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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暗藏恚怒的离开皇宫时,在外头遇上了等候他的定国公。
“徐三!”徐增寿在马车里向他招手。
“今儿个没空!”徐三翻身上马,“改日再来寻你!”
徐增寿眼睁睁瞧着他跑远,奇道:“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
徐三直接奔向成衣坊。
“哟,公子要买衣裳?”
“你们铺子里,最漂亮的女装全给我拿出来!”
大主顾!掌柜笑不可抑:“请问少夫人的尺码是?”
少夫人?这个称呼徐三喜欢。他面色顿缓,比划了一下道:“比我矮小半个头,比我瘦!”
掌柜打量着徐三的蜂腰长腿,直道:“明白了明白了!”
不一会,徐三带着两套女衫踏进了松竹斋。
“三爷!”全宏迎上前道,“您来找东家?”
徐三嗯了声就往楼上跑,全宏忙道,“三爷,今日不巧。东家有事出门了。”
徐三回头瞪他:“去哪儿了?”
全宏指了指练石轩,低声道:“今日街上来了群高丽人。看到练石轩的高丽纸,闹腾起来了!老爷子唤了东家去跟他们交涉呢!”
徐三蹙眉道:“高丽人倒来得快!”他放下两包衣衫,快步寻进了练家大房的书铺。
“三爷!”店里的管事见了他,不敢怠慢,轻声道,“都在楼上茶室呢!”
徐三放缓脚步上楼时,听到有人用略微怪异的汉语义愤填膺的道:“高丽纸是我国不传之密!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白棠的声音响起:“高丽纸的确是贵国的不传之密,但只要是人力制作出来的物件,总能破解其中之秘。”
“你说得轻巧!”
徐三见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长得倒挺正派,只是面孔通红:“不可能。绝不可能!不说原材料,高丽纸仅工序就有上百道!必然是你们买通了我们造纸的工人,或从工人那儿骗走了我们的技术!你今天若不交待清楚,我就要告到你们皇帝陛下那儿!”
“郑先生,您太激动了。”白棠的声音也冷冽了起来,“造纸术由我国而起。无论是大唐的薛涛笺、南唐的澄心堂纸、还是宋代的金粟山藏经纸,哪一样不是工序繁杂,千锤百炼?再说你们高丽纸的制作方法,本就是从我中华的造纸术改进而来。被我们的工匠破解工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徐三走至平江身边,问:“那是什么人?”
平江不爽的瞅了他一眼,还是回答道:“姓郑,叫郑俞周。自称是高丽国的使臣。”
郑俞周被白棠噎得一时无言,片刻方怒声道:“高丽国虽小,但我们敬重大明,年年上贡。愿将国内最好的东西贡奉给皇帝陛下。高丽纸的工艺千百年来就是我朝的第一机密!每道工序都有人严格把关!你再巧言令色,也不能掩饰你们这些工匠不择手段骗取了我们的国宝的事实!”他蓦地起身,瞪着白棠恨道,“松竹斋的练白棠,我记住你了!”
说完,他不等白棠再作解释,带着两名随从怒气腾腾的离开了书斋。
空气一时有些凝固。
白棠这才瞧见徐三,惊讶问:“你何时来的?”
徐三向老爷子和练绍荣恭敬的行礼唤了声:“老爷子安好,大伯安好。”
练绍荣一肚子的火被徐三这声称呼给浇得外凉里热:谁是你大伯?!忒不要脸了!
练老爷子装作没听到,对白棠道:“高丽使者不会善罢甘休。白棠,高丽纸工艺的来处,你还是要给个出处。”
“祖父放心。”白棠躬身道,“孙子有把握叫他们对我练家的本事心悦诚服!”
老爷子点点头,瞧了眼徐三,难掩嫌弃的道:“徐三公子,宫里的消息,麻烦您多关注些。”
“是。我会叫人盯着高丽使臣。”徐三冲着白棠灿然一笑,“爷不会让任何人抢走白棠,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白棠!”
老爷子瞧着他俩深深一叹:孽缘喏!
不知为何,白棠觉得今日徐三的神情有些怪异。
一路上盯着自己上下左右,瞄个不停。
回到松竹斋两楼茶室,徐三转身关紧门。突然如狼似虎般扑倒了白棠!
白棠被他按在榻上,一脸的莫名:“你发什么疯?”
徐三恨得牙根吱吱响:“许小姐是吧?太孙的秘探对吧?白棠,你竟然和太孙一起瞒我骗我?”
白棠嘴角微抽,身体慢慢僵硬起来。
这个摊牌来得也太卒不及防些了吧!
徐三恨恨的在他耳边咬了一口:“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老实交待!”
白棠吃痛,恼羞成怒道:“你都知道了,还问个屁!”
徐三压着他胳膊,气急:“你骗了我这么久,还敢凶我?”
白棠哈的声:“谁让有些人笨,太孙一眼就——”
“不许提太孙!”徐三咬牙切齿,“太孙聪明是吧?太孙一眼就猜出你的身份了是吧?太孙还见过你的女装了是吧?白棠,你对得起我啊!骗我不说,到现在让个不相关的人见到了你的真貌,我却连你女装的影子都没瞄到!”
白棠不安的扭动了下身体:“太孙那是意外!再说他救了我,我也不能过河拆桥——”
“少废话!”徐三拉过两包衣物,理直气壮的道,“爷也要看你女装的样子!”
白棠盯着女装愕然,随即怒道:“徐裘安,你当我什么?!”
“练白棠,你当爷是什么?!”徐三今日就跟他杠上了。“凭什么太孙可以看你女装,爷不能看?你对爷公平么?”
白棠拉着衣襟疾声道:“不换,打死我都不穿女人衣服!”
每回穿女装总没好事!再说他又没异装癖,才不折磨自己呢!
徐三顺了口气,道:“你不穿是吧?我帮你穿!”
嘶拉几声,他从下至上,撕开了白棠的衣衫!
白棠惊怒交集:“徐三——快住手!”
却见徐三眼神一黯,怔怔的盯着他胸襟。白棠低头一看,他特制的保暖内衣——绑胸紧身衣已经露了出来。
他正羞恼之际,徐三却轻声问他:“疼么?”
什么?
白棠眨了眨眼,他问他什么?
“每天这样绑着,疼不疼?”
白棠听明白了,心中顿时泛起无限酸楚。眼眶微红。因为徐三的一句问话,白棠深藏的委屈与痛楚全冒了出来。自己好端端从男人穿成女人,那种失落和痛苦却无人可以倾诉。还要提心吊胆生怕性别被人揭穿万劫不复。更要提防徐三这样的饿狼!
白棠哑声道:“习惯就好。”
“解了它吧。”徐三埋头在他胸前,“以后你不需要它了。”
白棠蹙眉:“什么?”
徐三凝视他的眼睛,终于说了出来:“嫁我。”