缘的。结果来了之后三番四次掉面子,处处被掣肘,不但没找到机缘,还差点把自家的掌上明珠给整丢了。
这回来凤鸣城简直就是一个大错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那种。
幸好戚葳蕤没什么事,不然他们跟岳家没完。
现下他们只想快点结束这堆烂事快点从这个破城池撤离,越快越好,徒留无益。
结果就因为一点破事儿,他们被卡在这里,愣是没法离开。没有岳家的解封,他们谁都没法从这里离开。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这里疯狂叫嚣,说要审问有嫌疑的弟子,要还他家孩子一个公道。
公道个x!
若不是那猢狲在岳城主旁边,他们定要扯过来混打一顿,叫他知道这世界的公道是什么。
文秀真人不耐烦地道:“岳城主,请问等可以离开了吗?在下那小弟子可还负着伤呢,无暇留着这儿纠缠。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脸上要留疤了。”
他实在不耐烦听这些官司,直接对岳麓道。至于薛真人,当然被他华丽丽地忽略掉了,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待岳麓这个正主说些什么,薛真人倒是先跳出来了。
“文秀,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心虚了,才急急忙忙想要离开?”
文秀真人终于分出个眼神看了薛真人。
“道友这话说得好笑。什么唤作心虚?试问天下间哪有人厚颜拦着其他人去疗伤的难道你的独子死了,我等的弟子就要陪着他重伤不治?”
“莫不是脑子也被气坏,气糊涂了?”这就是传说中脑子有病?
“本座看道友还是早日回去歇着,带着孩子回去早日安置。免得尸体暴露,也没个归宿。”
说到死者,文秀的语气显然柔和许多,似乎对死者心存善念。到后边这已经是十分柔和了。
但当事人薛真人并不是很领情,他好似被文秀真人的说辞给激怒了。
“若是今日这里躺着的是你家的女娃,想来道友就必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风范。说道说道何其简单,永远无法感受到切肤之痛。”
文秀真人懒洋洋地道:“事实就是我家的女娃还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掉,精神饱满,她将拥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可你,你的儿子,却死了。”
标!直中靶心。宁夏仿佛听见有人心碎的声音。
见对方被咽得说不出话,归一门众人得意洋洋地朝着出口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带着颤抖的声音,带着一股倔强。
文秀真人竟真的挺住脚步,转头挑眉看向薛真人。对方脸色青白,嘴唇不住颤抖:“是你……你——”他的视线随之不到文秀真人身后那个娇俏的身影上。
“定是你杀了我的志儿。是你的弟子,戚葳蕤杀了我的儿子。一定是她。”说到后面,他已是神色激动地喊出来了,仿佛确定了这件事。
周围的人愣住了,就连文秀真人跟戚葳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制证给惊呆了。这人怎么回事?张口就来。
文秀真人愣过之后,似乎被逗笑了。不,他是气急而笑:“哈哈哈,你说你这人,是不是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无缘无故扯到本座的弟子身上。”
“本座奉劝你莫要胡说八道。小心你背后的宗门,桦木派可还呆在咱们归一门身后呢。当心丧子之后连同自个儿都赔进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这场大戏可真是高潮迭起。宁夏等人光是看就被惊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都觉得这位薛真人丧子伤心过度,都开始说胡话了。竟随意攀咬起归一门的戚葳蕤起来。
薛志却不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