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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夏神色肃穆地砍下那一剑后,她脚下的石台暗淡下来,微亮的灵光似乎这通同一刻隐匿了。看样子应该是结束了。
看着终于在阵中平缓下来的宁夏,金林正想迎上去对她说些什么,却被元衡真君拦了下来。
金林:???
不等他说些什么,宁夏正了正微微侧开的身子,正对着他们这边,直直地“看”了过来。
金林被打断了没再动作,等着宁夏缓过来走到这边来。不想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越来越不对劲儿。
宁夏在看他们,也似乎不在看他们,眼眸有神,却好像隔着一个空间的差异。
这时候他才终于发现,原来考验还没有结束。宁夏仍置身于阵法中,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又看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对方明明在看着他,却又不在看他。这种感觉很怪异,金林摸了摸鼻子。
阵中跟阵外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视线,所见的风景也是截然不同。
因此这就导致了他们的信息差极大。除了布阵人崔英,没有人知道宁夏看见了什么,包括元衡真君也只能大致感觉到里边的阵法构造和灵气节点流动脉络。
他们只看到宁夏站在石台这个小小的方寸之地,一直在动作,神态各异,却不见挪动。她丰富的表情和频繁的手部动作跟她那几乎生根的脚下产生了一种极大的违和感。
石台上的光又变了,变成一种极其柔和的乳白。
“不知道宁师妹看到了什么?”金林喃喃道,略有些好奇。
“……第二个了。”元衡真君沉吟道,观察了下石台中少女的神态。
另一边崔英也在跟云曦君细声交谈。
“崔英,真的没问题么?”云曦君小声道,有些迟疑地确认道。
人是他领来的,若是闹出点什么事儿来,他也难辞其咎
崔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会有问题?此阵我儿与我数度使用,无论寒暑,都不曾出现过问题。”
“且放心,不会有事的。”没瞧见人家小丫头根本就不担心。
崔英似乎不欲多说,便收了声。
“好了,看罢。”
而宁夏这边却是又换了一个场景。
好吧,组合阵组合阵,现在才过了一个,不知道还有几个呢。
宁夏抱着重寰剑,审视地打量了下新情境。这次没有转身弄鬼了,上来就是重点。
看着大片大片飘荡着的羽毛,宁夏心下一沉。怕又是一个难解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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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你不回去么?如此怕是伯父会担忧的,不如先回去,那些事情改日再说吧罢。”
“不行,我不!”那人朝被子里缩了缩,只剩下半个脑壳露在外边。
劝说的少女眼中忽得闪过一丝讽刺和嘲笑。她越发柔和声线,温柔小意地重复了下。
“阿珂,你这样下去可不行。莫要伤了跟崇日真君的情分才好。”
“老头子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还有,我才不回去呢。明明就是他小气,还吼我,凭什么我得低头?”女孩儿呼啦一下从被褥中抢出头来,坐直腰身,一脸怒气难耐的样子。
“可是你们怎么说都是爷孙俩,哪能有什么隔夜仇?”
“我是当他爷爷,可他心里有没有过我这个孙女儿?只是一张小小的引荐函都不肯给。还因为这样的事跟我吵架,他太过分了。”
“真君也是怜惜你,想着让你在更多人面前露脸,这才给你争蓉来。你该好好跟真君认个错才是。
“露什么脸?!难道他还不清楚我的水平。就算去了怕也是做陪衬。我早说了希望晚几年的……”
“阿珂,你莫要怪真君。其实我也明白……引荐函得来不易,相必应该废了不少功夫罢。他是万般为你好的。都怪我……竟惹得你们爷孙二人争执不休,着实不好意思。”
“阿贞姐,这怎么会关你事?就是阿爷他太小气了。反正我又用不着,为什么不能给有需要的人。”
“阿贞姐,你就不一样了。不论是悟性还是阵道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因为没有关系而无法评鉴,这实在是太可惜了。”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竟会无法出头。
修真界竟腐朽至此。崔珂自以为看透了一切。
说话的女子正是崔英的孙女崔珂,也就是原先引荐函的主人。
而另一位则是浔阳城新晋家族柳家的嫡长女。
两人一见如故。崔珂很快就喜欢上这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常常跟她玩一处。
不过崔英倒是不太喜欢她孙女儿的这个朋友。柳家的动静太大了,野心也大,全然不看自己吃不吃得下,一味的四处钻营。
这个柳家的丫头,他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儿。虽然神色温和,一副好性儿的模样,可眼底刻着的野心与欲壑却是难以磨灭的。
结果真的应了他这个猜想。不多久,他那本就冲动爱闹的孙女就被这柳氏女勾得团团转,连他这个老父亲的话都不听。成日被当枪使,被陷害也乐在其中。简直就是没眼看了。
这也是引起爷孙两人矛盾的开端。
为了让孙女在阵法圈里完美的露脸,他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打点的。本来到这里故事也就结束了。
可更匪夷所思的在后面,这封费了崇日真君无数心血的引荐函竟被崔珂随手转赠,说是要转给这位柳家的小姐。
这可怎么了得。崔英当即强硬地要将引荐函蓉来,不肯过名给柳贞,闹得很难看。
崇日真人拿着夺回来的引荐函,怒气冲冲地去找崔珂问话。
更气人的是,对方当即同意了,还满口狡辩说自己这是惜才,要将机会让给有需要的人。还说自己天赋一般,修炼不到位,就算上场了也没法崭露头角。
这是什么道理?这样的东西也能送?崔珂这不是在作践他的心意么?亏他花费无数、还用上了人情债换来的这个“入门票”,结果却被一个黄毛丫头这样轻易拿来做人情。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崔英简直要气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人,这人竟还是他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