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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随着秦简来到一处酒楼。
阿简立在两楼靠窗处,往外看去,不远处正是徐三曾经去过的品潇馆。
徐三不解的问:“你让我看什么?”
秦简不语,不一会儿,品潇馆里走出名男子,徐三认得他,品潇馆明面上的老板顾渔。
顾渔坐进马车,竟进了他们所在的酒楼。
隔壁的房间,登时传来阵阵的调笑声。
徐三皱眉问:“你什么意思?”
“顾渔是徽州人。”秦简持着只空酒杯,在指间轻轻翻滚了一圈。“他年少时有殊色,十四岁就中了秀才,是当地有名的才子。”
徐三哦了声。侧头看了眼隔壁的屋子。
“他十六岁那年,有个富豪之子对他一见钟情,死缠烂打。起初,顾渔不堪其扰,但不知怎的,最后竟也被他打动,跟着他背井离乡,去了那富豪之子所在的北地。”秦简轻轻一叹,“当时他家人百般劝阻,他却不为所动。甚至放弃了唾手易得的功名。不过三年,他从北地独自回乡,一身狼狈。可是他的族人已经容不下他,周遭又有群狼环伺,不得已他只好孤身来到南京。最后,竟成了风月场中的名人。”
秦简定定的望着徐三:“你是豪门贵胄。听闻陛下只斥了你一句适可而止。想来就算日后你厌弃了白棠,也无人敢指责于你。你照样能娇妻美妾,恣意余生。但白棠若被你抛弃,你可有想过他的结局会如何?”
徐三的桃花面顿时有了些许肃杀之气,怒意昂扬。
“先别与我赌咒发誓。”秦简冷笑,“我只问你,若陛下下旨赐婚,你待如何?”
“陛下不会未经我同意就给我赐婚。”徐三略有些狼狈。心一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我只知道我现在爱极了白棠,没他不行。”
秦简怒斥:“无赖!”
“我既然打算和白棠在一块儿,自然就没打算成什么亲。”徐三满脸自得,“你想想啊,现在人人都知道我有断袖之癖,谁敢嫁我?”
秦简缓缓摇头:“我并不怀疑你现在对白棠的心意。我怕的,从来都是人心易变。痴情能留几许长?明日花开花更艳!徐三,做人不能只图一时的快活,你真爱极了他,就更要为他处处着想。总不能害了他啊!”
“行了。”徐三耐着性子,起身道,“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证明几十年后的事。那咱们只有走着瞧了!”
“徐裘安——”秦简怒道,“你冥顽不灵!”
裘安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遂如海:“顾渔并非被那富豪之子抛弃。”
秦简一怔:“什么?”
“那人为了顾渔与家中绝裂。出海生意时,船毁人亡。”徐三扯了嘴角哈的一声,“祸害遗千年。我徐裘安的命,肯定比白棠留得久!”
秦简张口结舌,再说不出话来!
徐三快马回到松竹斋,寻到白棠,二话不讲,气势汹汹的冲上前。白棠来不及躲闪被他压椅子上动弹不得,眼前一暗,嘴唇已经让他霸占!
口舌纠缠中,徐三一手覆在白棠的心口,忽的小腿剧痛,他呜的声放开了白棠,叫道:“你谋杀亲夫!”
面对着冷如冰霜的白棠,他却得意洋洋的举着手掌道:“你方才心跳快了许多。我可是摸到了,砰砰砰的乱跳呢!”
白棠不跟他废话,扬起手上的刻刀,轻轻搁在徐三的颈项处,冷声道,“我这把刻刀,削铁如泥。”
徐三毫不畏惧头颈处的冰凉,他舔舔嘴唇,回味无穷的道:“你应该叫白糖。甜。”
白棠竟被徐三调戏得从耳根到面颊泛起了红晕!心中怒极,喝道:“滚!”
徐三大笑而去:“我明儿个再来!”
白棠恨得抬脚猛踹桌子,却被反弹得一屁股摔椅子上。嘴上传来丝痛意,不用照镜子他便知道,被那厮咬破了!
他这辈子的初吻啊!
初吻不都是应该轻舔慢啄的么?给对方留下温柔美好的印象的么?上来就这么狠,万一真被他押上床,就凭徐三这狠劲,他还有活路?
白棠光想着就后怕无穷。抱着胳膊冷颤了一会,咒骂了一句:娘希匹!
抓着刻刀继续雕刻,谁知刀尖落在木料上,竟然深深浅浅不成样子。好好一张雕版,眼看就给毁了。
白棠这才惊恐的发现:他胸腔里揣了只兔子般左撞右跳,直欲破胸而出。
白棠捂住心口:他一定是被不要脸的徐三气疯了。
没错。气的!
白兰被她娘拘在屋里,急得都快哭了:“娘你快放我出去。我哥要是真被姓徐的欺负了怎么办?”
苏氏拦着大门道:“白棠都说了,徐三强抢民男那是他胡扯的。这么些日子咱们还看不明白徐三的为人?”明明是你哥耍得人徐三团团转。她满腔的为徐三抱不平呢。“放一百个心吧。你哥厉害着呢。”
白兰听得徐三离开的声音,急忙推了苏氏去瞧她兄长。一见之下,也不禁为之愕然:虽然她哥一脸的恚怒,但面若春晓,唇若红樱,实在颇有几分诱人之态。
她又惊又奇,一声哥压在喉咙里,默默的咽了回去。
白棠见了她,瞬间有做贼般的心虚。随即坦然招她进屋道:“白兰,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与你说。”
白兰走得近了,瞥见他嘴上的伤口。不禁怒道:“徐三太不象话了,动手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咬伤哥哥的嘴呢?!”
白棠还没退烧的脸,嗖的记再度升温!
白兰这丫头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能精准的道出个咬字——白棠恨不得挖地三尺自埋。
“咳。”他下意识的舔了下唇。
“不行,我要和娘亲说说去——她还尽说徐三的好话呢!”白兰跺脚就走,白棠大惊失色,几乎上扑上去拉住她。
“这事不能说!”
白兰解释道:“娘的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她还当徐三是好人。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会护着你!”
楼上楼的生意已经迈上正轨,白兰无需日日在厨房监控点心的质量。自家兄长有难,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白棠捂着额头:“你坐下,坐下!”
白兰一脸不甘,还是乖乖的坐下。
白棠下意识的舔舔嘴唇,不得不为徐三描补:“不是他咬的。我自己不当心牙磕着了。”
白兰怒容一滞,疑惑的道:“这样啊?”
白棠怎好跟自家清纯的妹子谈论这些事,立即转移话题:“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你也有了楼上楼的进项。每月里少不得拿三五十两的分成,年底还有分红。普通姑娘家有你这样的身家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